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番外一
季小弟一進首航就混得順風順水,除了一開始給自己操的人設太高端,搞得他天天勤學不綴,直逼高沁。
高沁見季小弟都這般努力,更是日日手不離書。
阮棠見他們天天在家看書,趕了兩人出去約會。她都懷疑這倆小孩兒還沒開竅,兩個二十歲的大孩子,天天只知道比賽誰看得書多。
難道以後結婚了,天天蓋上被子比賽背書嗎?
一旦上了心,阮棠總忍不住關注這兩個大孩子。
這直接導致了季南烽哀怨爆棚,白天阮棠忙於工作,一旦要上手術台,晚飯也時常不回來吃。好不容易回來得早一點兒,都是陪完兒子陪女兒,等孩子睡著了才能輪到季南烽。
可每回都是季南烽的手剛貼上去,阮棠的小呼嚕聲已經響起。
季南烽惱得磨牙,狠狠地過了手癮也只能摟著媳婦睡。
他能咋辦,吵醒也不捨得,只能自己咽下委屈。
他更望妻石一般地終於等到了阮棠空閑一點了。
可誰想,阮棠竟然又關註上了季小弟和高沁。
季南烽脫褲子,阮棠嘆氣:「唉……」
季南烽心一顫,難道他最近坐久了辦公室,疏於練習,所以小了?阮棠不滿意了?
阮棠翻身,又嘆了一口氣,「唉…………」
季南烽三兩下蹬了褲子,三兩下上了床,三兩下卷過杯子將阮棠抱在懷裡,他會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在床上不是三兩下那麼不中看還不中用的!
季南烽的嘴剛深情地湊上去,就被阮棠嫌棄地拍走了。
「唉,你說小弟和小沁開竅了沒?」
季南烽一頭霧水:「嗯???」不是要辦正事嗎?說他們做什麼?
阮棠也沒想季南烽給什麼回應,徑自說道:「兩人都二十歲了,過兩年就能結婚了,到時候要是還沒開竅,那還結不結婚?」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愁這麼多做什麼?再說,他爸都不愁,你發愁什麼?」
阮棠沒好氣地瞪了季南烽一眼,「爸忙著工作,哪記得季小弟已經不小了。算了,不跟你說了,你們男人就是不靠譜。」
季南烽算是聽明白了,他要是不解決阮棠的疑問,他今晚是別想睡了。
季南烽卑微地換了一張「我有苦衷」臉,也學著阮棠長嘆了一口氣。
「不是我不想管,是我沒辦法管。」
「當初,為了救小沁出火坑,我們才不得已將小弟和小沁綁在一起。那會兒兩個孩子都小,總想著等大了各奔一方,這個戲言也沒人記得。」
「現在兩個孩子也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又是一起長大的,這事最後怎麼著,還得他們自己決定。」
「不管結婚也好,還是各自成家也好,他們都是咱們的弟弟妹妹,對於我們來說,這就夠了。」
阮棠何嘗不知道就是這個理兒,「唉,我大概是老了,總想看團團圓圓的。」
「這話咱們關起門來說說也就罷了,出了門可不能有這個念頭。小沁要是看不上小弟,咱們提這事就有挾恩圖報的意圖,小沁就算是不喜歡小弟,也會答應的。這孩子心眼太實在,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季南烽這回是發自肺腑地嘆了一口氣,這說著說著,興緻也給說沒了。
夫妻倆你嘆一口氣,我嘆一口氣,甚至想好了季小弟和高沁各尋所愛,他們得包多少紅包。
阮棠還說,要是高沁跟季小弟沒成,她就擺酒讓高沁認了他爸媽做乾親。
正好,阮舟天天待在部隊里也不回家。
提到阮舟,阮棠突發奇想:「要不等季小弟和高沁不成了,把阮舟介紹給小沁?反正阮舟天天在部隊里,小沁想做什麼都自由……」
阮棠這一操心就操了五年。
高沁和季小弟雙雙跨入了25歲,季部長難得地在飯桌上提起了兩人的人生大事。
「這些年,也沒看你們找對象,也沒見你們約會,見天地看著你們捧著稿紙討論飛機潛艇航母的,什麼時候討論一下你們的終身大事。」
阮棠有些緊張,她關注了兩孩子五六年,終於等來了大家長關心這個事情。
她一緊張,抓住了季南烽的手。
季南烽安撫地拍了拍阮棠,眼神也落在季小弟和高沁身上。
高沁低垂著頭,沒有半點兒想要結婚的歡喜和期盼。
季小弟更直接,橫眉緊鎖,「爸,我還小呢,我最近正跟著我導師忙活一個新項目,沒打算結婚。等忙完了這一段時間,再說吧。」
季部長直接給了季小弟一個爆栗子,「你可快點兒吧,小沁這麼好的姑娘,可別被別人追走了。」
一頓飯,就這麼慘淡地收場。
沒過兩天,高沁就在飯桌上說,「我導師要跟進一個秘密項目,點了我做助手……」
阮棠驚得連筷子都沒拿穩,啪嗒掉在了桌上。「怎麼這麼突然?」這種秘密項目一般都是在極其偏遠的地方。
高沁勉強擠出了一抹笑,「不突然,我研究生都快畢業了,應該要有自己拿得出手的項目了。」
阮棠在桌下狂踢季小弟的腳,想要他留一留高沁,季小弟就只知道埋頭扒飯。
任憑阮棠腳都踢酸了,季小弟也沒有半點兒回應。
阮棠氣惱得紅了眼:「非走不可嗎?」
高沁微笑著點頭:「我也想跟姐姐一樣,在我的領域裡大放光彩。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阮棠當然知道這是難得機會,八十年代華國百廢待興,高沁導師做的又是秘密項目,這對於高沁來說是一個絕佳的學習機會。
「什麼時候走,我給你準備行李。」
「什麼都不用帶,項目那邊都準備好了。」高沁頓了頓,「明天就走了。太早說,就怕你們難受。」
阮母和謝嬸聽完這話,背過身去就抹眼淚。
阮棠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淚水,「就算是項目上什麼都有,那也不能什麼都不帶,別人準備的東西哪有自家用慣的舒服。我去找人買點兒東西保證不耽誤你明天走。」
阮母和謝嬸也抹著眼淚說:「小沁平時就愛吃我做的鹵鴨子,我去殺鴨子給鹵上。」
季家院子里的鴨子都是小白白和小晚晚養的,平時寶貝地掉根毛都要撿起來存著,這會兒聽說要殺鴨子給沁姨吃,哭著抱著高沁的大腿喊道:「沁姨姨,我把鴨子全殺了給你吃,你別走了。」
小白白也抹眼淚,「沁姨,你別走,你要是走了,我爸我媽我小叔揍我時,誰護著我啊?我會被他們給打死的。」
已經十歲的小白白在學校里時常搗蛋被請家長,一請家長,小白白就會去清大找高沁。
高沁一直咬牙忍著哭意,被兩個小傢伙抱腿一哭,也忍不住鼻子一酸,三人哭成了一團。
等三人哭累了上樓擠在一張床上睡去時,季南烽拖了季小弟去院子里,「你到底怎麼想的。」
季小弟打了一個飽嗝,「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最近也很忙,忙著搞事業,沒空想這些有的沒的。」
季南烽懶得跟季小弟廢話,抬手就給了季小弟一拳,「你他娘的別後悔!」
想起自己媳婦,自己兒女哭成那樣,季南烽不解氣地又揍了季小弟幾拳,「操,要不是你是我親弟弟,我今天能把你栽土裡!」
等季南烽走後,季小弟齜牙咧嘴地坐在地上,抬頭看了一眼高沁的房間。
操,他哥下手真疼。
第二天天沒亮,季家的燈就亮了起來。
阮棠與阮母和謝嬸做個最後檢查,「我昨天尋了宏陽百貨的經理買了四條羽絨被,兩條厚兩條薄,八件羽絨服,四條長的四條短的,還有幾雙棉靴子……」
因為還沒入冬,這些東西都是從百貨公司的倉庫里翻出來的。
「雖然是去年的款式,但是勝在東西都是好的。四季衣服我都準備了八套……」
高沁哄著兩小傢伙早早地睡了,聽到樓下有動靜,也早早地起來了。
一下樓就看到了客廳里鋪滿了東西。
「嬸,姐,這麼多東西,我也搬不走啊。」
阮棠招呼季南烽將棉被打成豆腐包,隨口回道:「你們去基地,都有專車護送,這些東西都有人幫忙拿。」
一句話就將高沁剩下的話都堵了回去。
「你從十三四歲來家裡,我還能不知道你的性格,這一走,起碼幾年不願意回來。往後,我們也不知道往哪兒送東西,東西準備齊全了,我們也放心。」
阮母也哽咽著道:「你天天捧著書,哪裡會針線活,不把東西準備齊全了,回頭破了個洞也得求人家幫忙補……外頭,哪裡比得上家裡呢。」
八點一到,就有一輛吉普車停在季家的院門口。
季小弟和其他人一起將東西都送上車,看著高沁上了車。
吉普車開出了幾米,車窗搖了下來。
高沁探頭,朝著季小弟的方向擺手:「季小弟,再見。」
季南烽踹了一腳季小弟,季小弟頂著大花臉,一瘸一拐地走到車旁,伸出手摸了把高沁的腦袋。
「早點回家。」
「等我哪天結婚了,你就回家吧。」
不必有負擔,不必遠走他鄉。
高沁梗著聲音,「那我提前祝賀你新婚快樂。」
「好,謝謝。」
車子走了,季小弟站在原地看了許久。
季部長出差回來,知道高沁走了,又揍了季小弟一頓。
季小弟舊傷剛好,又頂著大花臉去首航。
他的師兄弟們看他這番模樣,都十分同情他,私下裡都說,季小弟都這麼優秀了還會被家暴,太可憐了。
想想他們在家的地位,就憑他們考上了首航,在家不說大爺,好歹也是個爺,誰敢往爺的臉上招呼?說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都不過分。
唉,這麼一對比,就顯得季小弟更可憐了。
季小弟的師兄弟們都不知道季小弟的家庭情況,只知道他媽早逝,他們能來京市全靠了他嫂子是個醫生,他嫂子來京市上班,他們一家子也都跟著搬來了。
至於其他的,季小弟不說,別人也看不出來。
因為季小弟每個月過得苦哈哈的,時常到了月底就到導師家蹭飯。
看他宿舍里的東西,也沒添了什麼。
所以大家都猜測,季小弟應該是把自己的補貼給了家裡。
畢竟他家就他嫂子有正式工作,上有老下有小,日子一定艱苦。
所以有時候聚會,季小弟的師兄弟們都很默契地去吃路邊攤,好讓季小弟負擔得起。
他們原來只以為季小弟家日子苦,如今再添了一個家暴,師兄弟們對季小弟更為照顧。
日子一晃就過了一年。
高沁只捎回來兩份信,信上沒有地址沒有封口,是被專人送到阮棠的辦公室的。
高沁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格,信里她說她什麼都好,日日有肉吃,都長胖了幾斤。還說她在項目中表現優秀,從助理成為了工程師,工資翻了一倍。她把工資都攢著,等回來后給兩個小傢伙買好吃好玩的……
高沁細細地說了自己的情況,也問候了每一個人。
第二年初,高沁捎回一封信,信里說她什麼都好,還長高了2厘米。高沁的第二封信還沒有捎回來,季小弟要出去了,去哪兒也是秘密。
阮棠狠狠地哭了一通,她說:「小沁不想結婚,不結婚就是了,你不想結婚,我們也不催,可你們為什麼都要離家出走!太傷人心了。」
季小弟遞給阮棠一條帕子,他說:「雛鷹,總有要展翅飛翔的時候。」
阮棠不客氣地罵道:「呸!你可別糊弄我,這些年我要是還看不明白,想不明白,我也別活了。你走,是為了讓小沁回來,是不是!」
季小弟苦笑,「我原本答應了小沁,等我結婚,她就回家。可我完全不想結婚,也沒有遇上想結婚的對象。我一個男人該出去闖闖了,小沁一個姑娘家該回家了。」
季小弟當晚就離開了家,沒帶走阮棠他們準備的東西,只留下了一封離別信。
信里說,他可沒小沁那麼有用,他去的地方沒有專車接送。
第三年,季小弟離開了,高沁也沒有回來。
到了年底,季南烽收到了調令。
阮棠給季南烽整理東西的時候,哽咽道:「這些年,我一直在送別,送走了小沁,送走了小弟,現在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