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風滿面
美術館外草坪。
樂言並沒有注意到向他走來的『要忍耐』表情包，他的注意力全在系統上。
李亦然出現的同時，系統也出現了：
「恭喜宿主進入《明星們的戀愛》綜藝組拍攝，獎勵「狀態卡禮包」*1，現在是否打開？」
「開！」
猶豫一秒，都是對系統的不尊重。
「恭喜宿主獲得狀態卡「春風滿面」，可隨時在系統中裝佩或解除。」
系統沒有給關於這張狀態卡的任何說明。
但這難不倒樂言。
春風滿面是極度喜悅或舒暢心情下的一種狀態。
不但如此，他還很快判斷出這個狀態卡的使用方法和使用場景。
「春風滿面」狀態卡+他的顏值，可以做出「陽光開朗大男孩」魔法葯，最適合在漂亮、有錢的女性面前使用。
就比如現在。
他心中一動，將「春風滿面」佩戴到狀態欄。
果不其然，馬上就有一股子異樣感在心底和身上湧出。
心裡的感受變化很奇怪，不好形容，需要再品品。
身體上的變化很明顯——嘴不受控制了。
嘴在自發的，以一種奇怪的弧度彎曲著。
樂言驚喜的摸了摸臉：
「在自然做出陽光燦爛的微笑嗎？」
研究完系統，他才把目光放到對面的李亦然身上。
相較於昨天智斗導演組時必須要拿下的緊張，今天樂言的狀態鬆弛了很多。
不是他對自己有自信，是他對這個世界的娛樂圈一丁點認知都沒有，所以沒有明星濾鏡。
不過只抬頭看了一眼，他就皺起了眉頭。
李亦然的表情怎麼這麼奇怪？
不是想象中的緊張或害羞，也不是最糟糕的黑臉不悅。
怎麼說呢......
似乎在迷茫中夾雜著一絲窘迫？
兩人已面對面站了幾秒，一種名叫尷尬的無色無味氣體逐漸瀰漫開來。
樂言指了指美術館的方向：
「邊看邊聊？」
這種情況下，再做生硬的自我介紹只會讓女方更窘迫，他打算先把場子熱起來。
「可以。」
李亦然禮貌的點了點頭，隨著樂言一起走向美術館。
兩人並排走的過程中，樂言發現李亦然幾次偷瞟自己。
雖然動作很微小，但都沒逃過他的眼睛。
每次兩人目光相撞，李亦然的眼神都會飛速彈開，但過不了幾秒，她又再次偷偷看過來。
那場景就像是，怕......但想看。
怕什麼？
又想看什麼？
習慣撥開謎題見答案的樂言，忍受不住這種無知感，開始分析其中原因。
很快，他便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問題不在李亦然身上。
不對勁的好像是他......
為什麼每次李亦然那麼謹慎小心的偷看，都能被他捕捉到？
還有.....他的臉好疼啊！
什麼笑容能把臉笑疼了？
......
監視器前的氣氛比美術館那邊還緊張。
「這個男嘉賓......」
張妍攥著毛巾，絞盡腦汁想形容樂言帶給她的感受，卻找不到任何合適的形容詞。
劉壯壯的臉幾乎貼在監視器上，一秒鐘畫面都不敢錯過。
「從剛見面時的強顏歡笑，到尷尬和手足無措，再到緊張、害羞和好奇.......李亦然表情變化太豐富了！這就是化學反應！」
相較於前幾次錄製時李亦然的pokerface，和樂言見面前兩分鐘，她展露出來的表情已經可以用泛濫來形容。
「老劉，這是你們請的演員嗎？」張妍看著樂言，好奇的問。
「演員？」劉壯壯提高音量，不滿說道，「他是最真實的人！」
昨天樂言反問他的話，此刻似乎還在耳邊縈繞。
「綜藝為什麼要做人設和劇本？」
有這種覺悟人怎麼會是演員？！
張妍撇了撇嘴，猶豫開口：
「這個男嘉賓的眼神和表情......怎麼這麼......哎呀！你會拽的詞兒多，你說。」
劉壯壯的笑容尬住了。
他就是看不明白樂言的表現才一直瘋狂點評李亦然的，怎麼還cue？
「他只是一個藏不住心思的年輕人。」
「啊？」張妍驚呼，「可他一直盯著亦然看......」
「噓！」劉壯壯伸出一個手指放到嘴邊，繼續監播了。
趁張妍不注意，他小聲問旁邊的副導演：
「樂言是李亦然的粉絲嗎？」
......
李亦然覺得很熱。
雖然今天氣溫不高也沒有太陽，但她的臉火辣辣的熱。
樂言一秒都不錯開的眼神和嘴角半永久的『奇怪』笑容，比聽粉絲稱呼她「屠0勇士」還羞恥。
她不得不主動開口：「我臉上有什麼嗎？」
言外之意是別看了！
旁邊的樂言此時心中五味雜陳。
他很方。
他還很想找面鏡子。
更糟糕的是，狀態卡帶來的其他變化也開始上勁兒了。
聽到李亦然的問題，他想回的是：
「我說眼睛不聽我的，你會相信嗎？」
但這話在嘴裡滾了一圈，出口變成：
「沒有，你臉上什麼都沒有，一如既往的漂亮。」
這感覺很奇妙。
舌頭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謝謝。」
李亦然非常擅長解讀表情和行為動作，甚至為此上過專業課程。
她認為只有讀懂人，才能編織出『畫面』和『故事』，這是她創作靈感的來源。
神奇的是，她居然在男嘉賓身上解讀出了『愛』。
不是一般的愛，是非常濃烈的愛意。
起初，她覺得男嘉賓可能是她粉絲。
但這個猜測很快被推翻。
如果是粉絲，還是愛得這麼濃烈的粉絲，不會像樂言這樣鎮定。
他此刻應該手舞足蹈，應該喋喋不休，應該瘋狂表達。
而樂言什麼都沒做。
他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隨時都會『撲』來，卻又遲遲沒有行動。
好奇心成功衝散了『相親』背景......李亦然開始正大光明的觀察起樂言。
既然不是粉絲，你的愛因何而生？
時刻把目光鎖定在李亦然身上的樂言，看到她突然從迷茫中走出，換上探究的神情認真打量自己，被嚇得短暫清醒了那麼幾秒。
別看了！
這可是在錄綜藝！
他強迫自己看向天空，心裡默誦《男德經》內容。
眼睛離地了，病毒就關閉了，聰明的智商又佔領高地了。
路過某個固定機位時，他藉機用鏡頭照了下鏡子。
這一看，心裡馬上咯噔一下！
臉上根本不是什麼『陽光大男孩』般的燦爛微笑。
別人可能讀不懂他的表情，因為他顏值太高了，自帶很多正向濾鏡。
但樂言太懂了......
上一世，他在很多好心人分享的神秘代碼里見過同款。
好標準的痴漢笑......
怎麼是這個「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