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可不是讓人驚異么……
「喂!你在做什麼呢!」望著那將手放在冰牆上,身邊轉動起巨大魔法陣的波西提亞,皮聘不由有些後悔先前自己的話。反正不過是一隻蛇罷了,是與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她不會這麼衝動地要將冰牆破壞掉吧!
那時,這般想著,皮聘不由有些心虛地望了梅爾蘭斯一眼。
「準備戰鬥!」狠狠瞪了眼皮聘,梅爾蘭斯緊緊握住手中的銀槍,他將梅琳和梅里護在身後,畢竟操法者的體質一向較弱,也不擅長近距離作戰。至於波西提亞,望著那已經將冰牆化開了個口子的波西提亞,他猛地回頭道:「皮聘!」
被梅爾蘭斯喝的一怔,皮聘立馬反應過來般地靠近波西提亞,只可惜的卻是,沒想到她在走出結界后,又立馬將結界給堵了上。
梅里被這一開一補給怔的一愣,而皮聘無法,只能焦急地等在結界內。
「噢,真是夠了,她一個法操者。」望著那猛地一縮后挑起的黑鱗和吻勾,甚至還有銀線,皮聘忽而有了種萬事皆休的感覺。
「我將冰牆打開。」梅里沉默了一下,開口道。
然而,還未等到他付出行動,卻忽聽埃文道:「毒蛇在後退!」
是的,在那冰雪的結界外,隨著那個少女的靠近,群蛇竟在不斷地後退!
「這真是個奇迹。」有些不可思議的,皮聘喃喃道。可更加驚悚的卻是,蛇群在後退,但那人卻猛地向那蛇群撲去!
「噢,」那時,望著月光下舉著吻勾的波西提亞,皮聘忽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得在他從沒有過如此無話可說的時刻。倒是波西提亞望著他們誇張的樣子,不由愣了愣。那時,她似想了想,隨之又用和先前一般的方式走回了結界內。
「吻勾。」舉著那隻拚命掙扎的蛇,波西提亞將她的尾巴展示在眾人眼前,直到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條細線后,她忽而盯著那蛇看了半天,隨之才慢騰騰地再次開口:「的確,只有尾巴上的這一條線並不足以分辨出黑鱗和吻勾,不過……」
她的話,說到這裡時頓了頓:「不過,黑鱗的蛇膽是紅的,但吻勾卻是黑色的。」
她喃喃著這句話,隨之開膛破肚!
做著這一切,顯然她的手法十分的熟練,可這樣的一幕落在所有人的眼中,卻不免覺得有些殘酷。
興許因為她的動作太過於迅速,連那隻吻勾直到看到自己的蛇膽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它的蛇膽,的確是黑色的。
「如果不相信黑鱗的蛇膽是紅色的,我……」
「不!我相信,那是吻勾!!!夠了,真是夠了。」皮聘退開波西提亞三步遠,原本直爽的目光中,不由多了分忌憚,說來,他本以為波西提亞是個單純的女孩,卻沒想到她竟能這般熟練地殺死一隻毒蛇。
沒錯,先前的那幕足夠讓所有人重新認識這個女孩,雖然身為一名高級法操者,即便趨向是救治人的術士,殺生也是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但卻沒有人會為了驗證一個蛇膽的顏色,便去將蛇開膛破肚。而她看上去的動作,卻是那麼嫻熟……也不知為什麼,看到她解剖毒蛇的那一刻,他會下意識總覺得波西提亞是個殘酷的傢伙。
「夠了!」他緩緩地後退,即便是第一次見到波西提亞,她的形象和常人差距甚遠,但皮聘也從未離開過這麼長的距離。觸及皮聘的眸光,波西提亞愣了愣,隨之又靜靜地坐到了一邊,眸光淡淡的,倒也不因為皮聘的舉動而生氣,出人意料的,她倒是有一副很好的脾氣。
那時,篝火發出的噼里啪啦聲,在這時顯得十分清晰,望著書本,很快周圍的一切便再也無法影響那書中的人。
「先休息。」面對夥伴們投來的目光,梅爾蘭斯是這般道的,其實皮聘的想法他也能了解幾分,經過剛才的那幕震撼,他也覺得會有這個念頭,並非錯誤。但……剛澤還需要她帶路,同樣,通過毒蛇湖也需要她。
想起先前毒蛇推開的那幕,梅爾蘭斯忽而有些怨懟,她既然知道怎麼使毒蛇退開,為什麼不說出來呢?他想開口詢問,但又覺得在這個時候,並不適合開口,畢竟皮聘需要冷靜,他也需要冷靜,不能被一時的感覺所控制。
在梅爾蘭斯的話音下,並牆內的人開始紮營。
這夜是梅里守夜,畢竟他需要維持冰牆的法術。不過以梅里的能力,冰牆的法術維持半夜便已經有些吃力了。強撐著法術,在篝火的映照下,少年本便白皙的臉色漸漸慘白如紙。
而感覺到冰牆的法力在不斷減弱,醒來的梅琳開始不斷為他加持祝福和恢復,但那微弱的恢復,對維持這麼強大的法術來說,效果卻並不明顯。
「波西提亞,」感覺到梅里的狀態並不好,望著周圍密密麻麻聚集起的毒蛇,梅琳推了推早已睡著的少女波西提亞,望著那雙明顯朦朧的眼睛,梅琳沉默了會開口道:「能不能幫一下梅里,他需要回復法力。」
在梅琳的目光下,波西提亞向梅里望去了一眼,只見在月光的映照下,那個本便十分漂亮的少年,因為法力透支的關係,臉色顯得有些透明。
面對梅琳的話,緩緩爬起身來的波西提亞,只是隨意地點了下頭。
因為這個動作,即便是覺得波西提亞是個很難相處的人,梅琳卻在不知不覺中鬆了口氣。不過,顯然她的這口氣松的是有些早了,畢竟即便是等了又等,也沒見波西提亞有過來接替梅里的意思。而好不容易等到她的神色似乎清醒了點后,卻見她拿著那隻破破爛爛的法杖開始在地上寫寫畫畫……
看著波西提亞的這個動作,梅琳和梅里在那時都不免愣了愣,面面相覷了一會,卻驚異地發現在那片冰牆之內,他感覺到法力在緩緩恢復。
那是一種極為溫暖的感覺。
「回復、法力?」做完這一切后,波西提亞望著他,開口問。
「睡吧。」望著這一幕,也不知是為什麼,梅里的心中愣了愣,微微塌下了一角,略微錯開目光,他斂下長長的睫毛。
「是大回復法陣。」望著那個法陣半天,梅琳有些不確定地開口說道。
在愛爾蘭的時候,她的選修中有一門恰好是陣法,但她卻從未見過這樣的法陣,因此只能大概推斷:「雖不清楚這個法陣還有沒有其他作用,但和我們的選修了解不同,她大概在陣法方面有過的專攻。」
只經歷了這麼個小插曲,悉尼瓦的第一夜,便是這般平靜的度過了。
由於法陣的原因,即便是一夜沒睡,梅里的樣子不至於太糟。同樣,皮聘倒也算是冷靜下來了,雖然心裡還有些對波西提亞的顧忌,可卻沒有表現的那般明顯,畢竟他雖是衝動,也是希尼亞大公教出來的兒子。倒是梅爾蘭斯卻不禁介意起……既然波西提亞能避開毒蛇,為什麼在進入悉尼瓦之前,未曾說出來!
早餐中,梅爾蘭斯提出了這個問題,隨之,一雙瑰紫色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面前的這個人,滿載著來自西多亞未來皇族的壓力。
「你是怎麼使毒蛇退開的?」在這句話音下,波西提亞愣了愣,她有些迷茫地咬了兩口硬麵包,嘴角還可笑地掛著麵包屑。
隨之,她開始從黑袍里掏東西……
最先掏出的是那把做工不太合格的法杖,不止是做工不太合格,那賣相也不由讓梅爾蘭斯眼角抽了抽,興許便是因為這麼一抽搐,滿場的壓力瞬間便消失的七七八八,雖然即便不消失,那人也未必感覺的到這種針對她的壓力。
接著掏出的是……
揉了揉太陽穴,望著那塊不知放了多久的餅乾,梅爾蘭斯將視線轉移。無意間瞥見埃文眼中的笑意,他覺得,他興並不應該奢望這傢伙有什麼陰謀來著。
畢竟就這麼個、這麼個,也不知怎麼的,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言語有些匱乏。因為即便是翻遍了腦海里所有的形容詞,他也找不到一個適合這傢伙的。有些頭痛地望著她繼續掏出的各種各樣的紙條,草稿,梅爾蘭斯努力忽略她邊掏邊咬幾口麵包的動作。
說來,這樣一幕,對於一個從小被培養貴族氣質的王儲來說,的確有些折磨。而正當他打算制止這個傢伙的時候,卻聽……
「這個。」慢吞吞地咽下一口麵包。
波西提亞將手中翻到的東西遞給梅爾蘭斯,觸及他望著自己手裡麵包的樣子,像是思考了一會,波西提亞試探道:「你,你很餓?」
「不……」輕易理解了她想法的梅爾蘭斯沉默。
畢竟他真心覺得,自己不適合那半塊吃剩下,還帶著牙印的土魯薩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