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天下歸一
永興二年六月,魏軍過江,劉表一死,荊南各郡望風而降。
不廢吹灰之力復收四郡之地。
七月,經過短暫的修整之後,魏起大軍四路同時入川。
一鎮行水陸整合四部水師,以太史慈為將,甘寧、呂蒙為副,過江陵直插白帝城。
二鎮行陸路,繞行向北,急攻漢中。以魏延為將,夏侯霸、黃敘、曹泰為副。
三鎮過涪陵,直入江陽郡。其部以張遼為將,張郃、文丑、韓猛、高順為副。
四鎮攻取白水關,再攻取綿竹,從而轉攻巴郡。其部以曹丕為將,曹真為副。
四路大軍共計十六萬,號稱四十萬,浩浩蕩蕩向西川而去。
一路高歌猛進,斬關奪城,開河鋪橋自無往不利。
僅五個月,蜀軍節節敗退至成都。
四鎮大軍圍城,劉璋懼死不敢力敵,同年十二月十六,開城而降,迎魏軍入城。
不止是西川平定,事實上張武帶著孫尚香回江東探親也有三個多月了。
吳縣,長江口。
孫策望江而嘆,一通猛灌烈酒,眼中更多的不是失落,而是輕鬆:「年關將近,你不用回長安過年嗎?」
「天下未定,過什麼年?」
「我說過很多遍了,想要江東六郡,以兵勢來取。我大好兒郎在廬陵等你。」
張武找塊石頭坐下,遙望天邊彩云:「好久了。」
「什麼?」
「這天下,打了好久的仗了。」
「......」
「我記得我第一次上戰場時,因為太過興奮,衝到
西涼騎陣腹地,還是曹洪率兵相救。戰呂布,追董卓?那是岳父給我了百騎,夤夜追擊西涼大軍數十萬,萬軍之中,我投標槍射穿了董卓的麵皮。」
「怎麼,堂堂晉王是在炫耀往日功績嗎?」
「我只是在想,當初跟在身邊那些勇士呢?當時我雖然喊不全他們的名字,但我能記得大多數人的臉。」
「.......」
「自李傕歸降、郭汜受死之後,我便成了新的飛熊統帥。這支騎兵當時應該算是天下強騎之首了吧,便是老公孫的白馬義從也難望其項背。一路隨我平復豫州、汝南、濮陽、營丘。繼而轉戰并州、塞外,再戰青、徐、冀州。一支三萬人的強軍,真等到我交接時。凡是我覺得眼熟之人,都已經混成偏將了。當時我就在想,不應該啊,與我眼熟之人不該這麼少啊,其餘人呢?」
孫策終於聽懂了張武在說什麼,將手中酒壺遞來:「別提汝南,說起汝南我便想起了當日之恥!」
張武仰頭灌下一口烈酒:
「飛熊之後便是雲麾,那便是我此生得意之作,可以算作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細數天下強騎,無一支騎軍可稍掠其鋒芒者。這是一支出生便註定站在頂點的騎隊了吧,便是這樣,我也總能看到新的面孔進來,雲麾編製有數,有人進來自然有人出去,你說這些人去了哪裡?」
「張蠻子,沒想到你也有矯情的一面。」
孫策言
語中雖是取笑,實則眼底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悲傷。
誰家手足不是兄弟?
魏人征伐十餘年,死傷慘重不假,難道江東失去的同袍會少嗎?
常言道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可人非草木,誰又能做到心如鐵石?
「你還是沒有聽懂,飛熊雲麾如此之強,尚且死傷慘重。那你想過沒有,當初他們征戰之時,又該有多少冤魂死於刀斧之下?十萬?二十萬?還是三十萬?便是不算塞外胡虜滅族血債,這些年來死在兩軍手下的手足同胞亦不下半百之數!」
張武哂笑兩聲:「當然,我張武從不嫌自己功勞多,你若負隅頑抗,我也不介意染紅長江為自己的功勞簿上再添一筆。畢竟天下歸一之後,能立如此大功的機會只會越來越少。」
「徒呈口舌之利非我所長,我能告訴你的是,若你順勢而降,未來王侯未必不能占上一席之地,江東生民也會感念你不戰之恩,不必無辜慘死。若不識天數,執意向死....為天下大義計,我也就只能對香香說句抱歉了。」
孫策笑問道:「子謙是想讓我投降?」
「不然我大老遠跑到這來吹風?」
「可以。」
「啥?」
勸降唱衰的話孫策聽得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不光是周瑜勸他。
包括張昭張紘在內,還有他的家人、親戚。
無不勸他順應天命。
孫策的心裡當然清楚,自魏軍過江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
何況幾日
之前劉璋獻降的消息已經傳回了江東。
舉目四望再無外援,憑手中六郡妄圖對戰一國,與尋死無異。
他之所以不鬆口,僅僅是在等著張武來勸而已。
身為吳侯,孫策不要面子的嗎?
天下都知道你張武大老遠跑到江東來是來勸降的,可你來了以後就是領著夫人遊玩,正事絕口不提,這樣的情況下,孫策若降,別人還不得笑話他畏懼妹夫如虎?
人家還沒張嘴就眼巴巴的投降了。
「別張著大嘴在那裝模作樣了,前幾日我已讓家小收拾好行囊,現在順江北歸長安,行快些也不知道趕不趕得上正旦。想想以後就要在北方過年了,也不知道母親習不習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