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成果
「砰！」
蟲室的大門被一道法力轟開，空氣大半年沒有流通，也無異味，靈氣沖刷后的空氣，依然清新。
綠蝗從沉眠中清醒，它們已經成為了練氣圓滿的妖物。
但距離突破築基境應該還有一段距離，如果有更多的萬年血玉或許能大大縮短這個距離。
九十三隻綠蝗看到主人，集體興奮起來，它們的靈智有了明顯的增長，歡快在石室飛舞一陣后，就發現室內太擁擠了。
和磨盤一樣大的綠蝗時不時就要避開同伴，不用主人命令，就自行開始縮小為黃豆大的綠蝗蠱，投入曹錯懷中。
「你們的靈智越來越高了。」
曹錯也是身處久別重逢的喜悅中，開始與綠蝗調笑玩耍，共生感應中，他也能感覺到對方強烈的情緒，這是綠蝗靈智大增的表現。
「吃吧，看看你們，現在都有點瘦了，這怎麼能行，不吃飽，哪來的力氣好好乾活？」
「等制符掙了符錢，我們就一起吃靈丹，喝靈酒，就連范兄家的二十四珍饈宴，都給你們備上。」
曹錯看著綠蝗們鋪黃芽米山上大快朵頤，心中更加欣喜……
……
「不對，我這情緒好像有些反常？」
沉思片刻后，曹錯臉上有些難看。
「十三隻的時候不明顯，一百多隻就明顯多了，共生感應下綠蝗的集群意識也會影響到我的狀態，單靠心輪術無法抵抗它們的情緒侵蝕。」
「看來以後要想想辦法加強神識，這種狀況繼續惡化下去，即使不是綠蝗的本意，我可能也會被它們的集群意識捕獲，淪為綠蝗集群的一份子。」
曹錯心中突然又湧出一股歡喜之意，似乎有一群熊孩子在喊：
更多！更多！要吃更多！
看了看黃芽米已經見底，臉色微黑，心中一狠道：
「吃完后我們就開始制符，先把十八萬玉片的材料搞定，先說好，只有先幹完活，才能開飯。」
…………
符室內。
九十三隻綠蝗膨脹為拳頭大小，這種個頭制符剛剛好。
「開工。」
九十三小隻，根本沒有意識到主人壓榨勞動力的險噁心思，反而保持這赤子般的童心，打算以自己的辛苦勞動換取應有的報酬。
什麼，這個報酬怎麼算？
無所謂了，做蝗蟲，重要的是主人開心……
「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
……
一百八十方玉石精華，不到半日功夫，化為十八萬玉片。
曹錯盤膝而坐，九十三小隻分佈於周圍，各持一枚玉片，神識順著共生感應分為九十三道注入綠蝗腦中。
綠蝗腦袋微微一痛，好像突然間獲得了和主人一樣的神識，赤子童心，更加興奮了。
「不許胡鬧。」
曹錯在共生感應中斥責幾句，靈智越高肯定越有天賦，但管教難度也增加了。無法像以前那樣以命令式的管理，孩子聰明了，而且各種情緒也會反饋到自己的身上，需要疏導式的教育。
他在共生感應中，與九十三小隻一起交流制符傳承和知識，交流兩萬多次的失敗經驗，還有微不足道的三次成功經驗。
交流完畢，神識已備，綠蝗的法力飽含生機。
三相合一，心繪製符……
通過共生感應，綠蝗們使用曹錯傳輸來的神識，結合自身的法力，一步步按照剛剛學成的方法繪符。
赤子童心格外虔誠，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情況順利異常，符文與禁制一道道生成於玉片之中，火屬靈機與空氣中彙集，順著符文紋路聚於玉符之中……
「啪啪啪…啪啪啪……」
九十三枚玉片相繼全部損毀……
「哈哈哈……，這方法果然可行！」
曹錯和綠蝗都一起興奮起來了。
剛剛雖然沒有一次成功結符，但九十三隻綠蝗都是在第九道符文禁制的繪製時才除了差錯。
它們每隻都在共生感應下消化了曹錯的制符經驗。
制符大業，錢途廣大！
「好好乾，日後讓你們躺在黃芽米上睡覺。」
「嗡嗡嗡……」
九十三小隻振翅。
更多！更多！要吃更多！
第二次，集體心繪，發動。
「啪啪啪，啪啪啪啪……」
「叮！」一枚火紅的符籙成形。
九十二枚玉片損毀，一枚結符成功，火紅色的玉片，寶光熠熠，密布火屬靈機紋路。
「乾的不錯，值得獎勵。」
曹錯拋出一把黃芽米，讓功臣綠蝗單獨享用。
果然，差異化待遇，只有一隻吃上獎勵后，小傢伙們的情緒開始反饋，更加積極了，大有可為……
一日過後。
曹錯神識之力耗盡，疲憊拿著儲物袋，計算今日的成果。
九十三小隻，也都累趴下了，有小一半正在倒沫子……
神識消耗也有些過渡的曹錯，清點完火鴉符道成果，滿意點了點頭。
「玉片耗材一萬，成功結符一千零九十一，成功率已超一成，結符幾率超過一成，已經稱得上是正式符師了，雖然只是一種下品符籙。」
「但九十三隻綠蝗，現在都可以稱之下位符師了。」
「而且共生感應經驗共享，大量玉材的消耗下，他們的制符術成長得更快。」
曹錯收起儲物袋，一萬枚玉片價值一千枚符錢。
雖然只掙了九十一枚符錢，但這些都是真真正正的辛苦錢，九十三隻綠蝗的血汗錢。
制符前景卻是一片光明。
「休息兩天，我們再繼續。」
曹錯一伸手，一座黃芽米山被倒了出來。
至少一百石，價值一千符錢，主人還是疼你們的。
「這些都是前期投入，大口吃吧。」
「休息兩日，神識恢復后，又能大幹一場。」
「嗡嗡嗡嗡嗡嗡……」
九十三小隻拖著疲憊的身體，在黃芽米山上疲憊朵頤。
倒沫子的那幾隻，正在邊吃邊倒沫子……
三天一輪制符，共完成十八輪制符。
歷時五十四日。
曹錯正在清點綠蝗的血汗成果。
「學符至今，歷時快九個月，消耗玉片二十萬枚，結符一共五萬六千零八十一枚，成功率約二成八。」
「當然，消耗兩萬玉片結符三枚的人是我，綠蝗的實際成功率已超三成，算是資深的下位制符師了。」
「這種符師，都是修仙世家的金袋子，數量也不多，我卻有九十三個，單獨計算制符收入，應該相當於一個小的修仙家族了。」
曹錯看了看九十三隻趴在黃芽米山上，全都在邊吃邊倒沫子的綠蝗，也是暗暗心疼。
儘管以綠蝗的體質，幾天就能好，但赤子童心的情緒，卻是疲憊感重重，一直反饋「累！想睡！」的信號。
曹錯輕嘆道：
「你們花了五十多天，才掙了五萬多，我賭石一次就掙了二十五萬，這中間有五倍之差，等你們也能一天掙二十五萬，我們才算完成遠大的目標。」
「好好休息吧，等我回來再給你們加加擔子，壓力會加快你們成長的。」
曹錯暗暗思索：自己又在說怪話了，綠蝗反饋的情緒已經從赤子童心的興奮期，過渡到勞動者的疲憊期。
這樣壓一壓它們的情緒也好，更多的變化情緒，也可以降低綠蝗集群意識對自己的侵蝕。
「接下來，就是想辦法，出手這五萬多的火鴉符了。」
…………
春雷院中，曹錯呼吸著久違的草木清醒，林間靈鹿奔走，飛鳥相隨。
蝴蝶與蜂共舞，花草為伴。
風吟，葉動，日照，草舒。
好一派生機勃發氣象，時隔日久，曹錯對春雷院氣象的感悟又深了一層。
「簌簌……」
「這是？舞劍的聲音，鹿輕眉？」
曹錯耳朵一動，聽到了遠處微弱的舞劍之聲。
本來，以築基修士的耳力不可能現在才聽見，但這舞劍之聲已經完全融入這萬物復甦的氣象之內，與天地自然合為一體。
若不是曹錯對春雷院氣象感悟更深了一層，他也聽不出，這劍聲與風聲之別。
「鹿輕眉已出關，想必已經突破至練氣圓滿了，這種與天地氣象相合的劍術，就是二十四劍氣么？」
「太上大教的傳承果然深不可測，要不了多久，她應該就能突破築基境了。」
曹錯突然自嘲一笑。
剛剛於曹家莊蘇醒前世記憶，又有十三隻綠蝗生死相隨，還以為能像前世一些書中的主人公一樣，大殺四方，天地萬物因我而動。
沒想到現實卻如此殘酷。
何飛龍的仙種之資，以萬石城三十多萬屍骨奠基，鑄就無上金丹，直入太上大教仙台宮，宛如九天之龍，俯瞰眾生。
而自己，一介下品道骨，不過是修仙界底層，芸芸眾生中的一員。
二者之間，有天壤之別……
教了輕眉幾個月，本來想耐心引導她走上修仙之路，沒想到人家有天縱之資，更有無上福緣。
鹿輕眉得了太上大教的傳承，以她的資質，未來定能成為大教弟子，這一點，他從未懷疑。
賭石場上，莫名因為一尊玉像，惹上了一名絕頂金丹……
曹錯心有鬱氣，但意氣未折。
「哈哈哈……」
曹錯自嘲一笑，笑的是剛剛自己居然一時意志消沉。
一股刀意發於祖竅黃庭，直貫周身百川血河。
「那又如何？」
「此世求仙問道，縱有千險萬阻，我自一刀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