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菩薩也是人
「一斤，大夫人正好找你呢。」
劉一斤一臉狐疑地跟著小蕊走到大夫人院子里，遠遠就聽到宋蓮正在房間里發脾氣。
「剛才不還好好的嘛，這是怎麼了？」
小蕊道：「剛剛伺候大夫人沐浴，不知道為何大夫人突然發起脾氣，將我等打了一頓。」
劉一斤抬腳朝里走去。
宋蓮見劉一斤走了進來，臉色頓時緩和了下來：「我的兒，你來了。」
這個稱呼還真是彆扭啊。
劉一斤抖了一下嘴皮子，慌忙道：「乾娘這是怎麼了？」
「哼，一個個笨手笨腳的，洗澡水不是熱了就是涼了，一點都不讓我省心。」
劉一斤讓幾個下人退下，含笑將摔在地上的臉盆撿起來：「乾娘，我這有一個天大的喜訊要告訴你。」
宋蓮瞄了一下劉一斤的當下：「是不是這個？」
劉一斤一臉黑線：「我現在可是你乾兒子，你可不能做出有悖倫理的事情。」
宋蓮猴急得上前撈劉一斤：「人前乾兒子，人後也是乾兒子，都一樣。」
劉一斤一邊躲閃一邊道：「大夫人，你，你不能這樣！」
宋蓮冷哼一聲：「劉一斤，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現在倒是嫌棄我了，以前陪著我看月亮，喊人家小心肝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嫌棄？」
劉一斤如同吃了蒼蠅。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嘛，無非是一邊討好我，一邊覬覦我周家的錢財，我可告訴你劉一斤，若是不聽話，一根毛也沒有！」
看著動怒的宋蓮，劉一斤慌忙安慰道：「大夫人，你可是冤枉我了。」
「冤枉？」宋蓮隨手拿過一把剪刀冷聲道：「別以為我在房間里什麼都不知道，你可別忘記了，這周家我可是大夫人！」
「你和二夫人眉來眼去好幾次了吧，劉一斤，你要是惹惱了我，我就將你那一根給剪了！」
看著宋蓮冷笑的表情，劉一斤慌忙道：「大夫人，我這一次可是給你爭取過來一個活菩薩的稱號。」
「什麼活菩薩？」
劉一斤將和周保的聊天說了出來，宋蓮一愣：「這，這有什麼好處？」
「好處大了！」
劉一斤小心翼翼地將宋蓮手中的剪刀拿了下來，一邊上前給宋蓮揉著肩膀，一邊道：「地租少了三成，可以將這些佃戶的心收買過來，而且鎮長還說了，可以給咱們周家頒發一個慈善之家的牌匾，這可是老爺都沒有過的光榮啊。」
宋蓮瞪了一眼：「可那是老娘花了五千兩買回來的！」
「這慈善之家的牌匾可是縣裡頒發的啊，五千兩買了一個全縣的慈善之家，以後夫人就是全縣的名人，這買賣不划算？」
「再說了，這牌匾往大門口一掛，那就相當於皇上頒發的一品誥命夫人啊，以後全縣的百姓見到你，都會稱頌您的大慈大悲。」
宋蓮噗嗤一笑，蔥白的手指輕輕地在劉一斤身上某處點了點：「你這個討厭的東西，我可不喜歡什麼大慈大悲，我喜歡的是你的人。」
劉一斤慌忙道：「大夫人，這可是白天，使不得。」
宋蓮被劉一斤揉捏得渾身發軟，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劉一斤，氣喘吁吁。
「一斤，有什麼使不得的，你可要知道，活菩薩也是人。」
劉一斤一愣：「什麼意思？」
看著這宋蓮的封印之唇，劉一斤慌忙道：「還有一件事情！」
宋蓮嘟著嘴巴：「啥事情有比這個重要嗎？」
劉一斤道：「周保說了，一會就讓佃戶們來府上，這可是大夫人收買人心的機會啊。」
宋蓮一愣：「那也不急於這一會，好一斤，我的乾兒，你就給了我吧。」
眼看著宋蓮的大手已經握住了自己的腰帶，劉一斤慌忙躲閃到一旁。
而這時，外面傳來丫鬟小蕊的聲音：「大夫人，一斤少爺，外面突然來了很多佃戶。」
宋蓮嚇得大驚失色：「一斤，這可怎麼辦？」
劉一斤一邊提褲子，一邊道：「夫人到時候聽我指揮就行了。」
劉一斤攙扶著大夫人宋蓮和二夫人王瓔走出來。
管家周順在一旁陰沉著臉不說話。
劉一斤瞥了一眼周順，笑道：「周管家，還愣著幹嘛，還不趕快招呼客人。」
周順剛要說話，大夫人宋蓮直接瞪了一眼：「沒一點眼力見的東西，還愣著幹嘛？」
周順心中雖然氣惱，但不得不陪著笑臉招呼起來源源不斷的佃戶。
二夫人王瑤也是被眼前這麼多人嚇住了，她暗中拉了一下劉一斤，輕輕貼了過來：「一斤，這，這怎麼這麼多人？」
「對於佃戶來說，降低一成的地租，就能多收入一成，只要給了實惠，他們來年就會更加努力地耕種，畢竟種的越多，他們收穫的也就越多。」
王瓔眼中泛光，道理每個人都知道，但是能有如此魄力去做的，少之又少。
她看著劉一斤張弛有度地在和四周的人打交道，總覺得這個傢伙和之前判若兩人，她對劉一斤的好奇，又多了一些。
宋蓮對這些佃戶本身就沒有什麼好感，看著身上穿著破舊衣服的佃戶，宋蓮剛要呵斥，卻被劉一斤捏了一下胳膊。
「大夫人，這次表現好了，你的威望可就再上一個台階了。」
宋蓮臉皮子一抖：「要不你來吧。」
劉一斤也知道宋蓮做不來這事，隨即含笑對著佃戶道：「諸位，咱們大夫人最近吃齋念佛，心有所感。夜裡更是夢見菩薩傳授經文，所以夫人慈悲眾生，特吩咐下去，從今年開始，所有的佃戶的地租少交三成！」
「夫人真是菩薩心腸啊。」
「是啊，真是活菩薩。」
讚美聲不絕於耳。
劉一斤看情景差不多了，繼而道：「如今老爺剛剛仙去，府上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好，諸位都是親朋好友，還望搭把手啊。」
有幾個年輕的小夥子大著膽子道：「一斤，我們幹活可以，但是我們吃喝咋辦。」
劉一斤笑道：「你個瓜娃，那當然我吃啥你們吃啥了。」
「真的？」
劉一斤轉身望了一眼四周，見二柱子在身後晃來晃去，慌忙招招手：「二柱子，你招呼一下他們，記住，將府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
二柱子慌神：「一斤哥，我這啥也不懂啊。」
劉一斤一個暴栗敲了上去：「笨蛋，這麼多長輩在這裡呢，你就不會問嗎？」
被人群擠到一旁的周順臉色陰沉如水：「該死的劉一斤，今天這風頭都被他搶光了！」
周順身邊，身材微胖的周彪罵罵咧咧：「爹，劉一斤這傢伙竟然壞我們的好事，我今晚就帶人過去收拾了他！」
「不可！」周順搖搖頭：「他現在正受大夫人的寵信，萬萬不能掉以輕心。」
周彪拳頭握得咯吱響：「爹，那你說怎麼辦？」
周順眼中露出冰冷的殺意：「一個小長工竟然連鎮長大人都對開始對他感興趣了，若是假以時日，此人豈不是要騎在我們頭上拉屎！」
周彪哼了一聲：「爹你放心好了，我一定給你出這口惡氣！」
周順冷笑道：「先不著急，既然做，我們就做一次大的。」
看著周彪疑惑的目光，周順低聲道：「先將府上的下人收買了，只要眾口一詞咬定劉一斤覬覦大夫人的美色，我就不相信劉一斤能在清河鎮再待下去。」
「而那時候，大夫人就成了周府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