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因為你我傷痕纍纍
第二天清晨,我從夢中驚醒。暗淡的光線透過窗帘照在了沙發上,不知何時,本來依偎在溫季晨的身邊的我現在被他緊緊的摟在懷中。
我仰頭細細的觀詳著他的側臉,心跳不知名的加速了,臉也隱隱發熱。
昨晚,就真的這樣抱著我睡了嗎。
我在他的懷中亂動,看著他熟睡又好看的臉,我調皮的刮著他的鼻子。「睡的跟豬一樣,怎麼樣,管不了我了吧~」我用指尖在他的鼻子上畫圈,沒事扯扯他的睫毛看看是不是假的,一個男生長那麼濃密的睫毛總會讓我這個貨真價實的女生感到慚愧。
「你睫毛是不是貼的啊?」我自娛自樂自言自語,還在輕輕扯著他的睫毛。我以為他還在熟睡,但是隱隱的好像看見了他睫毛的微動。
溫季晨的身上總有種淡淡的香氣,不是香水,更不是金紡。就像是那種與生俱來的淡香,我忍不住嗅了幾口。又對著他那張俊臉罵道:「死娘炮,身上那麼香,想招蝴蝶啊!」我實在為自己身為女性感到慚愧,慚愧至極。
我不再躺在他懷中,坐起剛準備站出來,忽然被一股不可違逆的力量拉回了沙發上,沉沉的躺回了沙發上,溫季晨一個翻身將我按在身下,我瞪著眼睛看著他:「你你你……你不是睡著了嗎?」
「被你又拉又扯,調戲來調戲去,又被你用各種語言刺激,你當我和你一樣還能睡得著?」溫季晨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這笑臉,太標準。
我見他都知道了,睜大無辜的眼睛撲棱撲棱的眨巴著,各種獻媚:「哥哥……你聽錯了,哪有刺激你。」我在他身下,小小的擺了擺手。
溫季晨微微笑著:「我哪是你哥哥,我不是死娘炮嗎?我不是想招蝴蝶嗎?」他一連串幾個反問下來,我再也無法狡辯。
「沒有沒有,哥哥你特別帥!真的!特別man!很男人,超級男人!」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對他笑臉洋溢。
忽然,溫季晨手指點在我的鼻尖,向上推。
豬鼻子……
我沒一會便在他的推動下,鼻孔朝天了,活像一頭小豬。「誰是豬啊?」溫季晨笑著問,還不肯放手。
「哥哥,鬆手啊!」我想拿開他的手,但又怕動作大弄疼他。
溫季晨還是不肯放手,一直看著我滑稽的樣子笑呵呵還說我傻,我想掙脫他的手,只能臉搖來搖去。
一霎,溫季晨突然鬆手了。
我如釋重負,怕他再反悔又按我的鼻子,欲推開他。他身體忽然僵硬住了,鼻尖微微冒著汗,呼吸也變得急促,看著我的眼神轉變為複雜我看不出的情感。我有點害怕了,畢竟我們是兄妹,這個姿勢怎麼說都太過曖昧。
我繼續掙扎著,在他身下亂動想要擺脫他。他身體一顫,更僵硬了幾分,輕輕的喘息低聲說:「別動。」我忽然停住了亂動,看著他的眼神,似乎在隱忍些什麼。
我想到了在生物課上,老師講到過男生身體發育成熟,每天早晨都會有個奇妙的事情發生,而我們卻在保持著這麼大膽的姿勢。
想到這,我臉瞬間紅到了耳根,酷似番茄。
溫季晨望著身下的我低著頭紅著臉,似是明白了什麼,他臉上露出了無奈又略帶戲謔的笑容。我一抬頭,見他這般笑容,不禁羞的怒了:「你笑什麼!」
溫季晨一把將外套蓋在我頭上,快速的從我身上抽離了。
他剛一起身,我逃跑似的飛快上了樓,關上門無力的靠在門上。我癱坐在地上,捂著心口,它還是跳個不停。當然,停了就不正常了。
我照著鏡子,看著臉紅的可以去媲美猴屁股的自己,回想到剛剛那曖昧的舉動,他溫暖短促的呼吸,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跳又開始越發灼熱。
半晌,溫季晨的悠悠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嚇了我一跳:「豆豆,吃飯了。」我此時還靠著門坐著。
其實我是覺得面對他有點尷尬啦。
我低著頭開了門,看見溫季晨那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吃飯了,下來吧。」溫季晨見我出來轉身下樓。
我還是低著頭一聲不吭的跟著他走,就連吃飯的時候也低著頭,生怕抬頭看見他,我臉又紅成了猴屁股。
「你幹嘛不敢看我?」溫季晨拿調羹攪著咖啡問。
我悄悄的白了他一眼,故作輕鬆的說:「我沒有啊,我就是怕見到你眼疼。」我毫不客氣的一口咬下一塊麵包。
溫季晨悄悄的湊到我耳畔,呵氣如蘭,輕聲說:「那你的雙眼豈不是痛了一夜?或者渾身應該疼痛難忍才對,因為你我貼的如此的近。」他哈出來的氣在我耳邊弄的我痒痒的。我的剎那間紅成了朝天椒,都可以去當火鍋底料了,絕對入味!
我羞的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他,卻沒想到手指剛剛好按在了他昨晚受傷的地方。
「絲」
溫季晨痛的倒吸了一口氣,臉色發白。我都忘了他是個病人了,我頓時慌了:「對不起對不起,我給忘了!痛不痛啊……」我傻乎乎的隔著紗布給他的傷口吹氣,餘光瞄到他的表情,才發現他佯裝正經,嘴角忍不住揚起了弧度。
「你騙我!」我一把打在他大腿上。
溫季晨笑著委屈道:「我沒有啊,是真疼。就是看你那傻樣覺得好笑。」
「你才傻呢!」我別過臉去,卻無法抑制微微的笑容洋溢在我面容上。
我繼續抓起麵包大口大口的啃,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疑惑:「你身上的傷是哪來的?」我望著溫季晨俊逸的側臉,想從他臉上捕捉到一些信息。
「你告訴我你陽台下那些煙頭酒瓶是怎麼回事,我就告訴你。」他漫不經心的攪著咖啡,他沒有加糖,味道一定是苦澀無比,而他眉頭也不皺的喝了下去。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驚訝溢於言表,他是怎麼發現的?
我只能心虛的支支吾吾:「我也不知道……就在那的唄。」
「在我不在的晚上,一定有別人來家裡,而且還是個男人。」他仍舊是心不在焉,彷彿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可是我看得出他眼底的冰冷。
我低著頭,搓著衣角。
「你不說也沒關係,我會知道的。」他一杯咖啡喝完了,起身將杯子放進了洗碗槽里。
我抿了抿嘴唇,說:「楚沛然。」
聽到這個名字,按往常來說他應當暴跳如雷或者面若冰霜,而他今天卻氣定神閑的洗著杯子,哦了一聲,絲毫不覺得奇怪,彷彿早就料到了一樣。
「豆豆,以後不可以。」他背對著我說。
那微微彎著的背,遮住了太多的東西,比如他的表情,他的動作,他的眼睛。我覺得他生氣了,因為事關楚沛然,他都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