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後宮預熱
「自然是了。」宋芷怡抬眼看著雲青奕，眼神中多少透著些怯生生的味道，似乎無辜脆弱，讓看的人無端端多出幾分憐愛。
雲青奕雖是想對眼前這個女人說出些狠話，畢竟多出個絆腳石，日子並不會好過，然而卻便便狠不起來。明明可以對程楚楚甩下那一耳光的，卻在這個時候，對這樣一個充滿危險氣息的女人下不了手。雲青奕不由自嘲一笑，想必是程楚楚少去了女人該有的柔弱，才讓他下得去手。雖是想到此處，卻並沒有絲毫後悔的意思。
明明記得自己在雲青奕眼中看到了一絲冷傲，卻在等了好久之後也沒有聽到應該從雲青奕口中聽到的惡言相向，宋芷怡多多少少有些不敢相信。
一個女人曾經用生命去愛你，不是平常感情中的淚水或是粘膩，而是一種「沒有你毋寧死」的偏執。這種情感，縱使你想去唾棄，也覺得它觸不可及，亦不可觸犯。雲青奕似乎懂得這個真理，只默默吞咽一口，似乎將自己所有的擔憂與排斥化作一團氣，鬱結在心中。他怎麼可能對這個女人下狠心，嘴角微微帶笑，看著眼前明眸清麗的宋芷怡：「畫，挺美。」本只是帶著心思的一句話，卻因為過於冗長的停頓，而拖延出些許情緒。
而對於盲目沉淪的宋芷怡，這淺淺的一聲「挺美」似乎更是一種讚揚。只溫婉一笑，眸中帶出無限深情。
雲青奕的溫情俯視與宋芷怡一低頭的嬌羞構成一幅完美的畫卷。
只是這情景在此刻「迎皇孫」的喜宴中，格格不入。
「我說，」族后終於還是個坐不住的女人，族王正酒水酣暢之時便湊了過去「你看看大皇兒，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族王急忙仰脖子喝乾杯中之酒，這才扭頭看著族后示意的地方：「怎麼？」雖是心中不想關心這類八卦的事情，但是畢竟是老婆大人關心的話題，也不能表現的太過不在意。
「吶。」族后目不轉睛地盯著雲青奕與宋芷怡纏綿的畫卷「這程楚楚剛剛懷上，怎可這般？」本來是對宋芷怡有些許好感的人。此刻眼中多出幾分不滿。畢竟，孕者為大。同為女人，族后自然是了解作為母親的苦楚，雖說這程楚楚是個陌生的外家女子，但是此刻的身份卻無疑讓族後站在了她的隊伍之中。
「唉，」族王卻似乎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只隨意的揮了揮手「不過是聊聊天而已，你看著程楚楚不也與尚兒聊的歡暢嘛。」可是話剛剛說出口，余光中窺到的情景卻讓族王即刻住了嘴。
此時程楚楚正無視雲青尚嘴裡霹靂巴拉的各種八卦，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含情脈脈的兩人。難道她在意？答案自然是否定的。程楚楚之所以在此刻盯著兩人。原因十分簡單：雲青尚話太多。自己太無聊。
然而「為者無意。觀者有心。」
族后無奈搖頭，放下手中的白玉筷子，優雅的起了身。在這之前，但凡大辦宴席。族后都只是默默坐在族后之位，對官員阿諛奉承點頭微笑，族王的喋喋不休含笑點頭，從來沒有似此刻一般，下了位置。眾人發現今日不同尋常，但是都不敢表現的太過，只默默站著，餘光卻早就鎖定在族後身上，耳朵也豎的直直的。生怕漏去了官運亨通的路子。
程楚楚並不知道這一點，也許覺得兩人也沒什麼開頭，只得隨意拿了個酒樽。
「慢著！」就在程楚楚準備仰脖子喝下的時候，族后卻抬手阻止了。
「族后！」哪裡料到這後宮的女主人會來找自己這樣一個剛剛入門的新人，程楚楚有些受寵若驚般的站起身子。
早先聽程楚楚與族王說的那些話。就覺得這丫頭雖是唐突，但卻是個真性情的孩子。此刻又見程楚楚這般受寵若驚，擔憂神色全部顯在臉上，更是覺得這孩子簡單沒有心機。在這宮中待了那麼久，後宮的宮闈風雲也看去不少，現在見到這麼一個簡單的孩子，心中也不由生出幾分喜歡。
程楚楚此刻完全判斷不出族后前來的意思，只得裝迷糊：「族后要喝？」即是阻止自己喝酒，也只能這樣了。
這般無知的問話與舉動更是讓族后覺得好笑，自己怎麼說也是一國之母，親自前來怎麼會只為這一杯酒水。只淡淡一笑：「你可是有身孕在身的人。」
哪裡想到族後會這麼說，程楚楚雙肩微微放鬆：「我還以為怎麼了呢！」說著便歡喜的放下酒杯「我隨手給拿錯了。」說著無辜地聳了下肩，十分小孩子氣。
「你喲。」程楚楚那樣隨性的舉動，只讓族后覺得親近。
然而就是這樣小小的舉動，程楚楚都一樣深思熟慮。女人與女人之間的交流，比起女人與男人之間，要難去百倍。然而這族后誕下的都是男子，程楚楚心內自然知道，這就意味著族后對女兒的希翼更深。自己與雲青尚、雲青奕兩人年紀相仿，若是表現的稚嫩、莽撞想必更能獲取喜愛。然而，把握分寸一直是交往中很深的一門學問，程楚楚雖是賣嬌，卻也只是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族后此刻眼神中這般愛憐，程楚楚心下也覺得自己選對了手段。
人際交往守則：能討人喜歡的，都不簡單。程楚楚心中知道，此刻族後母儀天下，溫柔賢德的感覺也正昭示著這一點。
「都懷了孩子，凡事要小心再小心。」
「是。」此刻程楚楚立刻變得恭敬起來，溫順的行了屈膝之禮，看起來十分溫順。
族后本是不想說的，然而程楚楚這般乖巧的感覺又讓她覺得憐惜，只抬手輕輕拍了拍程楚楚的手背：「女人，忍一世是愚鈍，忍一時卻是聰慧。」話語透著深意，而聞者卻是一點就通。
原來是怕我吃醋。程楚楚心中莫名一喜，立刻換上委屈眼神，卻還是表現的無比恭敬：「兒媳受教，定銘記於心。」抬眼，嘴角含笑，若不染凡塵，卻委屈似有淚光。
族后看在眼中，心稍稍一抽。這女子的溫婉含蓄，不正是當年初成妾妃的自己？
ps：
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