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小心翼翼的東山軍
我們應該先搞清楚這個問題才是,別光顧著生氣了,生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徐國開口道,雖然心中也有些不悅,但並未像王波那般表現出來。他並不想過於感情用事。
當然,最後一句話也是有意說給王波聽的,聽不聽得進去無所謂,至少讓他有個記性。
「……」
「抱歉,是我太激動了。」
王波沉默了片刻,最終低頭認錯,向他們道歉,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許老等人自然不會生氣,也沒有責備之意,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王波如此激動也是有原因的。他有個好友在之前的戰爭中受了傷,落下了殘疾。
雖然並不影響生命,但卻無法再在前線執行任務了,只能被調到後勤部處理文件。
這對於一個從軍校畢業、立志在一線保衛國家的士兵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王波得知此事後,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才走出來,但心中難免留下了一些陰影,自然不會對霓虹國軍隊有什麼好臉色。
許老、陶老對此也深感痛心,因為那個士兵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材,再過些時日或許就能編入精英小隊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當然,霓虹國政府的行為是多麼令人不齒,這點毋庸置疑。即便是許老、陶老這般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抵觸。
他們與霓虹國政府打交道的次數可不少,經常被平桃次郎總統的所作所為噁心到。對於霓虹國軍隊,他們實在難以保持好臉色。
……
另一邊,由於炎國軍艦遲遲沒有回應,東山軍開始變得焦急起來。
剛開始的半小時內,他們還能勉強保持鎮定,並不認為對面能猜到他們的身份。
然而,一小時過去了,仍然沒有得到任何回復,不少士兵開始慌了神,各種猜測紛至沓來,私下裡議論紛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對面猜出我們是霓虹國軍隊了?如果不想幫忙就直說嘛,都等了快一個小時了,難道就這樣一直吊著我們嗎?」
「應該不會被發現吧?咱們可沒露什麼馬腳,他們怎麼可能猜到我們是霓虹國的人呢?這不太可能。」
「是啊,就算要商量也不用這麼久吧?咱們又不是要幹什麼大事,就借個通訊器用用而已,他們到底在糾結什麼?」
「再這麼等下去,天都要黑了。他們不會等會兒直接走人吧?那我可真要瘋了,氣死我了!」
東山軍小隊的成員們因為偽裝的事情心裡有些發虛。雖然他們覺得對面發現真相的可能性很小,但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心裡焦急萬分,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而且這種預感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強烈。
他們不敢催促對方,生怕暴露出自己的焦急情緒。因為他們知道,越是在意,就越有可能被對方狠狠地敲詐一筆,導致元氣大傷。
特別是現在霓虹國政府的情況,實在是經不起炎國的再一次敲詐了。
因此,東山軍小隊不得不小心翼翼,在接下來的博弈中一步都不能走錯,不能輸!
田中隊長內心的焦急和恐慌比其他人還要強烈。他對於被識破的預感比其他士兵都要敏銳,再加上身為隊長的責任感時刻壓迫著他,雙重壓力之下,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黑得彷彿能滴下墨水來。
要說壓力來源,除了當前糟糕處境的打擊,更多的還是來自平桃次郎總統的壓力。
田中隊長不敢把這次的事情搞砸,一旦出現什麼意外,平桃次郎可不會耐心聽他解釋,直接就會給他扣上一頂辦事不力、失敗的帽子。
所以,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甚至可以說是上任以來最糟糕的一次,渾身散發著「別惹我」、「想殺人」的肅殺氣息。
他附近的士兵們完全不敢靠近,只是戰戰兢兢地縮在另一邊,用眼色交流。沒辦法,隊長身上的氣勢太過駭人,靠得太近會讓他們有種被灼燒、被攻擊的錯覺。
儘管軍艦上異常安靜,但他們的小聲嘀咕還是被田中隊長聽得一清二楚。
他理解眾人現在的心情,雖然他自己的心情更差,但還是盡量忍住,耐心地說道:「不管對面有沒有發現我們的真實身份,我們都得咬定自己是西亞國軍方,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現在著急也沒用,我們肯定不會催促對面,再耐心等待一會兒吧,相信他們會有回應的。」
話音剛落,神奇的是,對面的聲音就傳來了:「既然你們需要幫忙,那就派兩個人來我方軍艦上商討具體的事情吧,總不能一直這麼隔空喊話吧?」
「你們不嫌累,我們也覺得累。當然,我們派人去你們那邊也行。」
王波的聲音再次響起,軍艦上的話筒效果極好,揚聲器放大后的聲音清晰可聞,哪怕是在海上也絲毫不受影響。
炎國軍方派人來這邊?那當然不行!田中隊長下意識地就要拒絕。
說實話,他們軍艦內部難免會暴露一些屬於霓虹國的信息。雖然外表沒有什麼特殊標誌,但內測頂部、底部的某些圖案卻是霓虹國特有的,這點他們無法抵賴。
對面只要不是傻子,肯定能推測出來。因此,田中隊長絕對不可能同意對方來這邊。
然而,他也不能表現得過於明顯,於是故作勉強地說道:「我們這邊都行,不過作為求助方,讓你們主動過來實在是有些難為情。為了表示誠意,還是我們派人過去吧!」
「當然,就麻煩你們派人開個交通工具接應一下了。由於某些原因,我們不太好過去。」
另一邊,許老等人聽到這個說法后,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果然如此,他們絕對不是什麼西亞國人。遮遮掩掩的,看起來好像為我們著想,實際上是害怕暴露軍艦內部的情況吧!」
「呵呵,對面那個喊話的人心思可真不少。和他談判估計得費不少勁!」
不過,去哪邊談判都行。就算去對方的軍艦上,許老等人也不覺得他們能做什麼,並沒有構成威脅。
當然,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邀請對面來己方軍艦比較好,畢竟安全第一。
但是,他們可沒有必要派人過去接對方。多大的面子啊!真當自己是什麼大人物嗎?又不是總統。
即便是平桃次郎本人,他們也不想去接。理由?多的是!誰叫對面不敢暴露身份呢!
於是,王波一本正經地撒謊道:「那你們就過來吧,沒有工具就游泳過來唄,兩百米應該不在話下吧!」
「不是我們不想接應,實在是軍艦上沒有什麼其他的工具,不好意思了。當然,要不我們過去也行。」
他的聲音聽起來滿是歉意,但臉上卻沒有任何抱歉的神情,反而是滿臉惡意的笑容。
對此,田中隊長臉上青筋暴起,氣得不行。他哪裡不知道對面是故意這麼說的。
聽起來就好像是在說:有本事就讓我們過去啊,不敢吧?那就游過來唄!憑什麼要去接你們,做夢去吧!
然而,他卻不能有任何錶示,反而要故作大方地說道:「這樣的話就算了,兩百米而已,我們游過去就好了。」
其他士兵們也是聽得一肚子火,忍不住開始罵罵咧咧的,恨不得朝對面吐幾口唾沫。
「我呸!他們也欺人太甚了!不行了,我忍不下去了。」
「太可惡了!他們絕對是猜到什麼了,至少知道我們不想讓他們過來這件事,故意說這種話。」
「他們怎麼可能會沒有工具?實在不行開個核艦艇不行啊?就是不願意而已。」
「隊長大人,難道我們就要像這樣一直任他們欺負嗎?太憋屈了!這輩子沒有這麼憋屈過!」
「游過去衣服都濕透了,然後再去談判什麼啊?他們可不會好心送衣服!」
士兵們有種被對面騎在脖子上耀武揚威的感覺,各個氣得要命,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雙方誰都沒有提讓兩艘軍艦靠近的事情,因為兩百米已經是最低安全距離了。他們並沒有熟悉到那個程度。
距離過近的話,發生什麼意外的可能性也很大。綜合考慮,雙方都不會提議這種事情。
田中隊長剛開始十分惱怒,但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可以讓他們有理由更好地偽裝起來。於是,他吩咐道:「從倉庫裡面拿兩套潛水服過來,中村等會和我一起去。」
「收到!」被叫到名字的人回復道。他是田中隊長的朋友,也是東山軍的副隊長。
既然對面想讓他們游泳過去,渾身濕透,他們完全可以將計就計。為了避免弄濕軍服,他們只好脫下它,穿上潛水服。
雖然談判的時候穿這種裝扮不太合適,但是眼下情勢所逼,他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田中隊長和中村副隊長換上潛水服后,拉下護目鏡,頓時從頭武裝到腳,沒有露出絲毫皮膚。
這種情況下,對面是不可能認出他們的!田中隊長可以肯定,對面炎國軍隊的人即使有見過他的,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認出來。
花了將近五分鐘快速變裝,一切都看不出破綻后,兩人便出發了。
田中隊長在臨走前囑咐了幾句,讓士兵們隨時注意他的指示。「你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要時刻關注著對面的情況。如果我有什麼不對勁的話,我會髮指令!」
「該下手的時候就果斷點,不要有任何猶豫。」
其餘士兵們難免有些擔心田中隊長的安危,有些甚至想跟著過去保駕護航。
不過,田中隊長拒絕了。他覺得去的人多了反而容易露出馬腳。相對而言,他和中村在外國生活過,口音上基本沒什麼問題。
但是有些士兵卻不是這樣。他們雖然說得很流暢,溝通沒有任何問題,但口音卻能夠暴露出來。一開口別人就知道他們是哪個國家的。
沒辦法,通用語言裡面的有些音,霓虹語是沒有的。因此,他們後天學習的時候,有些單詞的發音或多或少都會帶有些霓虹人的特色。
東山軍小隊成員裡面,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田中他們說得這麼地道。
「隊長,你們一定要小心啊,平安回來!」
為了方便下命令,田中隊長還帶上了之前喊話用的喇叭,特意系在潛水服上。
在這段時間內,許老等人也在為接下來的談判做準備。他們特意收拾了談判的地方,準備了茶水等物品,做足了表面功夫。
王波一邊敷衍地倒著茶水,一邊忍不住幸災樂禍地說道……
他們已經踏上了征程,要游到這邊還得幾分鐘,到那時恐怕會渾身濕透,遺憾的是,我們這邊也沒有準備毛巾這類物品。
「不過,他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身體素質應當相當過硬,不會那麼容易被這點兒小困難打倒,是吧?」有人笑著說道。
此時,軍艦四周有兩三個士兵在站崗放哨。當然,軍艦上的士兵並不多,除了許老等三人外,就只有七名士兵。
其中兩人負責在駕駛艙內操控,一人負責監視周圍情況,剩下的四人則圍在許老身邊,負責保護他們的安全。
這四人中,有三個分別保護著許老等三人,另一個則負責隨機應變,同時也承擔引路的職責。
他站在甲板上,靜靜地等待著對面的人過來。
田中隊長和中村兩人特意選擇在軍艦前方跳入海中,入水后迅速潛水,一口氣游到了對面軍艦。
整個過程進行得悄無聲息,對面的軍艦監控完全沒有捕捉到他們的蹤跡。直到他們浮出水面,兩個身穿黑色潛水服的男子才登上了軍艦。他們身高都接近一米八,緊身潛水服將他們身上結實、線條優美的肌肉勾勒得淋漓盡致。
他們全身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臉上也戴著黑色的潛水鏡,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王波看到這一幕,不禁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