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冒充職業教練
天還沒亮，熟悉的生物鐘便讓李堯睜開眼睛。
眼底閃過一抹疲態，李堯像往常一樣，獃獃的看了一會兒天花板，隨即起身洗漱。
冷水拂過臉頰，那少許的疲態也隨之消失。
被譽為碳水之都的西安，各類早餐琳琅滿目。
一碗胡辣湯，一個肉夾饃，點好外賣的李堯在客廳的沙發坐下，拿起遙控器打開了小客廳里55寸的電視，漫無目的的翻看著，思緒卻已飄向遠方。
李堯有上網查過，有不少人在夜間做夢的時候，即便突然醒來上了個廁所，再回到床上時也能把夢給續上。
也有人當天做完的夢，第二天晚上也能續上。
但李堯卻不曾查到有像他這般，連續三年，都在做一個夢，一個漫長的夢。
夢境之中，他似乎在經歷另一個人的人生，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但唯獨不陌生的卻是一款遊戲。
陌生的選手，陌生的戰隊，陌生的教練。
但這般陌生之中卻又隱隱有著一股熟悉。
陌生而又熟悉，這感覺很矛盾，也很複雜。
一開始李堯甚至會擔心自己精神錯亂。
可三年過去了，非但沒有精神錯亂，他反而感覺自己和夢境中的另一個自己沒有任何衝突，除卻那些陌生的又熟悉的面孔之外，他似乎真的是夢中的自己，而夢中的自己也似乎真的是他。
像他這般情況，以現有科學來判斷，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那就是魔怔了。
三年時間，李堯的確沒碰過英雄聯盟。
可夢中的自己卻碰過無數次。
虛幻又真實的召喚師峽谷，甚至站在職業賽場上的感覺，都無比清晰。
為什麼時隔三年李堯仍然有這份執念。
一方面是因為他從幼時開始就很執著。
一件事，要麼不做。
要做，就做到最好。
而一路成長到現在，似乎除了數學題目之外也沒有什麼讓李堯感覺特別困難的事。
另一方面，便是夢中的那個自己。
在上萬人的場館之下，折戟於冠軍獎盃之前。
那強烈的不甘，竟讓清晨醒來的李堯感同身受。
一如S7時，剛接觸英雄聯盟不久的李堯親眼目睹SKT與SSG這兩支LCK的隊伍會師鳥巢。
當時的李堯只是一名普通的玩家，普通的觀眾。
對普通玩家來說，他們無法改變任何賽事的結果，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為自己支持的隊伍、自己支持的選手搖旗吶喊，即便支持的隊伍倒下了，他們也只能在將怒火憤怒的宣洩出來后無奈的去接受現實。
可夢境中的自己，是職業選手。
李堯在夢境中見證了另一個「自己」從普通玩家，再到職業選手這一路的成長曆程。
或許是因為夢境過於真實，讓李堯很容易將自己代入成為一名職業選手。
李堯也有在剋制這種感覺，而在和夢境中的自己相互拉扯的這三年，也讓李堯在「冷靜」上做到了遠超同齡人。
只有冷靜，才能保持大腦的清醒。
人一旦失去冷靜，就會上頭，就很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
外賣送的很快。
門鈴聲打斷了李堯的思緒。
吃過早飯後，李堯去拿好鑰匙下樓，樓下不遠處就有超市，昨晚在車上李堯有注意到。
採購了一些生活必須品，又買了點水果和可樂，李堯回到這臨時的小家，把可樂放進冰箱，而後將屋子打掃乾淨。
打掃完的李堯拿出剛好冰鎮完的可樂，美美的來了一口。
李堯很享受這種感覺。
他很喜歡用額外的獎勵來給自己的行動做一個提前預設。
超市有冰鎮的可樂，但李堯依舊選擇買了常溫的，為的就是用把飲料冰鎮的時間去做一些事，然後用冰鎮的飲料獎勵自己的勞動成果。
拿著喝了一口的可樂，李堯準備去網吧拿下自己的第一次。
都說成年之後第一時間要去網吧驕傲的甩出身份證讓網管上機，但李堯還沒幹過這事兒。
然而還沒等他出門，便接到了sask的電話。
電話另一邊的sask聲音中還帶著睡意，留下一句「來基地這拿電腦」后，就掛斷了。
李堯剛準備下樓，微信又彈出一條消息。
「在樓下給我帶兩屜小籠包（憨笑）。」
李堯：……
小區離WE基地很近。
sask也夠意思，提前給李堯叫了車。
「對了，你韓服賬號應該早就不能用了吧？你先用我的，回頭給你發微信上。」
李堯抱著電腦坐進車裡時，穿著睡衣的sask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
「嗯。」
李堯應了一聲，三年前自己的韓服號多半是沒了。
想快速找回感覺，打太低分的也不行，sask的確蠻周到的。
雖然當教練后sask自己的號也很少玩，但至少隱藏分是在的。
回到家，李堯把電腦仔細擦拭了一番，把房間里的桌子換了個方向，隨即插電開機。
電腦的配置不算很好，但夠用。
只是硬碟明明很大，卻塞滿了一半，這讓李堯百思不得其解，簡單看了看，在看到了一個名為「學習資料」的文件夾后，李堯的動作微微一頓。
片刻后，單純如白紙的李堯面無表情打開了韓服客戶端，以爆表的手速輸入了賬號，然後才發現自己加速器沒開。
又淡定的打開了加速器，重登客戶端，這才順利上號。
期間李堯去洗了把臉，目的是以最清醒的姿態去迎接自己解封后的第一盤rank。
打開opgg，李堯鄙夷的看了一下sask的段位。
鑽石三。
這是sask這賽季的段位。
翻看到前幾個賽季，李堯找到了2017賽季時sask的戰績。
「849勝，831負。」
饒是李堯數學再怎麼抽象，也不會覺得這有54的勝率。
好友列表倒是不少人，只不過在線的就一個，還是韓文ID。
大致看了看鍵位設置后，李堯直接點開單雙開始排位。
夢裡的自己每天都有rank。
李堯的手，早就癢了。
右上角預計排隊七分鐘的時間讓李堯有些無奈。
這個時候職業選手都還沒起床，再加上這號的隱藏分應該不低，所以排隊會比較久。
就在這時，好友列表裡，那唯一一個在線的好友給李堯發了消息。
而且是連續兩條。
「？」
「gaoliangba？」
李堯點開其個人主頁看了兩眼，入目的一大片鮮紅。
段位是鑽2，75勝點。
很顯然，這位是剛掉下來的。
從位置來看，是打野玩家。
……
mlxg最近心情很浮躁。
化身天使投資人的他最近在這一領域非常順利，對於一個小年輕來說，這種順利反而是致命的。
尤其是在看著數字飆升的時候，除卻有些不真實的喜悅之外，更多的其實是患得患失。
合同被卡了，他又不是很會直播的人，時常會心態爆炸和觀眾吵起來。
想上波大分打黑子的臉，結果這一晚上流年不利，非但沒打上去，還從鑽一掉到了鑽二。
在這種境況下，糾結的情緒也隨之而來。
一方面mlxg毋庸置疑對聯盟很是熱愛，也很有求勝欲。
另一方面那不斷上漲的數字又好像在告訴他，別打那破壁遊戲了，照這樣下去他說不定就成股神了。
受這兩種思緒來回影響，反而讓他無法專註於眼前的rank。
從昨晚打到現在的他氣的睡不著，明明已經說好了贏一把就去睡覺，結果一打就到了天亮。
就在這時，mlxg看到好友列表裡以前自己在king戰隊時的老隊友上線了。
他當然知道sask已經轉型教練，且很少打rank了，但不管怎麼說，自己的前職業老隊友總比排位里的這些sb路人要強得多吧？
所以他果斷髮起雙排邀請。
然而另一邊卻沒有回應。
就在mlxg準備再次扣字的時候，「sask」取消了隊列。
並對他發起了邀請。
mlxg立刻點擊接受，兩人選好位置開始排位。
另一邊的李堯已經查完了戰績。
對於這位是誰，李堯沒什麼收穫。
這賬號也是上賽季才開始打的小號。
李堯拍了個ID的照片問了下sask，後者卻沒有回應。
稍作猶豫李堯還是選擇接受了邀請。
遊戲嘛，有人一起玩才好玩。
自己這好久沒玩，突然上手，萬一打不過對面，路人打野有不理會自己的可能性，這雙排的打野顯然是認識sask的，應該會理會一下吧？
三分鐘后。
兩人進入bp界面。
紅色方五樓最後選的李堯看了下打野選的英雄是盲僧后，最終敲定了妖姬。
回歸首秀，李堯打算穩點。
點開符文天賦，李堯手速極快，陸續選定符文。
直至敲定時李堯方才怔然回神。
S8時符文天賦大改。
當時的李堯已經「脫坑」了。
可如今面對到S11的版本符文，李堯卻沒有感到任何陌生與生澀。
彷彿……它們本該就是這樣。
尤其是逐行選定時的那種感覺，熟悉程度和夢中的那個自己一般無二。
讀秒之時，右下角的mlxg再次發來消息。
「對面dopa小號，你怎麼不玩小魚人？」
李堯通過拼音解析出這行話時，遊戲已經開了。
與此同時。
某牙平台的一名早間OB主播在等待選手上線的無聊過程中，意外從發現了華點。
OB平台上各大隊伍的選手和教練都在其列，如果教練有自己的韓服賬號，也會被列入其中。
就好比之前的侯爺，作為教練，那醒目的王者分段令無數教練瑟瑟發抖。
此時OB主播發現，WE的教練sask居然在打rank，而且還和前隊友mlxg排在了一起。
這是巧合？
不重要了。
看到對面的中路是dopa，該主播意識到，這會是等選手起床rank之前的無聊時間中，相當優秀的一波素材。
他迅速更改直播間標題：「WE教練前職業選手腳神攜手前隊友mlxg，峽谷大戰dopa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