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和郎琢的交集
第5章和郎琢的交集
北笙起身緩緩給葉梔行了禮,同葉梔一道往梅香居走去。
「郎大人日理萬機,怎會到我們府上來呢?父親是如何同母親說的?」北笙輕聲問。
葉梔說:「公爺今日進了宮,本想找相熟的金誠大人舉薦一位合適的儒生來府上授課,不想郎大人也在場,便自薦。太子殿下失蹤,郎大人說自己才學無處傳授,才說要來給姑娘們上課。」
北笙聽著頭皮發麻,才學無處傳授?
國子監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儒生,他不去給他們授課,跑來給兩個姑娘上課?吃飽了撐的?
葉梔又說:「姑娘才入京可能還不知道,郎大人是舅公自襁褓養大的,雖只認作徒弟,但和親生無異,可能為報答舅公的情義,所以才說要教兩位姑娘。」
北笙怎麼會不知道他呢,郎琢郎荊璞,大名鼎鼎的內閣首輔大臣,是舅舅貟時彥親自教導小徒弟。
十歲鄉試中舉,十五歲中進士,授官翰林檢討。
十八歲時為皇太子蕭珣講讀,二十歲拜文淵閣大學士,拜少傅兼太子太傅,二十二歲為首輔大臣,兼吏部尚書……
反正有一長串的官銜在身上,北笙數也數不清。
前世北笙和郎琢並無交集,重生后和弟弟津淮在進京的路上救了受重傷的太子蕭珣,然後轉道去汝寧找到舅舅貟時彥相助,就在舅舅的家中,北笙碰到了郎琢。
在汝寧的第二日,北笙將弟弟津淮和太子蕭珣留給舅舅照料,自己則隨郎琢進京。
現在想起回京路上發生的事,北笙心中如同塞了棉花般堵得慌。
北笙在馬車裡闔上眼睛打瞌睡,直到出了汝寧的城門,郎琢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昨日受傷的那個男子,不知二姑娘是在哪兒碰上的?」
北笙閉著眼睛一笑,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郎琢是有話要問自己才提議送她回京的。
彼時,北笙將受傷的太子蕭珣交給舅舅貟時彥,並佯裝不知蕭珣的身份,舅舅和郎琢雖認出了蕭珣,然也沒有戳破他是太子。
是以,大家都各懷心思,北笙只當是個糊塗人,順手一救罷了。
北笙說:「回郎大人的話,是在鳳陽城外的山路上。」
「鳳陽?鳳陽離京城快馬也不過半日的功夫,你的騾車雖然慢些,總比來汝寧要近些,為何不直接進京,而捨近求遠來找師父呢?」
北笙突然掀起了車窗,頂著一雙迷離的睡眼看著馬背上身姿如松的郎琢,不得不說,郎琢的這張臉啊是真的俊。
粗獷野性又俊雅,雙眼皮大眼睛,濃眉,膚白,清冽,出塵……
北笙一個女子,都有些汗顏。
她攀在車窗故意問:「郎大人,您認識那個人嗎?是否和他有仇?」
「……」郎琢一噎,「姑娘何以這樣問?」
「郎大人,小女子沒見過世面也絕不痴傻,那個人受了那麼重的傷一看就是仇殺,還有他穿的戴的,貂裘獸氅,不是金就是玉,一看就非富即貴。說不定就是京城人,我帶著他進京就是去送死,他死了不打緊,我和我弟弟憑什麼要受這份罪?是以才想到我養娘說過我有個舅舅在汝寧,便來了。」
郎琢冷哼一聲,「這麼說來,二姑娘知道此人身份貴重?二姑娘的膽子可不小,也不怕惹禍上身?」
「原先不怕,遇到郎大人我便怕了。」北笙毫不忌諱,直言又問:「所以,郎大人認識那個人嗎?和他有仇嗎?」
他身後的侍衛突然拔了劍,高聲斥責:「大膽,你則可詆毀我家大人?」
「斡風!」郎琢輕呵了一聲。
斡風狠瞪了一眼北笙,劍入了鞘沒有再言。
北笙也瞪了一眼斡風,「早就聽人說京城風雲詭譎,各方勢力錯綜複雜,小女子不了解大人,也不認識受傷的那個人,但大人對小女子咄咄相問,故而有此懷疑。」
她縮回車內,又說:「若郎大人和那個人有仇,那現在您也知道了他的下落,接下來想殺他可是很容易。」
郎琢的目光直視遠方,悠悠地說:「我內閣首輔,天子近臣,為何要害一個無關的人?」
「那便好。」北笙表忠心一般,又攀到車窗上,笑著道:「那人的衣裳被血糊了,我便燒了,他身上的金銀玉器我藏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等他將來傷好了問我要時,我再還給他。」
「那是他的財物,就算大人問我藏在哪兒了,我也不會說出來。大人還有什麼想問的就儘管問吧,能告訴大人的,小女子不會隱瞞,不能告訴大人的,打斷牙也不會說。」
郎琢默默點了點頭,他聽出了北笙的意思,就是關於蕭珣的信息她一個字都不會向外泄露,要他放心。
可斡風聽著皺眉,聽二姑娘這話,好像他們的大人惦記那二兩財物似的。
郎大人問一句,二姑娘就能答十句,話里話外將他們可敬的郎大人說成了宵小之徒。
又是和人有仇又是惦人錢財。
北笙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惹得這位首輔大臣不快了,從汝寧到京城三日半的功夫,中途吃飯住宿行路,郎琢再未同她說過一句話,連他身邊的僕從都不搭理她。
害得北笙一路提心弔膽的,直到進了京城的大門,郎琢讓斡風送北笙去安國公府,自己就先回去忙公務了。
郎琢打馬要走,北笙掀開車窗叫住了他,「郎大人,那個傷患,請大人不要說出去是我救的。」
郎琢回首:「好,也請姑娘自己不要說出去。」
北笙鄭重地點了點頭。
如今郎琢說要來府上授課,北笙有些詫異又有些害怕。
郎琢此人冷肅嚴正,定然不會因為閑的無事才來授課,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北笙存了一肚子的狐疑去了梅香居。
飯席上,不管南音怎麼問,徐照庭都是咬定了是郎琢,不會是他人。
雖對郎琢自薦來授課有疑惑,但徐照庭還是很得意,有當朝首輔給自家女兒授課,徐照庭有些彎曲的老腰不由挺直了些許。
今日一大早出門給女兒找夫子,他先進宮去了華蓋殿,找同為太子講過學的大學士金誠。
雖不敢不指望作為內閣次輔的金誠做女兒們的夫子,但希望他能給自己介紹一個有才學的且明日就能上崗的儒生就成。
實在是因為自己常年都在邊疆,又是武將,在京城所認識的儒生不多。金誠作為舊識,總能說得上幾句話。
只是沒想到,郎琢也在華蓋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