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沒有碧心靈晶，亦踏登霄雲台

登霄台，矗立於虛空之下，構造壯觀，氣宇恢宏。此時此刻，距離第一階段的考核僅僅剩下了半刻不到的功夫，後面到來的人，都在進行最後的衝刺。而在登霄台的頂端，聚集著大量的人群。這些人成功的闖過第一階段考核，大多數本身就是三品內門弟子，只有少部分的外門弟子……至於今年剛入門的新人，那就更少了，只有寥寥幾個。這幾個人中，就包括了洛寧，李燃這兩位新人中的佼佼者。「競爭真的是激烈啊！這麼多人中，竟然只有十個人可以晉級二品弟子……」李燃有所感嘆的搖了搖頭。接著，他看向身邊的洛寧：「你在東張西望幹什麼呢？找人嗎？」

「我在找蕭諾，他好像還沒上登霄台……」洛寧直言不諱。李燃不覺意外，他笑道：「你好像對他很感興趣啊？」

「有嗎？」

洛寧扭頭看向對方。李燃點點頭：「我建議你還是少和他接觸，畢竟他得罪的人可不少。」

洛寧撇了撇小嘴，沒有說什麼。這時，不遠處的冽濤，吳驁兩人也在觀察著周圍。「沈戟貌似還沒出現。」

吳驁沉聲道。此次的考核中，冽濤，吳驁兩人是要打算衝擊二品弟子的。兩人在三品弟子中，一個排名第三，一個排名第四，能給他們造成阻力的人不多，而那排名第二的沈戟算是一位。「沈戟野心很大，他到現在還未出現，只有一個原因。」

冽濤眼角微眯，頓了頓，道：「他在收集更多的碧心靈晶。」

吳驁點了點頭，這的確像是他的行事作風。「要那麼多的碧心靈晶幹嘛？」

洛寧和李燃走了過來，正好聽到兩人的談話。洛寧好奇的詢問：「踏上登霄台，三到五枚碧心靈晶就夠了，十枚的速度是最快的，餘下再多不都是浪費嗎？」

吳驁微微搖頭：「如果碧心靈晶的用處只有這一點的話，那大家就不用搶的你死我活了。」

「嗯？」

「碧心靈晶的作用不小的，它蘊含非常精純的靈能，其本身就價值不菲。還有就是第二階段的『幻妖塔』考核中，碧心靈晶也同樣有所作用。」

「幻妖塔裡邊也能用？」

洛寧心頭一驚，她不由的和李燃對視了一眼，但見李燃的臉上也小有困惑。吳驁給予肯定：「是啊！至於有什麼用，你們等會就知道了。」

……與此同時。北蜥峰。偌大的廣場上空，一顆直徑超過百丈的圓形法球散發著璀璨的銀暉。遠遠的望去，它仿若一顆絢麗的星辰天體，神秘莫測。在北蜥峰的側面，那頭將級妖獸暗羅蛟盤踞在側峰頂部，它的一雙金眸微眯，強盛的獸威令人心生懼意。北面的高台上。元龍殿副殿主墨化元，太華殿副殿主林如音，修長老，以及另一位宗門長老依舊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真無聊啊！」

修長老打了個哈欠，他聳拉著眼皮，對墨化元，林如音道：「小墨，小林啊，這種事情，下次我就不參與了，人都要睡著了。」

林如音莞爾一笑。墨化元臉色不由的一黑：「修長老，你能換個稱呼嗎？」

修長老老眼一斜：「咋的？不樂意了？你小子剛入縹緲宗那會，時常往我那二十四號傳功台跑，現在當了副殿主，就不把我老頭子放眼裡了？」

墨化元臉更黑了。林如音掩嘴輕笑：「修老，墨殿主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純粹覺得『小墨』這個稱呼不符合他的形象。」

「那就沒辦法了，我老頭子倚老賣老慣了，就是這麼嘚瑟。」

修長老反正也是閑的，索性拿兩位副殿主尋開心。墨化元無可奈何，他站起身來，目視前方上空的那顆龐大法球。「第一階段的考核應該要結束了，看一下當前的狀況吧！」

說罷，墨化元匯聚出一股雄渾的靈能，接著揚臂一揮，一道光芒打入那顆法球當中。「嗡！」

廣場上空跟著輕微的顫動，百丈直徑的銀色法球驚起陣陣律動。伴隨著一圈水紋狀的波痕從法球中心擴散，爾後，法球的內部，竟然呈現出一幕畫面影像。畫面影像由模糊變得清晰，正是此刻登霄台那邊的場景。廣場上面也是一陣躁動。「快看，可以看到考核的進程了。」

「第一階段的通過率還挺高的，早知道我也參加了。」

「算了吧！你一個剛入門沒多久的新人，只會拉低效率。」

「沒錯，成功抵達登霄台的大多數都是三品弟子，外門弟子佔據了很少的一部分。」

「……」眾人能夠清晰的看到登霄台頂上的那些人，也能夠清楚的看到還在台階上最後衝刺的一行人。「還算不錯，一些比較熟悉的面孔都順利登頂了。」

林如音開口說道。修長老仍是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他手臂拄著腦袋，斜靠在椅子上：「沒意思。」

林如音搖頭一笑，沒有說什麼。這時，另外一位沉默寡言的宗門長老猛地站了起來：「那是？」

「幹什麼？歐陽長老，一驚一乍的？」

修長老問道。「不應該啊！」

歐陽長老眯著眼角，神情更為鄭重了不少。看著對方古怪的樣子，林如音，墨化元二人不禁對視一眼。「怎麼了？歐陽長老？」

林如音跟著詢問道。一番短暫沉默后，歐陽長老不太確定的說道：「台階上的那個人，好像沒有『碧心靈晶』的防護！」

此言一出，林如音，墨化元眼角微縮，兩人當即抬頭望向前方上空。修長老眯著眼睛，一臉的不屑：「我說歐陽，你年紀還沒我大，怎麼就老眼昏花呢？沒有碧心靈晶，怎麼可能上登霄台？」

修長老話音剛落，林如音那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的聲音傳來：「他的手中，還真是沒有『碧心靈晶』。」

「嗯？」

修長老立馬睜開眼睛：「你們合起伙來騙我是吧？」

他剛欲開罵，但下一秒，卻愣住了。登霄台的天梯台階中，一道與之周邊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年輕身影正在一步一階的朝上而去。其他人的身上，都籠罩著一層碧青色的光芒。有的強，有的弱。唯獨他，身上沒有絲毫碧心靈晶的防護之光。要知道，哪怕是只有一枚碧心靈晶在手，身上都會出現薄弱的防護層。而對方一絲一縷的靈能波動都沒有，這就意味著，他是硬生生的走上來的。修長老眯起了眼角：「這傢伙是要鬧哪樣？」

……此刻。考核之地，登霄台頂。踏上了最後一個台階的關想由衷的鬆了口氣。「上來了，這下不用降級了。」

關想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同時其身上的碧心靈晶也消耗殆盡，籠罩在身外的碧色青芒消散不見。「師弟……」關想來不及開心，即刻想到了還在後面的蕭諾。也就在這時，登霄台上驚起了一陣不小的動靜。「那人是怎麼回事？」

「沒有碧心靈晶么？」

「開什麼玩笑？沒有碧心靈晶的話，連第一層都上不來。」

「你再看看清楚，他已經快走完第九層了。」

「什麼？」

「……」一時間，登霄台上的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下方的台階大道。此刻那天梯般的台階上，差不多還有七八個人。唯獨一人，沒有碧心靈晶的守護。登霄台共有十層，每一層有一千個台階。對於築基境修為的人而言，兩三杯茶的功夫就能上去，當然，前提是要有足夠的碧心靈晶在身。可如果沒有碧心靈晶，那將會完全暴露在登霄台釋放的威壓之下。「蕭諾，那個人是蕭諾……」洛寧驚呼不已。旁邊的李燃，吳驁，冽濤幾人都是瞪大了眼睛。「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冽濤握緊拳頭，一臉難以置信：「沒有『碧心靈晶』，是走不上登霄台的。」

吳驁也皺緊了眉頭，神情無比鄭重，他沉聲道：「登霄台釋放出來的威壓非常大，就算御氣境的高手，沒有碧心靈晶的情況下，也很難走得上來。」

洛寧秀目圓睜，滿是疑惑：「難道他一顆碧心靈晶都沒拿到嗎？」

李燃兩手一攤：「這的確是我沒想到的。」

回過身來的關想也傻了眼，他萬萬沒想到，蕭諾說的「有辦法」竟然是這種辦法。這一波著實把關想給嚇得不輕。登霄台可不能這麼玩的。在眾人的注視下，蕭諾走完了登霄台的第九層，接下來他面對的乃是第十層。只要走完這第十層的一千個台階，便能登頂。「來了，來了，他要走開始走上第十層了。」

「別這麼搞，第十層的威壓是最強的，哪怕是築基境九重的人都要瞬間折斷腰桿。」

「別說築基境九重，就算是御氣境一重，二重的人，也要被壓得跪在地上。」

「這人是哪個殿的弟子？敢這麼玩？」

「他好像是今年的新人王，去了涅槃殿？」

「涅槃殿？呵，難怪這麼不正常。」

「……」一聽到『涅槃殿』三個字，登霄台上的極大多數人都不由的露出了鄙夷之色。同時看向蕭諾的眼神也從驚詫轉化成了看戲的姿態。「看來涅槃殿是真的沒落了，涅槃殿的弟子連基本的辨別能力都沒有。」

一聽周邊一行人的交流，關想只覺怒火中燒，但他現在也沒有心思和他們爭吵，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蕭諾的身上。「嗒！」

蕭諾踏上了第十層的第一個台階。這一腳下去，頗為沉重，等他踏出第二步的時候，在他的身後，赫然乍現一個深刻的腳印。位於蕭諾兩側的其他登台者都被驚到了。一個個就跟看怪物一樣。蕭諾一步接著一步，每一步都令地表難承……源自於登霄台釋放出來的無形壓力宛如萬鈞重擔，在沒有碧心靈晶的防護下，蕭諾硬生生的頂著這股壓力，踏步朝前。十個。二十個。五十個。一百……轉眼間，蕭諾就走完了一百個台階，在他的身後，一條長長的腳印觸目驚心。北蜥峰。廣場上一片嘩然。眾多觀賽的弟子都驚住了。北側的高台上。墨化元，林如音，修長老，歐陽長老四位考核官也都猶有驚疑。「登霄台的壓迫力足以把御氣境的修士骨骼都壓碎，他是怎麼做到的？」

元龍殿副殿主墨化元沉聲道。林如音眼角微凝，她說道：「看台階上的那些腳印，他明顯是頂著壓力上去的，登霄台的力量全部都灌輸在了他的身上。」

眾人可以清楚的看見，蕭諾和其他登台的弟子不一樣。其他人有碧心靈晶的力量庇護，走的地方沒有太過明顯的痕迹。但蕭諾不同。他的腳印，感覺都要把地面踩穿了。這足以說明，他此刻正承受著巨大的壓迫感。「是肉身功體的力量……」這時，修長老說話了。「什麼？」

墨化元，林如音，歐陽長老紛紛望向修長老。後者嘴唇微微觸動，一雙老眼掃凈困意。「他是完全靠肉身的力量走上去的。」

幾人驚意更甚。林如音忍不住的問道：「他的肉身強度比御氣境的修士還要強嗎？」

修長老眯著老眼，沉聲道：「普通御氣境修士的肉身強度，只怕還扛不住登霄台的壓迫力。」

墨化元，林如音對視一眼，兩人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意。……登霄台。氛圍凝重，無數雙眼睛都盯著蕭諾。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人嘲諷其「涅槃殿弟子」的身份。可等到蕭諾走到第五百個台階的時候，眾人逐漸感受到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嘭！」

越過第十層的第五百個台階，登霄台的壓力再度增長數倍。蕭諾的腳下頓時台階爆裂，一道道蜘蛛網般的縫隙蔓延開來。登霄台上的眾人都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得頭皮發麻，這簡直就是在玩命啊。「嘭！」

「轟！」

一聲接一聲的爆響聲震蕩開來，蕭諾腳下的台階一道接一道的斷裂。堅硬的檯面此刻就跟豆腐一樣，接連破碎。蕭諾的速度明顯變慢了不少，但他的眼神，依舊堅韌決然，不見絲毫的退意。「師弟……」關想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蕭諾現在每往上走一步，承受的壓迫就會增加一分，而現在他的面前，還有幾百個台階。關想真的擔心對方會發生意外。登霄台上的各殿弟子也都心有驚意。「他還真的是不怕死啊！」

「剩下的幾百個台階，他是不可能完成的。」

「沒錯，沒有碧心靈晶，任何一個三品弟子，都走不上登霄台。」

「……」短短几句話的時間，蕭諾又更近了一步。就在這時，登霄台上風雲大作，方才那道莊嚴巍峨的聲音在眾人頭頂上空炸響。「距離第一階段的考核只剩下最後三十個數，請各位抓緊時間。」

「重複一遍，距離第一階段考核只剩下三十個數，現在開始計時。」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聽著那冷漠的聲音，一些無力走上登霄台的人露出了不甘之色。眾人對於蕭諾的想法，也更堅決了。三十個數不到，還有三四百個台階，登頂，毫無希望。關想也露出了無奈之色：「完了……」但也就在此刻，蕭諾雙拳緊握，眸中涌動著絲絲青芒。「沒有碧心靈晶，亦踏……登霄雲台！」

驀地，蕭諾全身爆發出一股猛虎之勢。「吼！」

一聲猛虎咆哮從蕭諾的體內傳盪八方，霎時，身下多個台階崩碎，蕭諾一躍十幾米，朝上閃去。「那是？」

「這怎麼可能？」

「……」一躍十幾米，蕭諾落地的下一秒鐘，又猛地彈起。「轟隆！」

腳下的台階四分五裂，驚爆大量碎石。「唰！」

的一聲，蕭諾又跨越了十多個台階。看著這突然爆發的速度，眾人皆被驚呆了。蕭諾宛如一尊上山的猛虎，氣勢洶洶，速度極快。……北蜥峰！廣場上，驚呼聲一片。眾人死死的盯著由那巨大法球傳送回來的畫面。「這怎麼可能？」

林如音難以置信的說道。墨化元，歐陽長老也都瞪大了眼睛。修長老目光鄭重，隨即吐出幾個字。「九連崩擊……」三人再度轉向修長老。後者慎重的點點頭：「是《九連崩擊》的連續力量爆發，此子的天賦極高，看來他要打破記錄了……」三人愈發不解。「什麼記錄？」

墨化元問道。修長老回答：「縹緲宗第一個沒有碧心靈晶，也能踏上登霄台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