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押誰贏
一個穿素色錦袍,頭戴玉冠,長相溫潤的男子走來,他是太醫院院判家的公子周禮懷。
據聞,他曾遊離四方,親嘗百草,融匯南北各派醫術,本事了得。
這一下,柳雲湘慌了。
她急忙看向對面的嚴暮,見他看了過來,於是忙用眼神向他求救。
但他依舊慵懶的靠著椅子,眼睛眯著,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旁人看戲,他也看戲。
柳雲湘自暴自棄的想,等會兒那周禮懷查出她有孕,她就說是被嚴暮強迫的。她要是活不成了,也不能讓他好過。
想是這麼想,可死到臨頭還是不甘心。
「郡主,我是堂堂侯府三夫人,你這般不依不饒的,不大好吧?」她故意大聲道。
在場其他人聽到,雖有看好戲的心態,但也覺得慕容令宜確實過分了。
人家不喝酒,偏要人喝,郡主又怎麼了,在座的誰沒有點身份背景。
「郡主,不如我陪你喝一杯?」
國公夫人笑吟吟走過來,她是一品誥命夫人,出身武將世家,享盡尊榮,因此十分有氣度。
慕容令宜笑,「別,我敬您。」
她二話不說,將手裡的那杯酒喝乾了。
國公夫人陪著喝了一杯,正要緩和一下,那慕容令宜搶先一步開口了。
「三夫人年輕守寡,一個人孤苦,我不過是關心她的身體,讓周公子給把把脈罷了。」
國公夫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身為主人家,也算儘力為柳雲湘解圍了,慕容令宜這般說,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免得得罪長公主。
「三夫人面色確實不大好,還是讓周公子給看看。」說著,國公夫人退了回去。
柳雲湘立時一個頭兩個大,而那個周禮懷竟還隨身帶著脈枕,已經放到了她面前。眾人注目之下,她也只能伸出手。
冷汗一下浸透了衣服,她不由暗暗瞪了對面的嚴暮一眼。
誰知他竟撲哧笑了,而且笑得十分開心。
這人!
周禮懷很快診好,將手收了回去。
「三夫人確實不適於喝酒。」
柳雲湘心提到嗓子眼,身子也微微顫抖著。
「哦?」慕容令宜挑眉,「莫不是有什麼隱疾?」
周禮懷笑,「只是胃寒而已,回頭我給三夫人一個方子,好好調養便可。」
「謝……謝周公子。」柳雲湘開口才發覺嗓子都幹了。
「三夫人不必客氣。」周禮懷起身沖慕容令宜微微頷首,而後回男席那邊了。
慕容令宜輕哼了一聲,「既然不能喝酒,那便算了。」
說著,她也坐了回去。
柳雲湘猛地鬆了口氣,再看那嚴暮,他正戲笑的看著她。
他早就安排好了,故意讓她發慌!
她氣得夠嗆,瞪了他一眼。
慕容令宜坐回去,暗暗擰了身邊婢女一把,那婢女疼得咬緊牙關,不敢泄露一聲。
「你說七哥和一個女人在花廳,還聽到那女人乾嘔,像是懷孕了。」
「是。」婢女瑟縮道。
「這個女人是柳雲湘?」
「奴婢急著去找您……沒看到她從花廳出來……」
「哼!」
慕容令宜看了一眼柳雲湘,美則美矣,但到底是寡婦,七哥即便是玩玩也不是什麼人都要的。
或許,她想多了。
國公府有個馬球場,宴席過後,國公夫人帶著女眷們去看男人們打馬球。
場上有兩隊,一隊是以嚴暮為首的,另一隊以肅平王世子陸長安為首。一個是權傾朝野的大奸臣,一個是手握重兵的肅平王府世子,皆是龍章鳳姿,風流人物。
女眷們坐在觀禮席上,有不拘禮節的對著兩男子評頭論足,有害羞的偷瞄一眼就低下了頭。
而柳雲湘一眼看到陸長安便再也挪不開眼了,剛才在席上並沒有看到他,願意為他沒有來的。
上一世,她因看著嚴暮生氣,用過席后便早早離開了,不知後面還有馬球比賽,也不知他上場了。
「夫人,您押哪一隊?」謹煙推了發獃的柳雲湘一下。
柳雲湘回過神兒來,見兩個婢女各端著一個托盤過來了。
謹煙見她呆愣愣的,忙小聲解釋道:「國公夫人說咱們女眷光看著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湊個趣兒,一人拿身上一件飾物,覺得哪隊會贏就押哪隊,贏了可拿回自己的,輸了便要給贏的那隊,由他們分了去。」
柳雲湘渾身上下就一隻珠釵,只好取了下來,一個托盤放的是賭嚴暮那隊會贏的,另一個是賭陸長安會贏的。
嚴暮那邊多,陸長安這邊少。
她沒有猶豫,直接押給了陸長安。
國公夫人讓兩個婢女端著托盤給兩隊人看,激勵他們贏下比賽,贏了就有彩頭拿。
周禮懷和嚴暮一隊,二人坐在馬車,他湊近嚴暮小聲道:「胎兒很健康。」
嚴暮回頭,掃了他一眼,「你知道太多了。」
周禮懷忙捂住嘴巴,搖頭表示自己絕不會亂說。
這時端著托盤的婢女過來,嚴暮隨意掃了一眼,卻看到了那素的特別醒目的珠釵,不由臉色一寒。
她押陸長安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