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榮紳鑒寶
陳興瀾看著江風沉吟的模樣,忽地面露難色,思考一番后,終是說道:「江風,你可知『穿心』奇毒?」
聞言,江風點點頭,那天在靜室時他聽到這是屬於郭夫人的奇毒。
陳興瀾繼續道:「但……昨日我從郭夫人口中得知,她已將全部的『穿心』奇毒用在你父身上,這件事應該發生在魔人風波之後……」
「此毒是仙家遺藏,天下間獨此一份,因為此毒而死在郭夫人手下的知命期修士沒有五十……也有一百……」
聽到這,江風的瞳孔猛地一縮,他回想起當年母親死前的癥狀就像被一箭穿心般,正好對上『穿心』的名字。
見江風面色大變,陳興瀾急忙道:「怎麼了?如果郭夫人真幹了,那我帶著整個海幫滅了她!」
江風連續喘了幾口氣才慢慢回過神來,他心裡已經烙印下了這件事,也必定誓死追查到底,但如今海盟初建,朝廷那邊還尚且不知會有什麼動作,江風不願因為自己的私事而把整個海盟連累。
陳興瀾急了眼,用力晃了晃江風的肩膀,道:「你不僅是海幫的一員,你還是我陳興瀾的兄弟!雖然你沒有陳家的血脈,可我……早就把你當成了親人!」
陳興瀾把江風當成了親人,江風又何嘗不是。
這些日子,陳興瀾的關懷、海幫里的氛圍,讓江風從心裡把海幫當成了第二個家。
隨後江風勉力從嘴角擠出一絲微笑,扯了個有生以來最吃力的謊:「沒事,我就是覺得這毒太厲害了,一時間被嚇住了。」
話音未落,陳興瀾已是滿臉狐疑,他知道江風在刻意隱瞞,但也問不出什麼了,於是陳興瀾只好在心裡盤算著其他方式。
兩人沉默了一會,江風眼中忽然精芒一閃,道:「興瀾,魏兄去哪了?」
「魏迷?」陳興瀾怔了怔,「他昨日就星夜前去楚州,聽他說那邊的海幫分部出了些事情。」
聽到這,江風心中更加確信了沈小雲的話,可他怎麼也想不出魏迷哪裡有問題。
「怎麼突然問這個?」陳興瀾道。
儘管心中疑雲叢生,可魏迷豪爽熱情的形象仍是刻在江風心中,所以他也不想直接對陳興瀾拋出此事。
接著江風從懷中拿出剛挖出來的字幅,道:「沒呢,就想問問魏兄怎麼使用這件法器。」
看到字幅,陳興瀾的眼球立時就被吸引了過去,他接過字幅,隨即將其展開,細細品味。
「恩……」陳興瀾砸吧著嘴,「依我看……這種法器不像兵器,是一件不像兵器的法器!」
江風輕咳一聲。
「有了,我帶你去問問老鄒,他倒有很多古靈精怪的法器。」陳興瀾全無尷尬,隨即領著江風往山莊里部走去。
……
別院中,陳興瀾輕手輕腳地走著,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興瀾,怎麼了……」江風不知陳興瀾為何如此,只好有樣學樣地跟在後頭。
「噓……」陳興瀾比了個手勢。
沒多久,陳興瀾就貓著腰來到一間屋子旁,他輕輕推開虛掩的窗扇,只看了一眼,他的臉就被笑意憋得通紅。
跟在其後的江風不解地探過頭去,接著也傻了眼。
此時的屋子裡,鄒榮紳抱著兩隻滿是裂痕的木頭小人,正在床上不停打著滾,全然沒有往日展現給眾人老謀深算的嚴肅形象。
「我的小乖乖!你們怎麼都碎了!我的小乖乖啊!」鄒榮紳眼裡閃著淚花,宛如少女撒嬌。
陳興瀾看了一會,直到實在忍不住笑意,才拉著傻眼的江風離開老遠。
「噗!哈哈哈哈哈!」陳興瀾扶著牆壁,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笑聲極大,不多時就引得鄒榮紳打開房門,隨後迎了上來。
「幫主!江大人!何事如此開心?」鄒榮紳抱拳行禮,還是江風熟悉的那副嚴肅面孔。
「呃……噗!」陳興瀾剛想張口,但一看到鄒榮紳的臉,就被笑意堵了回去。
「我臉上有髒東西嗎?」鄒榮紳疑惑地抹了一把臉。
江風咳了一聲,旋即拿出字幅遞給鄒榮紳,道:「鄒堂主,煩請您鑒定一番此寶的用途。」
鄒榮紳還未展開字幅,眼裡便有驚嘆的光芒閃耀,他只說了聲「稍等」,便匆匆返回屋子。
只消片刻,鄒榮紳就再度返回,手中多了一枚銅印。
「此印能夠準確鑒定!」鄒榮紳將靈氣不斷灌入銅印中,直到銅印變得金光燦燦的,他才將銅印猛地蓋向字幅。
剎那間,光芒籠罩了字幅,並隨著時間不斷消逝下去。
在光芒完全收進銅印時,鄒榮紳立刻拿起銅印,隨即蓋向自己的眉心。
「唔……二階中品……防禦型消耗類法器!」鄒榮紳雙目緊閉,顯然從銅印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接著鄒榮紳收起銅印,對一臉茫然的江風解釋道:「二階中品,也就是這件法器能夠發揮出的實力與知命中期修士相當!」
隨後他拉開字幅,看著其上的八個字,道:「當有攻擊即將來臨,這件法器能夠自主發動,抵擋攻擊!不過我看只能抵禦八次知命中期修士的攻擊,再往上……難說!」
聽到這詳盡的解釋,江風恍然大悟,隨即也對法器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鄒堂主,那麼您的木人是什麼類型的法器?」江風沉吟道。
聞言,鄒榮紳的眼角狠狠抽了抽,緩了一口氣后,道:「那是傀儡型法器,二階低品的,非常稀有!」
「喔……」江風絲毫沒注意到他戳中了鄒榮紳的痛點,「那法器又是怎麼製作的?」
鄒榮紳耐心說道:「煉製法器,好像需要一種特殊的資質!而普天之下能夠煉製法器的人,除了魏副幫主,不過寥寥幾人,且都在朝廷效力。」
鄒榮紳話鋒一轉,嘆道:「可惜!天下人只能煉製出最為普通的攻擊型法器,也就是以兵器為造型的法器!」
陳興瀾終於止住了笑意,道:「我手中的驚虎,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乃是二階上品!」
江風連連點頭,又問道:「那麼別的類型的法器是如何煉製出來的?」
「有一個傳說……」鄒榮紳賣了個關子,「上古時期,有千名神仙在楚州的成敗山相互爭鬥,在這場戰鬥后,他們遺留的法器和種種傳承散布在成敗山各處,那無處不在的隕鐵便是證明。」
「我在加入海幫前,在楚州以經商起家,就是在那段時間淘到了不少稀有的法器!」鄒榮紳回憶道。
「原來如此……」江風接過字幅,「那該如何催動這法器?」
「這類法器需要與使用者的氣息相連接,有些需要咒語,有些需要禁制……最簡單的就是滴入眉間鮮血。」鄒榮紳緩緩道。
聞言,江風也對什麼咒語禁制毫無頭緒,只好刺破眉心,朝字幅空白處滴下幾滴鮮血。
幾滴鮮血完全沒入字幅中,沒有在紙張上留下絲毫痕迹。
下一刻,其上字體瞬間浮上一層流動的光芒,如在歡呼雀躍。
接著,這字幅快速縮小,飛進了江風的懷間。
「不簡單,你還沒到知命期,就可掌控法器的大小。」陳興瀾讚歎的點點頭。
江風心裡激動萬分,在鮮血滴入時他立刻感覺自己與字幅產生了微妙的聯繫,只需心念稍動,就可不費絲毫靈氣的催動字幅。
「這可是父親留下的法器,不到萬不得已,我是絕不會動用的。」江風心中暗道。
「那好,老鄒,咱們先走了!」陳興瀾哈哈一笑,旋即就要拉著江風離去。
「幫主!」鄒榮紳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紙人,快速塞入陳興瀾手裡,「這是屬下的一點心意,一定要收下!」
「別別別!我收不了!」陳興瀾連連拒絕,把紙人重新塞回鄒榮紳手中。
「幫主!您還在計較我和陶喻賣私鹽的事嗎……」鄒榮紳急道。
「都是自家兄弟,別再干就好……」陳興瀾嘆了口氣,「陶喻才能過人,是海幫歷史上最年輕的堂主,心性差一些也正常,而你資歷老,見識也廣,就更應該帶著他往正路上走啊……」
「對……昨日大敵當前,我才明白能夠與我站在一起的只有咱們海幫弟兄。」鄒榮紳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