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 章 長元4

第524 章 長元4

唯一煞風景的反倒是最大的功臣。

許欣姝抱怨,說陛下讓她進京謝恩,耽誤了她的研究進度。

貝婧初:「......」

她能怎麼辦?她只能進後宮找自己的奉宸侍郎們安慰自己。

至於是蔣侍郎還是許侍郎,那就要看情況了。

許欣姝領著一堆人的封賞旨意回萍州,最近他們在記錄萍州的氣候和土壤。

雖然她自己是不在乎侯爵還是公爵,但她知道那群孩子們還是在乎自己的付出能得到什麼。

她不知道京城的局勢怎麼變化,為什麼看上去貪花好色、萎靡頹廢的小太子會一躍突然成為新帝,又恢復了從前的樣子。

但總歸都是好事。

她能守的唯有一畝三分田而已。

想到她手下的那些孩子們,許欣姝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做出成就的人都得了或大或小的爵位賞賜,也不知他們聽到後會有多高興。

萍州郊外,一年輕女子對著地里的小苗許願:「一定要發芽,一定要發芽。」

「我這次的上書是不是水貨,就都靠你們了!」

她嘴裡念念有詞,已經給小苗們跪下了。

要不是不允許,都要給它們供奉香燭了。

一師兄在旁邊看著,一副絕望的搖搖頭:「又瘋一個。」

隨後自己也給自己的苗跪了一個。

精神狀態像極了實驗失敗很多次的樣子。

一行人正進行著什麼邪教般的神秘儀式,旁邊村子里跑來一個大娘,焦急的喊道:「阿駱,你阿耶被人打了!」

正在祈禱的女人驚慌的站起來,跑過去問道:「怎麼回事?誰打了我阿耶!」

她揪著大娘焦急的問,大娘也不含糊,喘了兩口氣,歇了一下便都說出來:「是你姊婿,他脾氣不好你也是知道的。」

「咱們平時也讓著他,但是實在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對自己的岳父動手啊!」

阿駱道了謝,拉著自己的丈夫,也就是和她一起發瘋的師兄,疾步跑回家去。

回家,阿駱一進門就衝過去喊:「阿耶!你怎麼樣?」

上了年歲的老人坐在椅子上喘氣。

她們姊妹倆都是老來女,尤其是阿姊,是爺娘盼了好久才盼來的第一個孩子,總是十分寵愛。

所以她還年輕,阿耶卻已經是垂垂老矣了。

這樣的情況下,姊婿竟和老人家動手,阿駱頓時怒火中燒!

駱阿姊在一邊尷尬的陪笑:「妹妹別擔心,阿耶沒事,昱郎他有分寸的,不會下重手打阿耶的。」

聽聽這是人話嗎!

阿駱控制不住音調,怒道:「什麼叫有分寸!什麼叫不會下重手打!」

「他們那麼疼你,這賊子打了阿耶,你竟然還護著他!」

「要是我丈夫傷了他的岳父,我當場就與他和離了!」

一邊的師兄默默縮小存在感。

阿駱繼續給自己父親撐腰:「虧他還是官學的教書先生!阿耶本來就病重,年紀大了是一點驚嚇都受不得。」

「信不信我去官學鬧,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這個做上門女婿的教書先生是怎麼孝敬長輩的!」

駱阿姊一下慌了,威脅道:「咱們家就這一個讀書人,你一點家事你鬧什麼!阿耶這不是沒事嘛!」

「要是昱郎因你而被官學除名,不僅我饒不了你,阿耶阿娘也饒不了你!」

「你知道的,有個做教書先生的女婿一直是他們的驕傲,咱們家從以前的農戶,說出去也是讀書的人家了。」

這時一邊的老婦人也跟著勸道:「沒事的阿駱,你阿耶和阿昱就是一時動了氣,這人不是還好好的嗎。」

緩過來了的老人也長吁了一口氣,附和道:「阿駱啊,阿耶沒事,阿昱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別計較了。」

阿駱:?

不是,怎麼成她計較了?

師兄上前攬住她的肩膀,低嘆一聲:「怎麼現在還沒死心呢。」

阿駱知道他在嘆什麼,嘆她曾經的期待。

在一個生兒子大過天的地方,家裡的爺娘只有她和阿姊兩個女兒,從未求過生子,如珠如寶把她們養大。

別人都覺得她很幸福,就連她自己也是。

可是......

她沉默了一會兒后,無奈笑一聲:「從小就是這樣,大家都說我們家沒有兒子,以後你們連養老都成問題。」

「我從小就好強,萬物要爭個不輸男兒。」

「人家說你們招上門女婿會被吃絕戶,我一聽到姊婿對你們不敬,就急急的來給你們撐場子。」

「結果我的好心和孝意都成了計較嗎?」

「你們既然要慣著阿姊和她的丈夫,還找人給我帶話做什麼,怎麼不等他把你打死再讓人傳話給我來收屍呢!」

一說出來,眾人的矛頭全都默契的調轉,一致得像是找到了宣洩口。

「那要我們怎麼辦?真的讓你姊婿丟了事務嗎?」

「咱家就這一個出息的,你要是出息點,讀個書什麼的,我們也不用這麼愁啊!」

「你一天天跟著那個女人在地里琢磨面朝黃土背朝得的月錢比純種田好一點,那不還是下地的嗎!」

她出生的時候,父母盼了許久的孩子是阿姊,她的到來是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

所以從來都是多餘的人,他們總是更偏心老大一點。

她知道,只是自欺欺人。

尤其是姊婿是官學的先生。

村裡的人對讀書人都有一種天生的光環。

一個人之乎者也的,就彷彿是無所不會的神人。

說出去自家的上門女婿是個教書先生,彷彿整個家裡都蓬蓽生輝。

他們就更偏心阿姊一家了。

而她雖識字,看的書也是農桑的事,學不來那些經文的咬文嚼字。

許師父和學長們也有官職,但是她沒有。

雖然師父說她天賦好,甚至有些成就,要不是前頭的空位都被填滿了,也能有官職。

可她覺得都是安慰的話,她沒有就是沒有。

還是跟著一群人在地里忙活的白丁。

雖說師父去了京中領賞,阿駱也沒覺得這個賞會有自己的份。

村裡的人日日跟著土地打交道,從不覺得撲在地里能有什麼出息。

他們和他們不是一樣的嗎?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褲腿上糊著一層泥巴,不像那些讀書人,白白凈凈,身上都似有墨香。

她有些無力的辯解:「我有些學長身上也是有官職的,師父說了,只要我們做出成就,要封賞比科舉都來得快些。」

只是她還沒見過而已。

她自己都不相信,卻在此時說出來作為佐證,妄想他們相信。

駱阿姊不屑的哼了聲:「吹吧!種地誰不會種啊!」

「種地能有什麼出息!」

「開一塊地給你們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簡直是糟蹋了,那幾畝田照常種,還是能收些糧食上來的。」

「你們東一下西一下的搗鼓,上次我路過去看了,苗都蔫完了!簡直是糟蹋東西!」

「感覺不像是幹活的,像是去玩的,竟然還能得月錢。」

「你那師父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富貴娘子,沒事出來砸錢玩。」

阿駱想辯解,不是這樣的。

他們沒有玩。

就像這次,她發現了他們村附近的土壤不適合種糧食,反倒很適合種果子。

但是沒有人聽她的,都說不種糧食吃什麼。

她不是很明白,不能用果子去和人家換糧嗎?

但她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是不管用的,只有師父和同門很高興,誇她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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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心:聽到小公主心聲后暴君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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