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子虛入宮
深宮之內敢這般放肆的只有一人,雲青尚用腳趾頭都能猜出是誰。
只是此刻,若子虛就在這裡。
「喂,我說徒弟,那......!」等不及雲青尚親自開門,龔虛子便強力推門而入。
此時若子虛聞聲回頭。
劍眉星目,高鼻小嘴,雖是透著男子的俊美,只是這熟悉的五官,龔虛子怎會忘記。因為這樣一張熟悉的臉,龔虛子一時失神,只獃獃站在門口,好半天沒有回神的意思。
雲青尚能夠感受到龔虛子看若子虛時怪異的眼神,但是一時想不通為了什麼,只走到龔虛子面前,故意揮了揮手:「我說......」
龔虛子此時眼中只有白髮仙貌的若子虛,雲青尚此時來打攪,龔虛子只目不轉睛地伸手將雲青尚扒開:「你姓什麼?」
今天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已經夠多了,若子虛似乎覺得自己的耐心正在一點點的耗盡,並沒有想要回答龔虛子話語的意思,只獃獃站著。
見面前的男子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情緒似乎有些激動了:「我說,你叫什麼名字?」再一次的問句時,話語中已經有了些顫抖之意。
此時站在一旁的雲青尚更加覺得氣氛不對,但是根本不知道龔虛子與這人之間有什麼淵源,只得呆站著。
本以為眼前的男子有病,只是現在聽話中之意似乎真的想知道,不由劍眉微微一揚:「你是誰?」
你是誰。我對你一無所知,你憑什麼問及。
只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個問句,龔虛子就不知道作何回答。若是這人真與林影有關,那麼他應該怎麼面對?淡然視之。付之一笑或者跪地懺悔?
若子虛看著眼前有些蒼老的男子,臉上的表情那麼複雜,而這種莫名出現的複雜是因為自己,心中不由開始好奇,這個男人背後到底藏著什麼樣的故事。
「你很像我舊時的一個好友。」
好友。
怎麼敢用這樣的關係形容詞來形容自己與林影,龔虛子心中雖是生寒,帶著對自己的鄙夷。但是此時眼前這個神似的男人,才是他此時最感興趣的聚焦點。
心猛地一沉,關於他的母親,若子虛知道的甚少。現在竟有人這麼說。
龔虛子依舊眼睛一刻不離地看著若子虛。能夠感到這個年輕小夥子的詫異。
「你是誰?」卻並沒有一骨碌說出自己想聽得。而是問了這樣一句,帶著幾分懷疑與距離。聽著這樣的語句,龔虛子一時呆住。這種你來我往的周旋。讓彼此的心都開始累,而更累的是.......
「啊~~~~~」雲青尚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揉了揉自己的後頸。砸了咂嘴,睡意朦朧地看著兩人「有完沒完?」
「我是你母親的師兄,龔虛子。」他本想等等看,可是心中已經有很強的預感,這個男子與林影是一定有關係的。
若子虛只覺得眼角一抽,努力管理住自己的表情,裝作對這個人聞所未聞。
「你沒聽說過?」此時驚訝的卻是龔虛子。怎麼可能,這人如果與霧虛相識。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龔虛子。
若子虛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那麼做,但是他一點都不想把自己的情況透露給眼前這個男人。只堅決地搖搖頭:「從來沒聽過。」語氣很堅定,表情也冷漠的很。似乎知道與否,對他來說一點兒都不知道。
「怎麼會。」完全想不通,霧虛為什麼要對這個男子隱藏自己「你叫什麼名字?」卻還是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
「若子虛。」他本是不想回答的,可是心內卻仍舊好多的疑惑「你是我母親的師兄,那為何我爹爹要殺了你?」獵物就在眼前,卻因為這深宮之內,而放棄了捕殺的念頭。
「因為你娘親。」果真是林影的兒子,龔虛子心中卻並沒有怎麼驚訝,畢竟.......這一模一樣的長相,從一開始就給他做足了心理準備。
「我娘?」為何眼前的男人似乎知道自己想知道什麼一般,微微蹙眉「與我娘親何干?」
龔虛子看著眼前的男子,若是林影的兒子,他真的有資格說出那些話么。雖是內心極為想弄清楚關於若子虛的一切,可是.......關於若子虛的母親,他有什麼資格提及。
「怎麼了?」有些迫切。
「沒。」龔虛子突然抬頭,截斷了本來要發展下去的話題。
眉頭緊皺。
龔虛子不能看著若子虛不喜的表情,總覺得這張臉里隱隱約約藏著林影的身影,正因為如此,而心慌愧疚。好在此時身邊還有自己的徒兒:「尚兒,程楚楚咋個突然和大皇子成親了,這到底是咋回事?」語氣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顯得那般輕鬆簡單。不似剛剛百般周旋,氣氛沉悶。
「我哪裡知道。」總算是顧及到身旁這個已經混混欲睡的堂堂青雲族二皇子了,雲青尚抖擻抖擻精神,結果還是給了這麼一個半點兒作用不起的回答。
龔虛子眼中迷茫:「沒怎麼見師父與大皇子在一起啊,怎麼會?」
「哎喲,」雲青尚自己隨時心中也頗有些不解,但是今兒兩人都大喜了,哪裡有那麼多的問題,不由不耐煩地揉了揉眼窩「現在都洞房花燭了,還能有啥事兒,真是想的多。」
站在一旁的子虛,心又是一緊。如果不能改變,他寧願選擇不去了解。「二皇子,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了。」
「誒?」明明是自己派人找來的,被自己的師父這麼一攪合,自己也沒什麼心思再問什麼。只得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你回吧。」
「等等,」此時,龔虛子卻突然一把攔住若子虛。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想的,只是單純不想讓這個人從自己視線範圍內消失。
「師父,」畢竟自己從小到大最親近的長輩就是龔虛子了,現在龔虛子對那麼白髮的男子似乎十分傷心,雲青尚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滿「你又要幹嘛?」
「你.......」本就是一時衝動反應的動作,現在急於想找出一個借口「認識程楚楚?」卻歪打正著的提及了若子虛最在乎的人。
「你有什麼事,到底?」話語中已經充滿了厭煩,什麼樣的男人會這麼麻煩羅嗦。
「她是我師祖,你知道么?」努力扯著些不咸不淡的話,想要趁著這空隙,理出思緒。
若子虛不想再回答,搭理一個陌生人本就不是他的風格,眼前這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一直扯著自己在意的事情,卻說不出重點。只讓他覺得這人腦袋有毛病,如同傻子一般。
熟不知,只有在乎你的人,才會因為你而傻。
咕嚕,見若子虛已經完全沒有了搭理自己的意思,龔虛子乾咽一口,想儘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想出最合適的理由。
「他與楚楚可是好友,這你都不知道?」雲青尚實在是困了,可是龔虛子在這兒絮絮叨叨的說些沒用的,他只得起推動作用了「師父,你到底有啥事兒,趕緊的說!」
「哦,是好友啊!」龔虛子稍稍低頭「那即是好友,這楚楚都結婚了,」腦子仍舊在飛速思考「馬上就要如這深似海的後宮,你.......」突然仰起頭,眼中透著些許喜悅的神色,想必應該是想出了好的理由「你就不保護她么?」
「什麼?」雲青尚一驚,若子虛也愣住。
「都知這後宮深似海,危險的很。」龔虛子很認真的看著若子虛,「雖說有個雲青尚,但是他畢竟要避嫌,不能時刻幫襯著。而我吧,近日又有大事要辦。現下......」龔虛子深深嘆一口氣,演技很精湛「沒有人護著從未踏出宮廷半步的師父,可如何是好!」說著只一臉哀傷地搖了搖頭。
若子虛只愣愣站著,似乎從來沒聽說出封妃之後,還得自行帶保鏢的事情。
「你何不留在宮中,保護程楚楚。」說著扭頭看了雲青尚一眼,眼神多少帶些警示,似乎示意雲青尚不要開口,以免誤事「日後保不齊大皇子還會納妾,若是你時常陪著程楚楚說說話,也算是我們做徒弟的上了心,提了個好點子不是。」
雲青尚明白龔虛子那一眼瞪過來的意思,只是不免嘀咕:「那請個男人陪著,楚楚師祖就安全了?」
「你.......」龔虛子臉上生怒「難道師父身邊每個真正維護的,你就開心了!這若子虛是男人又怎麼樣,你給賜個守衛,不是一樣可以避嫌?!」
賜職。
這話被若子虛一下子聽入耳內,本就在煩惱那藏圖的事情,現在留在宮中豈不是近水樓台?
雖有無意的泄露與利用,很可能就是以後的棺冢與墓碑。
「當真可以么?」雖說心內覺得這提議使得,但是表情依舊清冷。如若想可以逃避關於自己娘親的話題,那麼眼前這個所謂的龔虛子定是心有愧疚。況且自己的父親每每見到他都恨之入骨,這其中必有蹊蹺。心中一驚認定這龔虛子與自己對立,不由只能給出這樣的表情。
「可以,當然可以......」見若子虛搭了話,龔虛子自是激動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