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紙人大軍
翌日。
刑部案牘庫被燒的事情,轟動了整個京城。
開國幾百年,刑部案牘庫被人故意燒了,還是第一次。
維持朝廷運轉的中樞閣老們,震怒無比,下令徹查。
除了把京城掀了個底朝天,還把天牢眾人挨個叫去詢問。
秦庚也沒有避免。
最後,除了讓各級查人的衙門又發了一筆之外,一無所獲,不得不作罷。
是查無所獲,還是有一股力量在暗中阻撓。
秦庚覺得是後者。
自從八年前泰德帝登基,於肅當權之後,朝廷又回到了官不聊生的張叔岳時代,對內整肅官吏,導致各級衙門的收入銳減,對外打擊兼并土地,引得各級官吏和地方士紳怨聲載道,用剛來的羊典獄的話說,雖然國庫收入暴增,卻失去了『人』心。
這種情況下,形成一個希望太上皇複位的反泰德反於肅聯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泰德落水,火燒案牘庫,必定都是這個聯盟的手筆,這個聯盟自然怕查下去。
當然,這和秦庚一個打算離開這個世界去修仙界的人沒關係。
轉眼,一個月後,來到了炎炎盛夏。
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情。
皇宮裡,不但傳出了泰德帝病重的消息,還傳出了泰德帝唯一的兒子病亡的消息。
朝堂上,於肅整肅貪官污吏的過程中和當年的打贏京城保衛戰的功臣之一,石橫將軍,發生了衝突。
小人物申廉連帶娘子妙彤失蹤,疑似遭人追殺。
朱雀坊。
秦家地下秘洞之中,秦庚周身丟滿了寫著晦澀符文的紙張、紙人。
經過了一個月的努力,他已經粗粗的掌握了通幽之術。
根據通幽之術上說的達到每隔階段要多長時間算,他的資質算是中上。
秦庚現在百分百肯定,自己的資質是中等偏上,甚至沾了點上的影子。
秦庚拿起一個惟妙惟肖的紙人,在眉心輕輕一點,一絲灰濛濛的先天之神出現。
通過研究通幽術,他已經搞懂了先天之神。
和所謂的神念有異曲同工之處。
帶著灰濛濛的先天之神的手指,點在惟妙惟肖的紙人眉心。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紙人隨著秦庚的想法,直接站了起來,能自動作出各種動作。
「好好好」
秦庚連說了三聲好之後,紙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顯然,先天之神耗盡了。
「得弄些真靈附在上面。」
秦庚念頭轉動,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宛如亂葬崗的院子里埋的屍體。
那麼多屍體別說跑出來幾個真靈,就是跳出來一個殭屍,他都不奇怪。
秦庚沒有立即行動,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秦庚從一旁的自製冰櫃里拿出一碗冰淇淋吃了起來。
大夏天,吃冰淇淋,真爽。
吃完了一個,秦庚又吃了一個。
轉眼,吃了好幾個,身體沒有一點不舒服。
還是這輩子好。
上輩子,秦庚有一次去吃自助餐,吃了六七個冰淇淋,就搞得心臟很難受。
吃完之後,秦庚一躍像一隻大鳥飛出了秘洞,時間是明月高懸的深夜,周圍一片靜悄悄的。
秦庚抬手結印的同時,嘴裡念念有詞,片刻之後,嗚嗚嗚的陰風吹起,帶起了一片紅毛,啊不,是樹葉。
秦庚再看去,窗戶上,屋頂上,石桌旁,房子里多了影影幢幢的鬼影,有的沒有腦袋,有的只有一半的身子,有的是若隱若現,有的只是一團綠光。
顯然,它們非常虛弱。
看到秦庚這個大仇人,這些鬼影一下子躁動了起來。有的甚至變得凝實了不少,眼神之中帶著怨毒。
不過沒一個敢上前的。
「喲,都是熟人啊」
秦庚看到了被自己殺死的美貌道姑,流民,淫賊,不配擁有名字的路人甲……
秦庚微微一笑,朝前邁了一步。
鬼影們一邊後退,一邊表情猙獰的發出嘶吼。
人怕惡人,鬼一樣怕惡人。
不過沒一個逃走的,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束縛他們。
秦庚想到了一個詞,地縛靈。
指的是,人或其他物體死後活動範圍有地域限制,被束縛在該地的亡靈,此類亡靈多有怨念不化。
「你們活著不是我的對手,死了也一樣。」
秦庚說完之後,隨手甩出十二個紙人,將鬼影全都收了。
下一刻,十二個紙人掙扎了起來,甚至顯現出了猙獰的人臉。
秦庚不斷往上面加持自己的先天之神。
沒多久,真靈和紙人融為了一體,安靜了下來。
「哈哈哈哈」
秦庚像一個大反派一樣發出了笑聲。
「哈哈哈哈」
紙人們也發出了笑聲,比秦庚的聲音更加的肆無忌憚,還帶著一點邪惡。
在死寂的夜晚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個時候如果有個打更的路過,估計會被嚇得當場尿褲子。
「哈」
一個突兀的聲音夾雜其中。
秦庚神色驟然冷了下來,身子一個閃爍,來到了蔚為壯觀的銀杏樹下,雙目如炬。
剛才那個聲音似乎是銀杏樹發出的。
難道成妖怪了。
秦庚用先天之氣和先天之神把自己包裹起來,圍著銀杏樹轉了一圈,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再次施展通幽之術。
銀杏樹沒有任何反應。
和平常的銀杏樹沒有什麼兩樣。
剛才那個聲音秦庚聽的清清楚楚,輕哼一聲,伸手放在樹榦上,用先天之神搜素對方。
找了一圈,在樹根的核心之處發現了一團模糊的意識。
若非秦庚擁有先天大宗師修為,且懂得通幽之術根本發現不了它。
秦庚試著跟它溝通,它好像嬰兒一樣,發不出完整的意識。
不過態度很好,把秦庚當成了母親,不斷釋放出親近之意。
「要不要提前除了它?」
秦庚猶豫再三之後,放棄了。
這東西把自己當成親人,將來未必不能成為助力。
秦庚轉身,抬手一吸,將十二個漂浮著的紙人收回來,貼身放好。
這些東西彷彿空調一樣,隔絕了炎炎夏日。
秦庚目光投向天牢,家裡這麼多怨靈,存在了幾百年的天牢里豈不是更多。
如果把他們組建成紙人大軍,自己還會怕皇宮裡那個老太監嘛。
秦庚越想越興奮,身子一閃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