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茄

狼茄

作者有話要說:=a=說好的隔日更來了~發現自己好多沒複習以後還是三天更一次19號以後日更=3=且說那日清晨,張銘留琳娘在家讀書描紅,自己則特地去了一趟趙大嬸家,請她丈夫孫木匠幫忙打制製作豆腐用的器具。向張銘收了定金一百文後,孫木匠猶疑了一會,還是問道:「小張秀才,我是粗人,實在看不出你要我做的這是什麼,若說是抽屜,也沒這麼矮的,若說是盒子,又粗糙的很,能給說道說道么?」

張銘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出,略作思考便答道:「這是我從古書上看來的,想做出來看看,就有勞孫二叔了。」他面上平和,其實苦不堪言,心說不管到哪裡人的好奇心都是亘古不變的。

那孫木匠心裡暗暗嘲諷這張家三代單傳,唯獨留下這病秧子只會讀書、不會種地、還是個敗家子,還不如自家孫狗兒。他倒也有心眼,並不表露出來,畢竟誰都不會和錢過不去,就說:「那好,我就照著這做,不過做成了之後你還得給我八十文,這樣才夠。」

張銘雖然惱他欺負自己不懂行,但也沒辦法,孫木匠是這村裡唯一的木匠,也只能點頭稱是,他想了想又說:「後天就是十五,我預備帶琳娘去縣城採買東西,回來時就與孫二叔你交錢,到時候還要勞煩你家狗兒幫我搬回家去。」

孫木匠談成一筆好生意,心情大好,便豪氣的說道:「沒問題,這幾天功夫夠了,到時候我讓狗兒幫你搬去,耽擱不了你!」

張銘點點頭,便告辭了。出了孫木匠家大門,他走在折返的路上,正巧見到不遠處來了個中年婦人,那婦人頭包青花布,深綠色薄襖,棕色四幅裙,細看眉眼生的其實不錯,但嘴角微塌,好似有人欠她許多錢,讓人感覺神色鬱郁,此時她面露喜色,揮臂大喊:「女婿!張女婿!」

張銘一愣,才想起這應當是自己岳母趙氏,說到這趙氏,她和孫木匠的老婆趙大嬸據說還是隔了兩房的堂姐妹,然而趙大嬸生的難看心地善良,趙氏卻正好相反。不過張銘並不怕她,相反的,有前世的工作經驗,他很會對付趙氏這類人,明顯的眼低手高、喜歡蠅頭小利、不算太壞也算不上多好、只顧著自己眼前,拿捏住了短處就翻不出花樣。至於她上回打琳娘的事,張銘畢竟算是小輩,不能拿她怎麼樣,以後只能多加提防,說白了,萬事還是只有有錢了才有話語權。

一時間他腦子裡轉過許多想法,一個沒注意,那趙氏已經到了他眼前,笑道:「上回琳娘家來跟我說你病好了,我看不錯。你剛從孫二叔那出來我看見了,怎麼?打新家什了?」

她也不笨,上次琳娘來換錢,特意昧下一百個錢,就是要打探打探女婿如今的經濟狀況,在她看來,要是真的沒錢,也不會拆銀子用,誰家有了銀子不都是藏著掖著,拿出來用的都大小是個財主。上次張銘發喪時辦酒席的境況她也看了,用了足足二兩銀,心疼的她是直跳腳,就估摸著或許還有錢,後來張銘病的神志不清,她也不敢上門,怕沾晦氣,心裡又有些後悔將二女兒嫁給他,她生了兩個兒子三個女兒,屬二女兒長的最不體面,眉淡鼻塌,雖然不喜歡,可也是親生的呢。

張銘擰出一張苦瓜臉小聲答道:「何來新家什,我這是要還趙大嬸玉米錢,前幾日將家裡東西賣了幾件,將將得了一兩銀子,琳娘已經和您換了的。」

趙氏一聽,暗自心驚,忙壓下聲音道:「家裡沒錢何必急著還她!你那家裡的東西件件值錢,怎麼才賣一兩,唉,我說,賣東西可丟臉極了,被你岳丈知道,你可要仔細了!下次要賣,你叫琳娘同我說便是,我幫你賣。」

聽聽,前半句還像話,後半句又露了馬腳。張銘又道:「琳娘同我說上回同您換錢只得了一千一百文,她說母親你手頭差了些許,剩下一百文下回把我們,我看母親現在買了好菜好肉,」他朝趙氏手邊籃子虛點一下,「想來是有錢了,不若今天就把我罷,本來應當孝敬您,可是如今手頭緊,我也只能同您厚臉皮一回了。」

這話聽得趙氏老臉紅一陣白一陣,倉皇道:「我哪來錢,都被你爹拿去喝酒了,這魚你拿去,一百文的話休要再提了。」言畢將籃子里的最不打眼的鯉魚往張銘手裡一塞,轉過身就腳底抹油跑路了。

張銘看了看手裡的魚,輕聲笑了起來,雖然他不怎麼吃這種魚,據說做湯不錯,也算收穫了,他本來就沒打算討那一百文,今天算是一箭雙鵰,至少一段時間內她應當只會怕自己上門打秋風去,再不會來揩油了。

將魚拎回家后,琳娘正在晾她的描紅,張銘遠遠看去,雖然筆畫跟自己的一樣軟塌塌的,但是清晰明白,可謂進步神速,她見張銘回來,很是高興,一路跑到他跟前,連說:「你回來啦,

這魚是哪來的?」

張銘摸摸她的頭,笑著說道:「路上碰到你母親,她知咱們窮,特地送給咱們吃的。」琳娘一呆,她可不知道自己母親還有這一面。

張銘怕她因那一百文的事情生出什麼憂慮,於是故作神秘,只道:「母親對咱們慈愛,不好么?」

琳娘只得點頭,接過那魚,高興的說道:「我在娘家慣會做這鯉魚,這魚雖然不大,夠咱們吃了。」說罷就掉頭去了廚房收拾起來,手裡有了余錢,又有張銘的囑咐,現在他們二人平日都是吃三餐了。

張銘看琳娘走遠,才轉頭繼續去看她的描紅。

看了不久,他深覺自己應該再努力些,不然被個小女孩迎頭趕上就丟臉了。這幾日他勤於練習,可能是身體有記憶的緣故,和原主寫的筆跡已經七七八八相似,不過帶有他自己的性格,雖然不及原主的中規中矩,但他自己的字顯得更圓融一些,只是力有不足,不過那是多年練習才能有的結果,他也並不強求。

伏案看了會書,張銘思維便發散開了。自從去散市那回到今天已經過去四五天了,張銘籌謀了挺久,趁兩日前他和琳娘去鹽場買鹽的時候順便拖了一缸滷水回家,他自己家裡就有石磨,就在家裡試做了兩回嫩豆腐,還算成功,已經能入口了,興許是古代污染少化肥少的緣故,他覺得還挺香,比前世在現代吃的更強一些,有點小時候吃豆花的滋味。後來他覺得前期工作差不多,要用的桶、板、罩子都做好了圖紙,這才今天去拜託孫木匠做起來。

那期間他有空,還去了趟自家田裡,一看,區區兩三畝地里雜七雜八種了許多種作物,他只能認出麥和稻,都東倒西歪的,幾乎不會有收益了。便請了相鄰田裡正勞作的壯丁孫大剛幫忙全拔了,又用了三十文。張銘長嘆一口氣,錢不經用,上次叫琳娘換來的一千一百文已經只剩三四百了,主要是菜蔬糧食都是買回來做著吃,他又替琳娘添了些筆墨紙硯,只能安慰自己過幾日去把黃金兌成銀票和銅板,至於買地之類,什麼都要一樣樣的來。

張銘將琳娘看成個小妹妹,以前她有多麼苦他管不著,以後既然歸他管,有些糟心事就少說幾句,還是等她長大了點再慢慢教。

待到午飯時分,張銘才領教到琳娘做鯉魚湯的手藝,儘管他現在的身體情況應該是虛不進補,鯉魚雖好也不宜多吃,還是忍不住多夾了幾筷子,配著鹹菜豆腐下飯,很有滋味。這幾日,琳娘在張銘的教導下,學會了許多種豆腐菜品,當然,主要是張銘說,她實驗。

兩人吃吃說說,時間倒很快就過去了。

飯後,張銘繞著院子轉了幾圈權當消食,看到天井那種了一排辣椒和一排西紅柿,辣椒紅的可愛,像一個個燈籠,西紅柿則半青半紅,正是中吃的時候。伸手各摘了幾個,他將辣椒用棉線穿起來掛到屋檐下,倒也中看。又打了半桶井水,將西紅柿洗乾淨,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忙喚琳娘:「琳娘快來,我給你吃個好東西。」

琳娘這幾日被張銘寵的找回了些小女孩的感覺,走路也輕快了很多,一路小跑過來,見張銘在吃西紅柿,忙道:「這東西不是狼茄么,說是只能看看,不能吃的么?」

張銘笑笑,說道:「誰說的,酸酸甜甜,可好吃了,你嘗嘗。」說著就將個大紅的西紅柿遞到她手裡,琳娘總將張銘的話奉為真理,咬了一口,嚼了幾下,待嘗到了滋味,就連連點頭,大口吃了起來。

等到午間日頭上來,陽光刺眼,兩人回了房裡,一個看書一個練字,憊懶時就說起了話,張銘翻了翻手邊地理志,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這附近人家可還有種狼茄的嗎?」

「好像沒有,這種番邦的東西,一般人家是沒的,我也是今年三月三過了以後才知道有這個。」三月初五,正是琳娘嫁來張家的日子。

張銘又問:「咱們家裡可有種子?」

琳娘答道:「有的,娘說過她以前將果子晒乾了后留下了許多種子,就在柴房裡。」

張銘心裡暗喜,將琳娘一把從書案旁提起來,「咱們今天下午不練字了,去田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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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雞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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