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東邊不亮西邊亮
「比如製作齒輪，滑輪，軸承。」楊林說道。
現在的水磨，是木質結構，精度太差，能量轉化比太低，效率就上不去。
而只要將其中兩個部件，替換為鐵器，那麼水磨的效率，至少能提高50％！而且會更加耐用。
大乾的鐵器，幾乎都是生鐵，純度不夠，韌性也不夠，所以煉鐵技術，必須要進一步革新。
眾女卻是聽了發怔。
齒輪？滑輪？
她們從未聽過。
楊林道：「材料和能源是工業的基礎，工業技術的發展，材料和能源就是上限。」
「你們只管知道，把這些弄好了，未來大有用處！」
煉鐵最大的目的，他還並沒有說。
說出來她們也無法理解，她們現在不可能明白，金屬冶鍊的重要性。
比如火炮、火槍，以大乾現在的冶鍊技術，根本沒辦法實現！
女人們發現楊林藏著掖著的事，竟然只是煉鐵，一時間卻都興趣缺缺。
在小院里看了一會兒后，就沒了興趣，紛紛離開了。
最終，只剩下李玉瑤。
「你是想要打造兵器？」
李玉瑤直接開口問道。
楊林心中一動，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反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李玉瑤說道：「你在對房子的規劃中，特別注重安全，如今改進煉鐵，想來應該也與安全有關，而除了兵器之外，我實在想不出煉鐵還能幹什麼了。」
楊林笑笑，不置可否。
「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何如此在意安全？」
李玉瑤詫異地望著楊林。
她能感覺到，楊林對於安全問題，特別在意。
「因為……」
楊林抬起頭，望向外面。
他像是在對李玉瑤說，更像是在對自己說。
「因為能保護自己的，只有自己啊！」
在來到這裡之後，他就知道大乾並不太平。
這裡沒有嚴明的法紀，有權有勢就，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因此，楊林很清楚，隨著未來他的生意越做越大，盯上他的人，就會越來越多！
如果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那麼結果便是被那些餓狼分食，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安全，不能指望別人。
只能依靠自己！
……
第二天，周家派人來，學做豆腐，以及採購千張。
負責此事的大姐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忙來詢問楊林，要不要賣給周家？
楊林一聽，毫不猶豫：「賣呀，當然要賣，只要是平等的生意，有錢幹嘛不轉？」
「可是……」
大姐擔憂地說道：「以前拒絕過他們，現在又和他們做生意，以後周家會不會報復咱們呀？」
楊林苦笑：「大姐，不管這次咱們和他們做不做生意，他若想報復，都會報復的。」
「就像你被狗咬一口，嘴長在狗身上，狗要來咬我們，我們也沒辦法。」
「我們能做的就是，提前準備好棍子，等到瘋狗來咬我們時，我們就打死那條瘋狗！」楊林攥緊拳頭。
轉眼幾天過去，已是五月的最後一天。
這幾日，接連賣出去兩批石膏水，千張的生意也是供不應求，不到半個月，就已經攢下了四百多兩銀子。
只是，其他方面的進展，依舊緩慢！
煉鐵那邊，已經建好了土法高爐，煉出來的鐵，強度韌性也有所提升，但仍舊不夠理想。
建房子的工地上，也挖好了地基坑，但楊林卻沒讓人繼續打地基，而是在等著土窯那邊。
前日土窯就已經建好，楊林也沒有讓人燒磚，而是打算先燒一批水泥出來！
整個後山，三分之一都是石灰石，黏土和石膏也很常見，楊林自己也知道燒制水泥的材料配比，理論上燒出水泥並不難。
這天一早，楊林便親自指揮，等著第一窯水泥出爐。
然而，第一窯水泥，最終卻是失敗了！
失敗的原因很多，楊林很快就總結出了問題，但有些問題是他明知道，卻也不容易改進的。
大乾的工業體系，太過落後，各種微小的誤差，都會影響到最終結果。
理論沒問題，需要的就是不斷的嘗試，改進。
對楊林來說，缺的就是時間。
只要時間足夠，他相信就算蒸汽機，憑自己理論知識，也能鼓搗出來。
這第一窯水泥失敗，楊林終究還是有些失落的。
不少看熱鬧的村民們，卻都在幸災樂禍起來。
他們也不知道楊林在折騰個啥，反正最近這段時間，楊林在村裡出盡了風頭，很多人就自然而然看楊林不爽。
窮困的村民，在楊林這借錢、做工，對楊林越發欽佩。
但那些原本生活就不錯的，卻還不習慣這樣的改變，窮人們每天在楊林這，越賺越多。
甚至有的人家，原本窮的叮噹響，而在楊林這做了一段時間工后，竟然已經能頓頓吃高粱米，生活水平，直追他們。
這讓他們既羨慕，又嫉妒。
他們拉不下臉來楊林這做工，卻又嫉妒人家通過工作，生活越來越好。
因此，看著楊林倒霉，他們莫名感覺開心。
「我早就說過，他就是瞎折騰，碰巧做出個豆腐，真當自己有什麼本事？」
「楊林這小子，賺了幾個錢，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是啊，見過燒磚的，卻沒見過燒石頭灰的。」
好事的村民們議論紛紛，女人們這邊，也都過來安慰著楊林。
二姐好奇地問道：「相公，你說的水泥，到底是啥呀？」
楊林和她們解釋過，這是一種建築材料。
可是她們還是無法理解。
建築材料，要麼是磚、石，要麼是沙、土。
而這水泥，根本從未聽說過。
「解釋起來比較麻煩，等燒出來后，你們就知道了。」楊林說道。
雖然第一次失敗了，但楊林有信心，多試幾次后，肯定能成功。
理論沒問題，缺的就只是時間！
「成功了，成功了！！」
就在這時，遠處有人飛奔而來。
楊林一怔。
第二爐水泥還沒有入窯，哪能成功的了？
結果看到來的人，竟然是王貴！
楊林立刻就意識到，東邊不亮西邊亮，是煉鐵那邊，終於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