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陰暗對話(捉蟲)
齊木楠雄,從誕生那刻起就擁有諸多超能力的超能力者。
隨著年齡的增長,超能力每天都在變多變強。
然而即使擁有著能夠毀滅地球的力量,齊木楠雄也沒有任何稱霸世界的想法。他像普通人一樣上學放學,維持著普通人的身高、普通人的成績,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擁有平靜生活。
但是這天,平靜生活被打破了。
他正在品嘗從超市搶到的打折豪華咖啡果凍,[預知]突然發動,他得知,一個少年因為夥伴而異能力暴走。如果不阻止他,只需要一天,他就會讓整個橫濱地帶的人消失。
他會逆轉時間,讓被能力籠罩的人,回到不曾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這種事情可不能發生啊。
齊木楠雄趁著事態還沒變得更加緊急,瞬移到了事發地點。
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少年。
他一頭粉色頭髮,頭上一左一右一個發信器般的圓球發卡。戴著綠色的眼鏡,無需藉助外力就能漂浮在空中。
看著不斷往外延伸,馬上就要進入市區將無辜市民也籠罩進來的人。
齊木楠雄瞬移到燭和的背後,然後……
咚。
一個手刀下去,燭和暈了。
齊木楠雄接住了他,然後看著舉槍對準自己的織田作。
【沒有傷害他,只是讓他暈過去了。】
【按照剛剛的情況,如果繼續讓他能力暴走,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人間蒸發」。】
織田作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人,不用張嘴就能說話,是腹語嗎?
能夠漂在空中,應該也是異能者吧。
「把他們交給我就好了。」
織田作一左一右,像扛著米一樣扛著燭和和亂步。值得慶幸的是,即便能力暴走失控殺人,燭和也記得先給亂步治療好傷口。
【有人過來了,我先帶你們離開吧。】
瞬移到織田作的身旁,齊木楠雄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下一秒,四個人齊齊消失,回到了診所。
而親眼目睹那麼多人從有到無的過程,銀髮劍士福澤面露凝重。
地上還有血跡,能大致推出這附近發生過什麼事,但是人,憑空消失了。
「那個紅髮少年,應該是直接暗殺屆比較有名氣的少年殺手。據說一年前就銷聲匿跡,不接暗殺任務了,同行的兩個黑髮少年不清楚身份。」
「不對,重點是那到底是什麼樣的異能,怎麼會讓人憑空消失。」
福澤有些猶豫,拿出手機給好友打了一個電話。
「福地,是我,這裡發生了事情……」
在廢棄工廠之外五公里左右的地方,某處天台上,一個戴著白色毛絨帽的少年放下瞭望遠鏡。
「這還真是出人意料的結果。他意外出現,本來是想檢驗一下他的治療能力,沒想到差點被殺死啊。」
「一個人不可能擁有兩種異能力,他的異能力是跟時間有關。那所謂的『治癒能力』,應該是通過回溯時間將人回溯到沒有受傷的時候吧。」
「有趣啊……」
診所內
織田作小心地將燭和放在床上,亂步已經迷迷瞪瞪地醒來了。
然後花了幾秒理清楚大致發生了什麼事情。
「燭和沒事吧?」
齊木楠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他沒事。】
亂步眼睛微微瞪大:「你有多種異能力?」
齊木楠雄頓住,還是點了點頭。
超能力的事情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但是他清楚在自己面前的人頭腦有多聰明,沒有必要否認。
【是超能力。】
「[瞬移],[預知],[讀心],[心電感應],[透視],除了第一個超能力有意思,其他的都很無趣啊。」啊啊,要是能有瞬移的能力就好了,這樣就不用自己走路。無論是去警局還是去買點心,都能「嗖」地過去,「嗖」地回來。
齊木楠雄聽見亂步的心聲,甚至「很大聲」。對方明顯已經知道他能讀心,刻意在心裡喊給他聽的。
【我沒有給別人超能力的能力。】
他開始轉移話題。
【還是說正事吧。】
【這個人……】忘記了,他還不知道名字。
亂步笑眯眯地舉手。
『我是亂步,他是燭和,他是織田作。』
這傢伙,故意只在心裡介紹。
【……這位燭和,能力很強。如果再發生這種能力暴走的事件,影響會很惡劣。希望你們能夠看好他。】
我為什麼要用「看好」這個詞,總有一種提醒別人「請看好家中惡犬」的感覺啊。
「異能力暴走,是因為當時亂步受傷了吧。」織田作突然插話,亂步的表情也一下淡了下去。
這一點他當然清楚。
就是因為清楚,所以現在才忐忑不安。前面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預料到了,只有最後自己受傷和燭和暴走的事情出乎預想。
燭和……會生他的氣嗎?會把他趕走嗎?
突然接收到一連串傳遞不安情緒的心聲,齊木楠雄覺得自己如果繼續呆下去,可能會見證一些八點檔劇情。
【要強調的就是這一點,為了其他人的安全著想,你們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吧。】
【那我走了。】
房間里的人瞬間憑空消失,剛剛看起來很感興趣的亂步卻毫不在意。
「織田作。」
「嗯?」織田作收回給燭和掖被子的手,看著亂步。
「燭和應該很生氣,」亂步喃喃自語,「他可能會因為生氣把我趕走。」
織田作不知道怎麼會突然跳到這個地方:「不會的。」
「他會,」平時很聰明的少年這會兒卻異常固執,「如果只是以身涉險還沒什麼,可是我還差點導致自己死亡,燭和會覺得我是個麻煩,也會覺得我根本沒那麼聰明。」
織田作想了想:「燭和也不是因為你聰明所以才想帶你回來的,他只是單純地想要你。」
亂步癟了癟嘴:「就是因為太單純了啊。燭和不是什麼責任感很強的社會人士,並不是那種『看見有人無家可歸就大發善心把人帶回家』的笨蛋。他只是單純地想,所以就去做了。」
「那如果他不想了呢……」
織田作這才意識到,原來亂步自從回來之後,心裡就一直隱隱不安。
他和燭和的相遇顯得有些草率,好像無緣無故地就一見如故。是一時興起撿人回家,所以也會一時興起把人趕走。
老實說他不懂這時候要怎麼安慰人,畢竟他自己好像沒有不安過。
還是得本人來解決問題吧。
床上的燭和此時此刻能感覺到肩膀處還有無法避免的酸脹,力量清空他暫時也無法回溯到沒被「咚」的時候。
只能顫巍巍地伸手,死死地抓住亂步的手,甚至把亂步的手腕給攥紅了。
「就算一開始見面很草率,我也是發自內心地把你當成我家人的。」
「亂步要是想逃走。」
「那我就殺了亂步。」
平時怕疼的亂步卻反手抓住了燭和的手,不安被驅散,孩子氣的臉寫滿堅定:「那就約定了,誰也不能拋棄誰。」
「燭和要是想丟掉我,我會把燭和關起來的。」
燭和嘶啞著嗓子:「我才不會呢。」
旁觀全部的織田作想,這兩個人的對話是不是都太陰暗了。
一個殺死對方,一個囚禁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