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一通電話過後,顧彥琛再也沒有在兩人的世界里出現過。至於這其間宋苒是否做了什麼,桑蕪並沒有追問。
自從那兩位演員殺青后,時間好像過得更快了一點。巷道的銀杏樹葉鋪滿了青石板路,深秋過後初冬將至。拍攝很順利,月底放假的時候,兩人都沒有回去,而是去附近的旅遊景點遊山玩水了,這氣得小花在視頻那頭一直喵嗚喵嗚的叫。
距離兩人的正式殺青只剩最後一個星期,劇情進展也已經推至了縞潮點。
這天早上,鬧鐘響起的時候,宋苒懶得賴床。她窩在溫暖的棉被裡,烏黑的長發灑落,頎長纖細的手腕橫在桑蕪的腰間。察覺到桑蕪要起床時,她捏著她的臉,親了親:「早上好呀,寶貝。」
桑蕪早就習慣了她這樣的問候方式,她把玩著她胸`前的髮絲,柔聲道:「早上好。」
「再睡一會好不好?」宋苒抱著她,嫻熟地開始撒嬌,「姐姐好睏哦。」
桑蕪很遷就她:「好。」
說好了只是睡覺,宋苒的手卻從扣子縫隙間將其剝落,並覆了上去。桑蕪悶哼了聲,聲音像小奶貓似的,惹得宋苒更想欺負她了。
「別」桑蕪氣音呢喃,「別咬。」
浴室門關闔的聲音比以往都要大,宋苒知道小貓咪真的害羞了。她探出腦袋,慢條斯理地起床換衣服。玻璃是單向的,厚重的窗帘也遮得密不透光,房內光線有些昏暗,直到她一把拂開窗帘,絲縷光線悄然灑入,室內才有了幾分顏色。
白皙精巧的足尖觸碰到柔軟的地毯時,床上的人低笑出聲。桑蕪腳步加快,走到地毯邊緣穿上鞋子后,連忙鑽進了浴室里。
她是主動的那一方,且甘之若飴。
宋苒揚起腦袋,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啊?」
桑蕪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辯駁,沉默片刻后,便略微踮起腳尖去親她的唇。修長的脖頸宛若秀美的天鵝,她一覆上,宋苒便反客為主,毫不留情地掠/奪著。
「遵命,這就去。」
「那是我主動的,不算。」
她坐在沙發上,耐心地等待著浴室門的打開。沒過一會,桑蕪從浴室里出來了,她瞅了眼宋苒,沒有說話。宋苒也不急,就這麼安靜地望著她,直到牆上掛鐘里的分針又動了一個小弧度時,她才忍不住小聲地催促:「你還不洗漱嗎?」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性格,溫和良善的背後其實藏著很強的邊界感,所以她覺得,主動的那一方大概率不會是她。可沒想到,當她真的談起戀愛時,卻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黏在戀人的身邊,這與她的猜想簡直截然相反。
說實話,上輩子她雖然沒談過戀愛,但在青春期時也曾對戀愛中的自己有過猜想。相較於旁人轟轟烈烈,黏糊膩歪的感情,她認為戀愛中的自己一定是比較含蓄內斂的那一方。
宋苒站起身,湊到她身邊。她每過一步,桑蕪便會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被困在小角落裡時,桑蕪才學會先發制人:「你、你不進去嗎?」
房內重新恢復安靜,旖旎曖昧的氣氛逐漸消散,桑蕪垂著眼睛望向一旁的地毯,開始緩慢思考易感期時她究竟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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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早餐,抵達片場時,藏在濃厚白雲后的暖陽才逐漸探出。初冬將臨,薪縣臨江溫度偏低,巷道里來往的行人差不多都已經換上了初冬裝。
桑蕪宕機的大腦緩緩通電,白瓷如瑩潤剔透的美玉的臉漲得通紅,她低聲反駁:「親過了。」
兩人下車,晨風裹挾著肅肅涼意席捲而來,宋苒給桑蕪攏了攏衣服,才牽著她往化妝間的方向走。兩人一路上都在聊著薪縣這一周的壞天氣,沒注意到石像後面冒出了一個人。
桑蕪羞得不行,直接拿過一旁的枕頭捂住了她的臉,而後面紅耳赤地重新收拾好睡衣。
「安小姐,你應該會看路吧?」
秒針又走了兩圈,宋苒才鬆開她。她望著懷裡人濕漉漉的眼睛,潮紅的臉頰以及被她留下印記的下唇,心底越發柔軟。
將要撞上時,宋苒一把攬過了桑蕪。她望著有些獃滯的安苑阮,眸子里的不善已經滿得將近溢出。
「去啦。」她俯身在桑蕪的右臉頰落下一吻后,便退離了。
桑蕪的腿在這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裡,早就修養好了。她站在一旁,警惕地等著宋苒的回答。
「可是寶寶今天還沒有給我早安吻欸。」宋苒低頭睇她,眼底笑意四溢,語氣卻裝出了幾分委屈。
桑蕪在笑抿出兩個小梨渦跟她聊著天,大路朝天,眼前人卻徑直撞了過來,這讓她言語變得銳利。
安苑阮看了幾眼兩人,目光有過一瞬間的放空。她一句抱歉都沒有,也沒有說話,就這麼走了。宋苒想要她道歉,正想出聲再次叫住她時,卻被桑蕪捂住了嘴巴。
「算了。」桑蕪哄著她,「她這個狀態,你跟她說了,她也不會理你的。別不開心,好嗎?」
這半個月以來,安苑阮一直都是這幅狀態。除了拍攝時,她整個人彷彿才會活過來,其餘時候,她都像個行屍走肉般,沉默、獃滯地不說話。
起初,眾人對她這幅模樣還有些好奇,可隨著時間逐漸流逝,大家索性當做沒看見她似的,字句不提。只有選她做女主角之一的鄭導對這件事有些耿耿於懷。
聽她這麼說了,宋苒也只好作罷。
她重新牽起桑蕪有些冰涼的手,將她的手直往口袋兜里放:「好。」
走了幾步,她又小聲道:「貓貓脾氣太好了,萬一以後姐姐有事不在你身邊,有人欺負你了怎麼辦?」
「不會。她們不會欺負我。」手指在衣服口袋裡動了動,桑蕪緩緩道,「而且我也不讓她們欺負我。」
「姐姐也是。」宋苒又添了句,「當然啦,只要姐姐才能欺負貓貓。」
桑蕪不說話了,睜圓的眼睛嗔了她眼。
宋苒唔了聲,只覺得自己快要被她的貓貓可愛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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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好妝趕到拍攝場地時,還有五分鐘的調整時間。
封擎上個禮拜殺青結束,走的時候請兩人吃了頓飯,並揚言以後去錦城的時候兩人要熱情地接待他。許錦霜也是,因為出了點事,她比封擎晚了兩天才殺青,那天晚上她喝醉了,扯著嗓子祝福兩人白頭偕老,恩愛如初。
兩人一一應下,十分珍惜這段在劇組的日子。
拍攝只剩下最後一周,桑蕪的戲份將在周三結束,而宋苒與安苑阮則需要等到周日。
兩人坐在休息區的長椅上,瞧著人走座空的空椅子,或多或少都要些感慨。拍攝在一聲令下后,便拉起了進度條。宋苒這場戲依舊是與安苑阮以及另一警/察配角搭戲,安苑阮雖然平時很奇怪,但在拍戲的時候卻會找回一點先前的轉態完成拍攝任務。
桑蕪望著兩人拍攝的半室內方向,淅淅瀝瀝的雨絲忽然降臨,好在休息區一直都搭著帳篷,而且雨小她們就沒有移位。
她撇過腦袋去找尋保溫瓶時,卻倏地在隔壁樓道長廊上瞧見了那隻行蹤不定的小白鳥。潔白的羽毛纖塵不染,兩顆綠豆大小的黑黝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桑蕪忽然覺得有些滲人,再搖頭晃眼間,眼前的樓道驟然扭轉,她看到了另一幅場景。
裝點華麗的舞台上,有一個穿著天藍色舞裙的女孩兒正在上面跳著優美的舞蹈,她的舞姿曼妙,就連桑蕪這個徹徹底底的門外人都覺得動人。
舞台下的觀眾坐席只有一人,那人從打扮身形來看,同樣是女孩兒。她安靜地坐在前席,直到一曲結束,才鼓起掌聲。
場景不過倏而,桑蕪看不清她們的臉頰,但卻能感覺到,舞台上的女孩在跳舞時,她全身上下的細胞彷彿都在為之鼓舞。
等她再抬眼時,場景已經恢復了樓道閣廊,而那隻白鳥早已消失不見。
她輕搖腦袋,沒由來地覺得有些怪異和不安。身旁的商落落髮覺她的細微動作,急忙問:「怎麼了,桑蕪姐。」
自從上次的意外發生后,兩個助理在她的事情上都變得更加謹慎小心。桑蕪安撫道:「沒事,就是剛剛眼花了。」
「啊?是不是你盯一個地方盯太久了?」她絞盡腦汁地開始翻找儲備知識,「又或者是你最近快要殺青了,所以壓力有些大?」
桑蕪:「應該是,別擔心。」
「嗯嗯,你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嗯,我會的。」
「好。」
她面上不顯,心底卻覺得自己這方面的怪異應該與商落落口中說的那些都無關。拍攝馬上就要結束了,這樣類似的情況只是偶爾間,並沒有影響到她的正常生活,所以她在心底默默決定,等殺青后再找個機會告訴她的戀人。
另一邊。
宋苒在拍戲時,忽然發生了意外狀況。倒也不是她,而是安苑阮。本來好好拍著,可偏偏在快要結束的時候,安苑阮忽然僵愣似的停了下來。
她緊抿著唇,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見狀,鄭導停止了拍攝,他連忙上前問:「怎麼了?小安。」
一旁的演員也望了過來,宋苒站在了另一處,抬眸望向了桑蕪的方向。她隔空朝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示意她沒事後,才將目光放在安苑阮身上。
這樣的狀況在一周前也發生過一次,當時鄭導就差給她家裡聯繫人打電話了,但沒過一會,她又恢復了正常,整個劇組都被她的變臉速度嚇得不輕,本就人緣漸落的她事情過後更沒人主動跟她搭話了。
這會,眾人也在觀望著,但也只是一瞬,而後便事不關己的撇開了視線。
宋苒一早就察覺到大家這樣的狀態很奇怪了,但聯想到這是第三方神秘力量在作祟后,她也難以直接表露出什麼。鄭導見她沉浸其中,毫無回應,眉頭越皺越緊。
「小安,如果有什麼事就立馬告訴我,在我的劇組,一切都以身體健康為首要前提。」他道。
默了會,安苑阮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她緩緩地蹲下來,瘦削的手指捂著臉,身體顫巍。
鄭導臉色越發焦急,不斷詢問著:「小安,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宋苒也覺得她這幅模樣比起往常似乎有些奇怪,她思襯了番,眸光逐漸變得悠遠。
夾雜者寒意的雨絲在鏤花窗戶面上輕擦而過,半敞室內蹲下的人彷彿撐不住了似的,脫力般昏厥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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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啦。
大家可以猜猜那兩個女孩兒是誰(應該很好猜叭: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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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