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底線
第4章底線
他是真的，另娶他人，不要自己了。
陳容僵在那兒，就是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松林。」陳容站在宮門前，直到孫毅騎著馬，離開宮門前，同那輛馬車徹底消失在京都繁華錯雜的街道中，她才沙啞問道：「他為什麼不來同我解釋呢？」
一直守在陳容身後的松林這時才出聲道：「小姐，回去吧，回去了自有無數愛惜您的人。」
這話陳容聽得並無甚反應，只是聲音無起伏地卻道：「我想見見那個姑娘。」
······
再說後宮里皇貴妃陳婉茹從手下宮人口中得知自家侄女進宮門而不入，在那兒等那個負心漢孫毅。
心中的想法不用說，跟大嫂雲嫚是一樣的恨鐵不成鋼，五味雜陳。
話說：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你孫毅有什麼資格跟帝王談條件？
這孫毅真是空有一身保家衛國的本領，奈何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如若讓這種人去守邊塞的話，很容易被外敵所算計，也很容易被人所利用策反。
因此，不說是身居後宮的陳宛如知道這道理。
身為帝王的蕭宣亦是瞭然。
所以說，孫毅在殿前剛一出聲，惠帝便應承下來。
隨後，冷臉揮手叫他離開。
帝王的威望發揮壓制到極致。
轉夕，面露平和對著其餘幾位將士道：「諸位辛苦，明日早朝論功行賞，待到紀宇賢幾日後賑災歸京，朕與爾等再君臣同樂。」
其實這勝利跟孫毅毫無關係，都是帶他的老將費力調度，才讓他躺贏。但他以為自己果真輕輕鬆鬆就能做將帥，有資格跟皇帝談條件。
那幾位將領本就對孫毅此舉頗有微詞，自以為立了功，有本錢跟皇帝談條件，被別人喊聲：「小將軍」難不成他就是將軍嗎？
真是個愚蠢不自知
倘若帝王雷霆震怒，殃及魚池。還不是害得他們不能加官升職！
他們在前線捨命殺敵，九死一生，往大了說是保家衛國。但，拼了命立戰功，私心裡誰還不是為了陞官，為了家人拼前程嗎？
因而，聽到帝王如是說，忙跪下，鏗鏘有聲道：「臣等謝主隆恩！」
估計從此往後孫毅的日子卻也好不到那兒去──罰俸降職還是小事；真正教人難以忍受的，是來自同僚的排斥、鄙夷和針對。尤其帶兵的還是新任鎮西大將軍林青玄乃是蕭宣的心腹將領。
不然，單憑孫毅一個七品小官，毛頭小年輕上戰場，怎麼可能叫他率兵上陣，來取得戰功。
軍中有的是比他有能力有資格的將士，還不是看在帝王的面子上？
沒成想，孫毅回京后。把皇帝親賜的婚事，竟然用他所謂的戰功用來要挾帝王給退了！
這不是朝皇帝『啪啪』打臉？
蕭宣是個理智英明的君王，所以在做出任何決定之前，都會儘可能屏除個人情緒的影響，並權衡諸般應對所將導致的利弊得失。
只要不錯碰他的底線跟逆鱗，也會網開一面。
事實上孫毅已經觸碰他的底線.
看似孫毅表面是拒了帝王的指婚，可背後深思之下此人肯定不能重用。
你想呀，皇權社會，首先是以帝王為尊。
忠君愛國第一條肯定是要聽帝王的話，不能違背。
遑論你個初出茅廬的小輩，剛立下點戰功，就以此來要挾帝王首肯退婚。
假以時日，你手握重權時，帝王豈不是隨你拿捏？
所以說，像孫毅這種不計後果的少年人，前途不會走遠，不會燦爛的。
暮色四合，落日依依不捨自皇宮檐角邊徐徐下降，金色霞光灑在金色大殿，徐徐移過漆紅廊柱讓整個皇宮映照得瑰麗多姿。，
蕭宣換下蟒袍，著一身玄色蟒紋長袍。身材偉岸，寬肩窄腰，腰間束條甚是挑人的獅紋白玉帶，更顯帝王龍章鳳姿，貴氣逼人。
雖然年曆四旬，由於身子骨好，保養得體，看著倒像三旬左右的歲數。
蕭宣從勤政殿處理完政事，舉步朝明華宮陳貴妃的寢殿走去。
內侍雲富帶著兩個侍衛緊隨在帝王身後，另有幾個潛龍衛隱藏身子在暗處跟隨著。
明華宮離皇帝的寢殿紫宸殿跟議政的勤政殿最近，因而不需要乘坐御鑾走幾步就能到。
想起皇貴妃陳婉茹，蕭宣因為孫毅的事，沐著寒冰的臉上鬆懈下來。
陳婉茹既不是選秀進宮，也不是為了家族利益被家裡送進宮的。
而是蕭宣一眼相中，喜歡的心尖上的人。
喜歡從來不是用身份地位衡量，是對的間碰上對的那個人，是兩人性格相投，是兩人的互補，是兩人的相互容讓，是兩人攜手一步一步走過來，那路上的風、雨、雪、春天。
想起那年皇太后舉辦的賞花宴，蕭宣眼前好像又看見當年那個聰明靈動的小姑娘，被人算計時，一點都不手軟地當面擋了去。
那年秋季，太後娘娘剛得了幾株花型稀有，開在深秋的牡丹花，特意舉辦了賞花宴。
蕭宣也萬分慶幸那日去了太后的萬壽宮，只是他人並沒現身，站在萬壽宮裡的涼亭處遠遠地瞅了眼母后視如珍寶，剛叫宮人們從暖房裡端出來顯擺的幾盆艷麗灼灼的牡丹花。
蕭宣雖說年近三旬，正值壯年，卻不是個重美色的帝王。
每月進後宮的次數少之又少，至多不超過七八次，只這七八天里，還有兩天是在皇后的鳳藻宮度過。
皇后崔穎是太後娘家妹妹之女，也是皇帝的姨妹，只是成親多年無所出。
即便如此，蕭宣也沒把嬪妃生的皇子指給她養在身邊。
因為那樣子以來，很容易教臣子們誤會，養在皇後身邊的皇子有可能是皇儲首選。
皇帝從做太子時起，一直到登位做皇帝，後宮也只有二十幾個妃嬪。
十幾年中，攏共生養四個皇子。
當然了，這些嬪妃有一大半都是朝中重臣之女。
有時候妃嬪並不僅僅是妃嬪，她們背後可能還站著一個娘家，這娘家或有權或有勢或有錢。
背後無權無勢的嬪妃，極少能爬到高位，多數都是泯滅在這宮廷里。
蕭宣：真是別人喊聲：「小將軍」難不成他就是將軍嗎？
有了小小的功勛竟敢抗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