13 你在求救

13 你在求救

距離太宰治加入診所,已經過了五天。

對比織田作加入之後一手包辦家務,和亂步加入之後一手包辦熱鬧,太宰的加入……有些平靜。

因為他大部分時候都不在診所,而是在外面尋求自殺的辦法。

沒辦法啦~對神宮燭和的那點好奇,不足以留住他噢,還是要努力地尋求無痛從世界上離去的辦法呀~

然後亂步又生悶氣了。

太宰自殺——燭和不同意——燭和盯著太宰——燭和不陪亂步。

相當完整的邏輯鏈!

啊,他就知道,這個莫名其妙喜歡自殺的傢伙會分走燭和的目光,所以才努力阻止啊。

但是生悶氣歸生悶氣,他又不能想辦法把人趕走。

那樣燭和會生氣的。

亂步萎靡地咬著棒棒糖,最喜歡的口味也不能讓他打起精神。

「織田作,你背我,我不要走了。」

織田作順從地蹲下,然後背起無故使小性子的名偵探弟弟。

太宰早上六點多就離開了診所,他走在街道上,偶爾會有些享受從海邊吹過來的風。一天24個小時他也不是每分每秒都在思考自殺的事情。

極其偶爾的瞬間,也會嘗試去接納這個世界——真的是極其偶爾,也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過這種瞬間。

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射著太陽的光芒。

太宰感嘆:「好漂亮、好乾凈的水。超——適合自殺!」

下一秒,伴隨著一聲「噗通」聲,走在河邊的人就跳了進去。

跳河之後,無邊無際的水咕涌而來,裹挾著他。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透過不斷翻湧的水層看向天空,一切都是藍色的。

每次入水,都死不了。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世界是安靜的。

他被隔絕了。

太宰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當然如果能在這種寂靜之中擁抱死亡,他會更開心一點。

「噗通——」

又有什麼落水了,然後,有什麼東西飛快地朝著太宰游過來。

他微微瞪大眼睛,只能看見一張鼓著的臉。

「嘩啦——」

平靜的水面冒出兩個人頭,黑色的長發打濕之後垂落在臉上,簡直如同水鬼一般,那模樣能隨機嚇死幾個路人。

太宰沒有反抗,被很輕鬆地帶上岸。

燭和總算能大口呼吸,張著嘴,然後把身上的濕衣服一點一點擰乾。

「為什麼要阻止我呢?」太宰治的聲音輕飄飄的,不帶一絲情感。

燭和看了他一眼,圓圓的貓眼透露著些許疑惑:「沒有為什麼呀,因為我不想你死。」

「為什麼不想我死?」太宰治偏過頭,語氣冷淡,「我們其實也才認識不過五天吧,你沒有一定要救我的理由。」

燭和眼裡透露著迷茫。

黑髮垂落在臉上,搭配茫然的表情,有些落水小狗的可憐。

「我是不清楚太宰想要什麼理由啦,不想讓你死就是不想讓你死,因為心裡有這道聲音在喊著,所以身體就這麼去做了。」

「這五天里太宰一共自殺了18次。」

「是啊,都被你攔下來了。」太宰也覺得奇怪,他確定燭和沒有跟著他,也沒有放任何監聽器定位器之類的東西,但是燭和總是能精準地找到他。

然後打斷他的自殺。

就像這一次,明明出門之前他確認過,燭和睡得很死。

從診所過來這裡,至少也得20分鐘。

但出現了。

……像奇迹一樣。

「因為太宰在求救。」

太宰治聽到之後笑了笑:「我怎麼會在求救呢?自殺,離開這個世界,可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

「你有。」

「我沒有。」

「你有。」

燭和又強調一遍。

「你就是有。」

「雖然你沒有這麼說,但是我就是能聽到,你就是在求救!」

求救的聲音虛弱如煙,彷彿下一秒就會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就算在夢裡,真的非常困,他也立馬爬起來然後衝出診所了。

太宰治看著燭和,有時候盛著虛假笑意的眼睛里此刻什麼都沒有。

燭和沒說話。

只是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他。

傳遞出一個想法。

【你在求救。】

【所以我來了。】

【為了拯救你而來。】

「我還會繼續自殺的噢,」太宰治的聲音變得輕快起來,「還有很多種死法沒有嘗試過吶。」

「那我會繼續阻止太宰的。」

「你能阻止多久呢?一天?十天?燭和總會厭煩的。」

「不會,」燭和打斷太宰的話,固執地說,「我會一直阻止你。」

「一直、一直。」

他這麼強調著。

「就算太宰真的死了,我也會想辦法復活你的。」

……一直……嗎?

會有人,一直看著他?

太宰突然燦爛一笑,聲音搞怪,語氣嫌棄:「嗚哇,那可真是大噩夢。就是因為僅此一次所以死亡才珍貴,要是復活了可太可怕了啊。」

不明白很多人都期待著的復活怎麼就可怕了,但是燭和能感覺到太宰身上那種讓他不喜歡的氣息消失了。

於是他表情也歡快起來:「那太宰就好好活著嘛,不死掉就不會被複活了。」

太宰打了個噴嚏:「啊,好冷啊。」

燭和也覺得冷,這幾天的氣溫詭異反常,溫度忽高忽低。明明昨天熱得人受不了,今天又突然氣溫驟降。

「所以說下次不要選入水這種自殺方式了,很麻煩的誒。」

他伸手去拉太宰,太宰起來之後反而將全身的重力都壓在燭和的身上:「啊,感覺身上的衣服濕噠噠的好不舒服啊,衣服變得好重,人也走不動了。燭和背我回去吧,好不好嘛。」

燭和被壓得一個趔趄,好在摔倒之前站住了。

「所以說你乖一點啊。」

太宰真的很像他睜開眼睛第一天遇見的一隻小黑貓,沖他搖尾巴的時候他以為是要摸摸。結果伸手之後又被黑貓一把拍開。等他要走的時候,又放軟聲音「喵喵」叫著挽留他。

他當時完全看不透那隻小貓,現在也完全看不透太宰。

他按在太宰的衣服上,將衣服倒回了還沒有被打濕的狀態。多餘的水分被擠出,稀稀拉拉灑了一地。

燭和又如法炮製弄乾。自己的衣服。

只能完全憑直覺行事啦。

毫無防備,完全信賴的背影。

太宰目光微垂:「騙燭和的啦,我可以自己走。」

燭和用「你好怪」的眼神看著太宰。

按年齡來算,太宰也是弟弟。

他真是一個好難搞的弟弟。

走在回診所的路上,太宰突然問燭和:「燭和的異能力跟時間有關吧?類似於回溯時間一樣的能力。」

燭和點頭。

「那改變狀態的東西,都會被排出來嗎?就像剛剛一樣,外套從乾的變成濕的,中間的變化是因為多了『水』。回溯之後,水灑了一地呢。」

「具體看怎麼做吧。如果只是針對外套的時間回溯,水就會以這樣的形式排出。但如果是外套+水一起回溯,那就不會這樣了。」

「這樣啊。」太宰治輕快地回答,朝著燭和伸出手。

因為之前沾了水,繃帶有些脫落,太宰治繞了幾圈解開,露出傷痕:「那燭和幫我治療一下吧!」

傷口在手腕上,有些深,看得出來主人傷害自己的時候並沒有收著力度。

燭和只看了一眼就露出心疼。

太宰看著燭和用食指在傷口處輕輕畫了一個圈,如同撥動鐘錶上的指針。

然後手腕上的痕迹一點點淡化,直至消失。

「……就像畫畫一樣。」

他用身體當作畫布,不斷往上面塗抹著黑色的痕迹。

而這個人,不遺餘力地消除這些痕迹。

試圖把他變成一張白紙。

被自己可笑的想法嚇到,太宰突然用另一隻手捂住傷口存在過的地方:「好癢!我又不是碰一下就會碎的水晶娃娃,燭和沒必要這麼小心啦,弄得我現在這塊皮膚感覺好怪!」

「都是燭和的錯!」

燭和撓了撓頭:「好吧,那我下次注意一點。」

「我就是擔心會弄疼你。」

黑髮少年頭一歪,鳶色眼眸透露著些許怪異。

他沒有想過,他製造傷口的時候都不怕疼么?這個人,很奇怪啊。在他心裡,他到底是什麼形象呢。

兩個人回到診所,把濕衣服換掉沖了熱水澡。

燭和動作快一些,就在廚房燉了薑湯。

生薑的氣味太宰非常討厭,表示出極端的抗拒。但是這幾天對他幾乎百依百順的燭和也很強硬,拚命給他灌進去了。

「感冒什麼的絕對不允許!」

喝了薑湯之後就一直萎靡的黑髮少年躺在榻榻米上,面無表情,眼神空虛:「我不幹凈了,我的這具身體被生薑入侵,我不幹凈了。」

他猛地一翻身將燭和撲倒:「燭和!快回溯我的時間!讓我的身體恢復到沒有喝過薑湯的狀態!」

燭和一臉黑線:「沒有那種說法,你的記憶記得自己喝過薑湯,我回溯時間沒有用的啦。」

看太宰還要說話,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塞進他嘴裡:「吃糖,姜味等會兒就散了。」

太宰用舌頭輕輕將糖塊撥弄到一邊。

「嗚哇,好甜。」

他往後一倒:「甜得讓人受不了啊。」

燭和看了一眼綠色的糖紙。

這可是青蘋果味的,哪有那麼甜。

太宰連口味也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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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團寵后他們讓我當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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