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逼婚

燕雨霏沒有興趣聽他那些空穴來風的理論，因為，除了他的弟子，以及那些愚昧百姓，武林中人，誰會相信練武可以成仙？閉上眼睛，說道：「既然我輸了，要殺便殺吧。」

魔君笑笑：「殺？我為何要殺你？」

燕雨霏想不到魔君會這樣說，猛然抬頭：「什麼？你，不殺我？」

魔君俯身去扶燕雨霏，道：「燕大俠請起，我不能殺你。否則，將來誰來殺我？」

燕雨霏起身，倒是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否則，誰來殺我？

魔君看著燕雨霏疑惑的深情，道：「好了，別的不說了。願賭服輸，我現在，要面見皇帝。」

皇城中，皇帝癱坐在龍椅上，面如死灰。當他聽聞燕雨霏敗給魔君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朝中文武百官也是一臉難看，唏噓不已。

許久許久，皇帝才稍稍清醒。知道現實逃避不過。往好處想想，起碼，把江山拱手相讓，要比攻破皇城成為俘虜強得多。

這時，一個小太監，就是跑西域給慕容瑜瑾送聖旨的李公公，前來道：「皇上，呃，這個，那個『仙君』，想來面見聖上……」

皇帝心知，該來的，總是要來。皇位，真的要拱手讓人了嗎……雖然不甘，可是，一來皇城被圍，根本沒有抵抗的機會。二來，已向天下張榜，總不能出爾反爾。「讓他們來吧。」

文武百官和武林一眾人站在兩側，皇帝失魂落魄坐在龍椅上，看著大殿之外，走進一隊人。

為首的，自然是魔君。而在身後，是梅茹雪帶著的一眾弟子。白蝶留守在軍中，以防不測。

蕭貫虹這些日子，每次見到梅茹雪，見到她一襲紅衣的樣子，總是心如刀絞。與此同時，也是對自己的怨恨與疑問。是因為自己，她才變成這樣的？

梅茹雪同樣看見蕭貫虹。目光接觸之際，蕭貫虹只覺得有一種既幽怨，又期盼的感情蘊藏其中。讓蕭貫虹的心，更是一陣陣劇痛。

只是一眼，梅茹雪便回過頭去，不再看他。

魔君上前，道：「皇上，既然勝負已分，那，向天下許下的承諾，該兌現了吧？」

皇帝支支吾吾：「呃，這，這，呃……」朝廷眾人也垂頭喪氣，不知說什麼的好。

魔君笑笑：「皇上，其實今日前來，我並不是非要得到皇位不可。我只是想，跟皇上談談條件。」

皇帝聽聞眼前一亮，難不成，還有保住皇位的機會？「什麼？談條件？」

眾大臣聞言也是吃驚不已，紛紛議論起來。連皇位都不要，他到底想要什麼？難不成，有什麼東西，能比得上天下江山？

蕭貫虹低聲自語道：「他葫蘆里到底裝的什麼葯……談條件？」根本想不到魔君想要什麼。

魔君笑道：「正是。皇上，在下對皇位並無興趣。只要皇上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便退兵龍神河岸，承諾永不進犯皇城，並且，向朝廷年年進貢，歲歲稱臣！」

眾人一片驚呼。這是怎麼回事？魔君明明打勝了，現在居然不但不要皇位，還願意退兵龍神河外，俯首稱臣？他究竟，為了什麼條件，願意做如此大的犧牲！

皇帝聽完龍顏大悅，走下殿來，來到魔君身前，連連道：「好好好！『仙君』，你說，無論什麼條件，朕都答應你！」對皇帝來說，龍神河外的國土不過是幾個州，給他就給了，沒什麼大不了，這可比丟了天下好太多。而且，「仙君」也答應自己，從此以後，龍神河外的國土算得上是王朝的附屬國，自己還是實至名歸的皇帝。

魔君道：「在我提條件之前，還希望皇上能答應我，不要為難那些已經投奔我的將士，以及家人。」

皇帝笑道：「這個自然，『仙君』請放心。」對他現在來說，只要能保住皇位，有什麼不能容忍？「『仙君』，快說，你的條件，到底是什麼？金山銀山，朕都給你！」

魔君笑笑，什麼金山銀山，榮華富貴，他可一點不感興趣。道：「皇上，其實，我這個條件，簡單的很。」

簡單的很？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陣驚疑。這個條件，怎麼會「簡單的很」！天下都不要了，就是為了，要一個簡單的很的條件？

魔君望著眾人不可思議的神情，笑道：「不錯，條件不但簡單，而且，對於我們和朝廷，還不失為一件美事。」

眾人互相望望，根本摸不著頭腦。

蕭貫虹等人嘀咕道：「魔君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美事？」皇帝此刻，不但不垂頭喪氣了，反而一臉歡喜：「是何美事啊？」

魔君走向蕭貫虹，弄的蕭貫虹忐忑不安，他要，打我的主意？我有什麼能幫上他的？

魔君停下腳步，笑道：「素聞蕭貫虹少俠文武雙全，是難得的人才。」望望梅茹雪，「我這茹雪徒兒，又對蕭少俠一向傾心。」笑著望向皇上：「所以請皇帝成人之美，允許我將茹雪，許配給蕭少俠。」

「什麼？！」蕭貫虹一聲驚呼。

「什麼？」眾人一陣驚呼。但歡喜的，還是大多數。

梅茹雪聞言，心裡撲通撲通直跳。她想不到，師父會說出這樣的話。自己是喜歡蕭貫虹不假，師父也答應過一定滿足自己的心愿，可她想不到，師父居然，用整個江山來換！她心裡很清楚，如今形式，婚事必成，皇帝說話，蕭貫虹能不同意？

皇帝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這個，『仙君』提的條件，呃，便是如此？」

魔君笑道：「正是！」

皇帝哈哈大笑，別提多高興：「果然是美事一件，准了准了，朕准了！」

眾人笑著，心道，這「仙君」武功雖高，腦子卻有問題，為了這種小事，江山都不要了！眾人冥思苦想，都想不到他到底為了什麼？這筆生意怎麼算也是他賠，難道自己不知道，梅茹雪嫁給蕭貫虹，自己不但什麼撈不到，還少了一個弟子！想了許久，搖搖頭，這「仙君」確實有病。

「等等！」蕭貫虹道：「皇上，這雖是美事一件，可是，我，我已經有妻室了！」

眾人聽聞一陣不快。梅茹雪亦是貝齒輕咬，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想不到，蕭貫虹竟然說的這麼直接。

魔君身後的一眾弟子登時上前罵道：「蕭貫虹，你別給臉不要臉，茹雪願意嫁給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就是！蕭貫虹你看看自己，你哪一點能配得上茹雪師妹？！」

其中又有人嘲諷道：「蕭貫虹，你還說你有妻子，我怎麼聽說，沈飛雁已經一紙休書，把你給休了？！」

「哈哈哈哈哈……」眾人一片鬨笑。

魔君回頭望去：「不得無禮！」眾弟子馬上安靜下來。

皇帝自然也沒什麼好氣，你這是要置我江山於不顧？你不同意，條件談不成，我天下豈不沒了？！道：「蕭少俠，這是好事！你怎麼能這麼說？」

「可是……」蕭貫虹想到，沈飛雁已經有了身孕，現在又不知去向，如果她知道，自己馬上要娶妻，還不傷心欲絕？

看到蕭貫虹不情願，梅茹雪心裡又是一陣難受。

文武百官，包括不少江湖人士，一下子著急了，圍住蕭貫虹，「蕭少俠，大局為重啊！」

「就是，蕭少俠，這是好事，你為何不同意呢？」

「我說蕭兄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白給你個媳婦還不願意，吃翔了不是？」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蕭貫虹實在頭疼。站出身道：「承蒙皇上厚愛，可，此事，我，不能答應……」

眾人一陣焦急：「蕭少俠，你怎麼如此不識抬舉啊……」有些朝中老臣，急得是淚流滿面，甚至要給蕭貫虹跪地上了。

你一言我一語，場面有些亂了。

這一次，梅茹雪，實在受不了了，看起來如水一樣的女子，心裡卻是無比堅毅，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蕭貫虹第三次傷了自己的心，她一個要強的女子，如何承受得住。「夠了！」她忽然開口，眼中已然噙滿淚花。望向蕭貫虹，緊咬著嘴唇道：「蕭貫虹！你聽好，你不想娶，我還不想嫁呢！」說罷，擦著淚，哭著向宮殿外跑去。

有的老臣見狀，是心急火燎，差點昏倒在地。

蕭貫虹從來就不想傷害梅茹雪。見梅茹雪流淚，也是傷心不已。一陣狂奔，追向梅茹雪，「世妹，世妹，你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

蕭貫虹追出宮殿，拉住梅茹雪的手，兩人止步。「世妹，你聽我說。」

「說什麼？我和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梅茹雪咬咬嘴唇，回頭望著蕭貫虹：「是我自作多情。還以為，你會願意和我在一起……至少，為了天下武林，為了皇帝的江山，你會願意……」忽然笑了笑，「可是，我到底哪裡不好，全天下人都在求你，你卻依然拒絕我！罷了……」轉頭要走。

蕭貫虹心如刀割。他不願意再去想，不願意再去傷害梅茹雪。忽然從後面緊緊抱住她。「世妹，我，我答應你，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