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這是什麼情況?」
「這小賤人怎麼跑了?」
「而且理都沒理本王一下!」
李佑僵硬的站在原地,一身錦袍原本炫酷吊炸天,此刻卻顯得如此扎眼和與眾不同。
整個大堂。
眾人都以看傻子似得目光看著他。
就連長孫沖,都悄悄的後退了一步,生怕與這位皇子站在一起,接受全場的社會型死亡。
李佑臉上青筋崩起,咬牙切齒的低吼了一句,「賤人!她選的是到底誰?!」
他不甘心的轉身,想看看小青去向了哪裡。
然而下一刻。
李佑直接愣在了原地。
只見小青邁著小碎步,在房贏面前停了下來,福了福身子,嬌滴滴的說道:「敢問,可是房贏房公子?」
對面。
房贏愣了下,點了點頭:「我就是。」
小青明顯鬆了口氣,態度愈加恭敬,低眉順眼的道:「房公子,詩詩姑娘有請。」
「請我?」
房贏有點懵。
他扭頭看向吳王李格,發現對方正面含微笑的望著自己,臉上還帶著鼓勵的神情。
卧槽!這傢伙把署名寫成我了?
房贏明白過來之後,便沉默了下來。
說實話,他不想趟這攤渾水……那個詩詩姑娘,可是夢春樓的花魁,憑什麼突然宣布出閣?
而且還是在索詩之後。
這一切,都讓房贏感到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彷彿黑暗中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暗中撥弄這盤棋局……
他本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
可現在。
李格這個渣男自作主張,把詩作的署名換成了他,這就不得不深入虎穴了。
對方不知道房贏知道了……
這,便是房贏目前唯一的優勢。
「房公子?」
小青見房贏不動,臉上露出一絲不安,怯生生的道:「還請房公子賞臉移步,我家娘子請您入室一敘。」
「額,抱歉,剛才在想一些事情。」
房贏站起來,禮貌的說道:「姑娘,請帶路吧。」
說罷,他跟在小青身後,緩步走上二樓,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鑽進了花魁娘子的閨房。
「這……這真是豈有此理!」
齊王李佑的臉都成了豬肝色,憤怒的大聲咆哮:「夢春樓管事兒的在不在?為何選了那房二傻進去!」
他這麼一叫。
迅速引發了大堂眾人的響應。
「沒錯!憑什麼讓他進去了?」
「瞧剛才那傻大個,看著就是個粗漢,他會作詩嗎!」
「對!憑什麼選他?」
「今日一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否則我們把你家夢春樓夷為平地!」
……
群雄激憤之下。
旁邊伺候的小廝和丫鬟們驚慌失措,七八個夢春樓的打手猶豫不前,也不敢上前制止。
大廳內的,可是長安頂級貴族文士!
為首的,還是齊王殿下!
雖然據傳夢春樓後台極硬,可眼下這麼多天潢貴胄……也根本不是現場的下人們能惹得起的……
混亂中,一道聲音憑空響起。
「夠了!」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吳王李格緩緩站了起來。
「吵什麼吵?」
他背負雙手,掃視一圈四周,緩緩開口道:「說來說去,你們就是不相信,房二郎的詩可以超越你們,對不對?」
「房遺愛的詩?呵呵!」李佑冷笑一聲道:「那個大棒槌,他會做詩嗎?!」
「五弟,人不可貌相。」
李格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房二郎確實作了一首打油詩,恰好他有傷在身,所以本王代為執筆寫下。」
「打油詩?哈哈哈哈……」
李佑一陣大笑,隨即笑容一斂,怒聲道:「五哥,你是說,我們這麼多才子文士,都比不過他房遺愛一首打油詩?!」
話音落下。
頓時激起了眾人的同仇敵愾。
「齊王殿下說的對!」
「那小子算什麼東西,憑什麼隨手一首打油詩比我們強!」
「沒錯!吳王殿下拿出來念念啊!」
「對!若是不堪入耳,今日我等決不罷休!」
……
李格輕輕一笑,淡然道:「那首詩,恰好我隨手摘抄了一份,諸位如果有興趣,便拿去看看吧。」
「快拿來!」
李佑氣沖沖的一把搶過,快速的掃讀。
下一刻。
他憤怒的表情立刻僵在了臉上,不可置信的望著宣紙,眼中露出濃濃的驚愕和震撼。
身邊的長孫沖看他這樣反應,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糟了!」
「房遺愛這大棒槌,不會又作了一首神作吧?」
「難道昨日那兩首詩不是抄的?」
懷著忐忑的心情。
長孫沖翹起腳,往李佑手中的紙張望去,然後馬上像是被人插了一刀,臉色迅速變白……
見他們這樣子。
眾賓客好奇心大盛。
有一人忍不住,從李佑手中抽過宣紙,下意識的念了起來:「人生若只如初見……」
詩句讀完。
空氣直接陷入了寂靜。
人們瞠目結舌的呆在原地,心中震撼萬分,且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