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政變

接下來，一連串流程走下來，洪筠正式成為了慈航靜齋的聖女，啊不是，應該是仙子。

宴會的氣氛一下子達到了最高峰。

「想不到你隨便在路邊救了一個女童，就是個練武奇才。」

剛剛消滅了一杯果酒的裴倫，看到這一幕，神情頗有些感慨。

秦庚心說想什麼呢。

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天才。

洪筠之所以變成練武天才完全是我的手筆。

多年前，對家裡的銀杏樹榦預的同時，秦庚也對洪筠進行了干預。

就如同蕭炎三更半夜給蕭薰兒溫養骨骼經脈一樣，秦庚也悄悄的趁著晚上多次用滔天內力給洪筠溫養骨骼和筋脈。

表面上，秦庚附和道：「我也沒想到」

裴倫突然嘆氣。

「嘆什麼氣？」

秦庚不解。

「還不是那群不爭氣的……」

裴倫啰嗦了起來。

秦庚才知道裴倫現在有多頭疼。

裴倫一共五個兒子。都沒多大的出息，成家立業都要花錢。

裴倫雖然撈的不少，可扛不住五個兒子，最近愁的睡不著覺。

「你生那麼多兒子幹什麼？」

農民和皇帝喜歡多子多福，前者是為了有人給自己養老，有免費的勞動力武力，後者是為了江山穩固，其他群體尤其是裴倫這樣的中產，多生孩子，在秦庚看來，多少有點大病。

「我也很後悔啊，都說多子多福，福一點沒想到，頭髮都快掉禿了。」

裴倫苦著臉說完之後，摸了摸懷裡藏著的信封。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女人的身影引起了秦庚的注意。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指使申廉燒刑部案牘庫，被自己勒索了通幽之術的李英奇。

李英奇並未認出秦庚，直接進了內院。

秦庚感到奇怪，傳音詢問洪筠：「那個中年女人什麼來頭？」

洪筠傳音回應：「她是隱世門派，青雲觀的，叫李英奇」

青雲觀？

四大陸地神仙之一的丘綺羅，不就是青雲觀的師叔祖嘛。

難怪李英奇會通幽之術。

秦庚一扭頭，又進來了一個人，竟然是京營大將石橫。這人和李英奇一樣，直接進了內廳。

秦庚好奇傳音：「這些人來幹什麼的？」

洪筠回應：「我也不知道，內院的議事，小輩一個也不許參加。」

秦庚繼續傳音：「我明白了，慈航靜齋的傳人大典只是個幌子。」

「幌子」

洪筠糊塗了。

「你很快就知道了。」

秦庚現在差不多已經肯定，反對於肅、泰德的政變就要發生了。

搞不好，就是今天晚上。

就在這時外面亂了起來。

「魔教聖女來了」

「是沖著慈航靜齋傳人來的」

「看來雙方難免一場龍爭虎鬥」

……

不同於裴倫立刻起身出去看熱鬧。

秦庚動都沒動一下。

兩人的較量，就算不看，他也知道贏得是洪筠。

魔教聖女待遇再好，也不可能有一個擁有三百年內力的老怪物溫養骨骼梳理筋脈。

很快，外面傳來了消息，洪筠輕鬆取得了勝利。

……

轉眼，宴會接近了尾聲。

就在這時，秦庚聽到了內廳的竊竊私語聲。

似乎提到了太上皇。

秦庚帶著吃瓜的表情，一個閃身過去，側耳傾聽。

「八大門派支持太上皇複位。」

「隴西李氏、趙郡李氏、太原王氏、琅琊王氏、弘農楊氏、陳郡謝氏、清河崔氏、滎陽鄭氏、范陽盧氏、太原溫氏、沛縣劉氏、蘭陵蕭氏全都支持太上皇複位」

「周代晉秦齊魯等三十二位王爺支持太上皇複位」

「十六位退休閣老支持太上皇複位」

「四大鹽商支持太上皇複位」

「青雲觀支持太上皇複位」

……

站在首位的石橫興奮的說：「太上皇說了，只要他複位，一切照舊。」

內院響起了壓抑短暫的歡呼。

然後不約而同的抨擊起了於肅：

「於肅當政這八年，以俠以武犯禁為由，大肆打壓武人，大奉武林都快凋零了，再讓於肅干八年，大奉武林恐怕要淪為諸國武林的口中之食了。」

「過去八年朝廷的苛捐雜稅，比過去三十年都多，如果靠苛捐雜稅就能定國安邦，我等商人全都回家種地算了。」

「於肅當國，官吏數量翻倍，改革所得錢財大半入了此輩手中，什麼叫與民爭利，這就叫與民爭利。」

秦庚聽得想笑。

每一個都是理直氣壯，義正詞嚴。

於肅的改革，他考察過。

從朝廷角度來說，自然是大好，增加了大量的收入，讓朝廷能做很多事，比如賑災，比如加強軍事，比如進行大規模的水利工程，比如足額發俸祿，官吏有錢養老。

從武夫士紳王爺商人的角度講，那就是大大的苛政，土地被分出去了，力量被虛弱了，就失去了對底層的控制力，面對朝廷完全沒有還手之力，要知道朝廷不是沒有感情的程序，是一個個官一個個胥吏組成的，這等於讓他們和底層一樣淪為羔羊。

虛假的人性：人人平等。

真實的人性：自我之上眾生平等，自我之下等級森嚴！

一直沒說話的李英奇詢問石橫：「何時動手？」

「就在今晚」

「這麼快」

李英奇有點吃驚。

石橫道：「陛下已經病入膏肓，這個時候動手正是最好的時機。」

李英奇問：「誰來對付葵花太監？他可是真正的陸地神仙。」

石橫笑道：「這個你放心，葵花太監不在乎誰當皇帝。」

「那現在唯一值得擔心的就是於肅了，他要是拚死一搏我們未必討得好去，據我所知，於肅利用改革所得錢糧收編了許多一流二流武夫，軍中將校也大多支持於肅，他們頂尖的雖然不強，但勝在人多。」

「不會的，我比你懂於肅，他不會讓大奉血流成河的。」

「那我就放心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就不聊這個話題了。

轉而和大家一起聊起了，於肅執政以來給大家帶來的田地損失。

三十幾位王爺損失了上千萬畝土地，十幾位退休閣老損失了三百多萬畝土地。

八大門派損失了五百萬畝土地。

就連隱世門派青雲觀也損失了二十萬畝土地。

秦庚起身離開，順便帶走了一個瓜。

今晚，他要一邊吃瓜，一邊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