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淘氣的鯨
番外淘氣的鯨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王天搖頭尾巴晃的抱著兒子站在父母的墓碑前頗為驕傲的念了一首古詩。
「爸爸真厲害!」
小家嶼很是配合的啪啪鼓起了掌,這讓某人更加驕傲的仰起了頭。
「爸,媽,你們別介意,他最近因為戒煙憋的有點抽風」
一身素衣的楊甜蹲在地上將祭品一樣樣的擺到了墓碑前,因為閨女還沒有滿三歲,這次只他們三口人來了。
等到她將祭祀用品擺好,王天也將兒子放了下來,收起了臉上那種輕鬆的表情。
拿起提前準備好的香燭,兩口子恭恭敬敬的給兩位逝去的長輩敬了香,又低聲叨咕了幾句。
「兒子,給爺爺奶奶磕頭」
「爺爺奶奶好」
小家嶼雖然沒見過老兩口,但來之前楊甜已經反覆叮囑過了,所以十分聽話的跪了下去。
等到一應流程走完,王天摸了摸還無法理解這些東西的兒子,低聲對著楊甜說道。
「你帶兒子先回車上等我吧,我一會去找你們,然後去岳父那」
「嗯,時間還早,你可以多陪著爸媽說說話」
楊甜點點頭,她知道老公想自己在這待會。
等到老婆孩子離開,王天乾脆坐到了地上,又偷偷摸摸的從身上翻出了一根煙。
啪、
「爸,媽,兒子苦啊……」
王天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父母說起這一年的經歷。
他去年已經升中校了,但原本談好的一年只需要去三個月的約定也被上邊那些人「無情的」剝奪了……
他現在一年有將近八個月的時間都得待在部隊,而且不光是北方軍區,他還需要去另外幾個軍區輪流指導和訓練一些好苗子,忙的飛起……
後來他實在扛不住首長們的熱情,不得已將灰熊也拉了進來,給了他一個「特約外教」的職務……
也是從那時起,灰熊每次看見他都得噴他一頓,說自己明明退役來華夏是「安度晚年」來了,結果還得被某人當驢使喚……
可這也不能怪他啊,自己真的分身乏術,他又不會影分身,只好坑兄弟一回了……
因為他肺部受過傷,後來被俘那回脾和肝也留下了一些病根,這幾年的高強度工作讓他有些吃不消了,部隊里的軍醫如實將情況彙報了上去。
上邊一聽,這哪行啊,「愛將」的身體絕對不能出問題,這不,直接給他下了軍令、
戒煙戒酒!
「擦了,我就這麼兩個愛好,這下好了……」
王天對著墓碑不斷吐著苦水,尤其龔先生,他盯著自家老爺子的照片瘋狂吐槽著、
「我當年就說不去,你非得讓我去,還跟我說什麼條件可好了,看看現在,你兒子就那麼點興趣愛好都給我整沒了……」
「趕緊給你那幫老兄弟託夢,告訴他們,大侄子現在『水深火熱』呢!」
「還有……」
對著老爹吐槽了足足二十分鐘,意猶未盡的王天才看向了母親。
「媽,表姨的兒子年初的時候結婚了,我替你送了一套房子給他們,姥姥姥爺那邊我也去看了,墓地一直都有人打理,你在下邊就好好收拾那位專坑兒子的爹好了……」
「舅爺的身體也挺硬實的,反正我上次去的時候,老爺子連吃了兩大碗飯,比我都能吃……」
「就是最近您孫子有點調皮,不太好管教,這玩意可能隨咱家根了……」
王天絮絮叨叨的坐在墓碑前跟逝去的父母說了會話,等時間差不多了這才起身從墓地兩邊抓了一些土輕輕蓋到墳上。
「走了,你們倆繼續過二人世界吧,等有時間我在過來當電燈泡」
正好這時天空也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王天最後看了一眼父母的照片后,頂著細雨回到了車上,帶著楊甜母子又去了楊爸爸的墓地。
等到兩大一小回到家,時間也來到了下午,而且有個不速之客已經不請自來了。
「我特么都換了多少回密碼了,你怎麼還能進來呢!」
「咱倆誰跟誰,老換它幹什麼,害的我每次都得帶個解碼器過來」
躺在沙發上的鯨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又跟楊甜打了個招呼后,一把將小家嶼摟了過去。
「正好,你倆帶孩子吧,我去我媽那一趟」
楊甜對於這些人總是突然出現在家裡已經習以為常了,反正隔三差五的不是鯨就是沈鑫,偶爾灰熊也會過來堵她老公……
「你又幹啥?」
王天沒好氣的瞪著這傢伙,這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陪我出去一趟唄」
鯨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了一句,這種羞澀的樣子讓某人立馬警覺了起來。
「你不是吧,還抓殘疾人的壯丁?」
「你想岔劈了,我是想讓你陪我回一趟山城……」
鯨小聲說道,他想回家看看……
「呦呵,浪子終於要回頭了?」
「額,就是去看一眼……」
「啥時候走?」
王天也沒拒絕,他知道這傢伙肯定是害怕了,畢竟家人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實在是有些虛幻……
「儘快唄」
「那就明天一早吧,我知道你歸鄉心切」
「還得是你懂我,那我晚上直接住這得了」
鯨連連點頭,他得到自己還有家人的事情已經好幾年了,但一直不敢回去,這次他可是鼓足了勇氣才來找王天的。
「自己收拾客房嗷,沒人伺候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對了……」
「咱晚上吃啥啊?」
「……你走吧,我不特么陪你去了!」
——
山城,九龍坡區某小區外、【陶家麵館】。
正值晚上的飯口,一對中年夫妻在不大的店面裡邊不斷招呼著客人,門店的大門上,一張剛換不久的尋人啟事貼在最醒目的位置,上面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幾歲的小男孩。
「重金救助,姓名:陶器,3歲,於1992年6月12日在白市驛森林公園附近被人拐走……」
「老闆,這是?」
坐在角落的王天也看到了那張尋人啟事,疑惑的對著路過的老闆娘詢問一句。
「我家娃兒」
老闆娘先是看了看那張貼紙,小心的將上面的褶皺撫平之後這才說道。
「92年丟的,這豈不是已經30多年了?」
「是啊,一晃就30多年了」
可能被人勾起了往事,老闆娘說話的時候有些失神。
「這還能找到嗎,當時沒報警?」
王天小心翼翼的問道,又隱晦的撇了一眼對面戴著帽子默不吭聲的傢伙。
「怎麼可能沒報警,但那個年代……」
老闆娘嘆了口氣,其實她和丈夫心裡已經漸漸接受了自己失去了一個孩子的事實,但不做點什麼,兩口子始終有些過不去那個坎……
「媽,我來了~」
正在這時,一位眉眼間跟老闆娘有些相似的女人走進了店裡,利落的拿起一旁的圍裙開始收拾起桌子。
「不是不讓你來嗎,畢業論文準備的怎麼樣了?」
老闆娘也顧不上跟客人說話了,連忙走向了自己的閨女,這是夫妻倆在失去大兒子多年後又生的小女兒。
「我才剛開始準備,還早呢」
年輕人女人笑了笑,她讀的是七年制的本碩連讀,今年也要畢業了。
「幺兒來了」
傳菜窗口那,正在廚房裡煮麵的中年男人探出腦袋,現在閨女是他們兩口子唯一的寄託了。
「老漢兒~」
「客人,你們……」
老闆娘滿臉笑意的看著這一幕,突然又想起了剛才跟自己搭話的客人,可等她一扭頭,剛剛還坐在那裡的兩個男人已經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好奇怪的人」
——
飯館外的陰影處,抽著煙的王天和鯨默默的盯著麵館裡面一家三口幸福的瞬間。
「你咋又慫了呢?」
「算了,他們過的好就行」
鯨抹了一把額頭,樹上有水,掉他眼睛里了……
「要不讓你妹妹去老錢的酒吧當經理啊?工資待遇拉滿那種?」
王天試探著說道,可他的好意卻換來某人的一頓噴……
「你滾一邊去,我妹妹一個博士,你讓她去酒吧當經理?鬧呢!」
鯨不滿的捶了這傢伙一拳,以他妹妹的學歷,幹什麼不行?
「你看你,又淘氣了」
「……」
鯨頓時有了一種吃了蒼蠅的感覺,他當初不想讓這傢伙知道自己的本名就是因為某人絕對會拿來調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