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昨晚沒跟你睡一張床上?
兩人大眼瞪小眼。
真不誇張,這時候要有一根針掉地上,盛又夏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傅時律雙臂撐直,盯著身下。他肯定也不願意相信啊。
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無語過吧。
他頂著一張臭臉下了床,背影看著瘦而精壯,傅時律快步進了浴室內。
盛又夏將手臂枕在腦後,真要感謝唐茴啊,那葯堪稱有奇效。
男人不知道在裡面幹什麼,但盛又夏猜,他肯定在證明自己還能行。
她躡手躡腳地起來,到了門口后,門都沒敲,就推門進去了。
盛又夏滿臉的擔憂、關切,「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入目的畫面,多多少少有損傅主任的形象了,他正在做某個部位的檢查。
「誰讓你進來的?」
傅時律的聲調拔高,男人在這種事上,都特別要面子,「去什麼醫院?」
盛又夏朝他身上一指,表露出來的全是對他的關心。「你這樣肯定不對啊,你是不是身體……垮了?」
他看到傅時律的臉色,那是真垮了。
盛又夏繼續點火,「醫院那邊結果不是出來了嗎?我一點問題都沒有,你再好好想想,沒孩子這事是不是因為你……」
她很想把『不行』兩字貼他腦門上。
傅時律這會猶如被拔了須的老虎,雙眼釘住了盛又夏,話里滿是警告。
「你要是敢出去亂說,你連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
盛又夏忙不迭答應,「這種事我怎麼會亂說呢?說出去,別人也會笑話我的。」
傅時律聽她的口氣,怎麼像是已經給他蓋棺定論了?
「出去!」
「好好好。」盛又夏走過去,拍了下傅時律的肩膀,「慢慢來,別著急,越急越不行。」
男人惱怒地握住了盛又夏的手腕,將她的手給揮開,「我這兩天做了幾台大手術,有點累。」
可他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有點牽強了。
就算再累,也不至於不舉。
盛又夏躺回床上的那一刻,就差開心地翻滾兩圈,等她快要睡著的時候,才聽到傅時律的腳步聲接近而來。
他掀開被子,抬手將燈掐了。
外界對傅時律的評價很高,是無數女人心中的高嶺之花,高貴且不可攀的人物。
他遇到了這種事,不知道此時心情如何?
盛又夏轉身挨到傅時律的身邊,手掌摸到他腹肌處,還想往下探,「要不再試試?」
他這會是什麼狀態,他最清楚了。
傅時律毫不留情地撥開她的手,「滾。」
「噢。」
盛又夏滾回了原先躺著的地兒,她這會確定了,她今晚可以好好地睡一覺。
手機鈴聲猝不及防響起,男人看眼來電顯示,接電話的動作明顯快了不少。
「喂。」
「傅先生,捐獻眼角膜的那個人可能撐不住了,不過家屬還不願意放棄搶救。」
盛又夏呼吸一緊。
傅時律手背上的筋骨,一直綿延到腕間,「什麼時候能動手術?」
「還得等等,應該是快了。」
盛又夏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
傅時律吩咐道:「不能出一點差池。」
「是,我會盯著的。」
傅時律掐斷通話。
盛又夏放在被子里的手緊攥,要想在傅時律的眼皮子底下動手,難上加難。
所幸,傅時律對她毫無防備。
盛又夏費儘力氣,也只是挖到了捐獻人的一點資料,但是根本見不到那人在哪。
她裝著漫不經心地問道:「捐眼角膜的人,多大啊?」
「你問這個做什麼?」
盛又夏將被子拉高些,一點痕迹不露,「那不是意味著有一個人要死去嗎?如果很年輕的話,多可惜啊。」
傅時律是醫生,見慣了生死,所謂醫生,就是在能搶救的時候不遺餘力,但是醫生,他比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死』。
「是個大學生,發生了嚴重的車禍。」
盛又夏頓了好幾秒,這才再度開口。
「他住你們醫院嗎?」
傅時律沒有懷疑她,但也沒有明說,「不關你的事。」
不過盛又夏通過他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對了。
這就是她處在暗的優勢。
「睡了。」她肩膀滑進了被窩裡,傅時律沒聽出她話語間有什麼波動。
他沒心思管那麼多,視線落到了自己的下半身,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好。
……
翌日,傅時律和盛又夏幾乎是前後腳出門。
醫院那麼大,要想找個人不容易。
盛又夏在住院部找了小半天,也沒得到有用的線索。
她下了樓,打算再去b區碰碰運氣。
「盛又夏!」
她腳步猛地停住,一回頭,就看到傅時律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與他同行的,還有個年輕的女醫生。
他抬手摘掉了盛又夏的帽子,她臉上架著一副黑超,跟跑來做賊似的,「你怎麼會在這?」
她臉小,墨鏡正要往下掉,盛又夏乾脆拿了下來。
她腦子轉得特別快,幾乎沒有宕機的時候。她伸手挽住了傅時律的手臂,「來找你啊,想跟你一起吃個飯。」
「我沒空。」
這狗男人的溫情全使在了別人身上,甚至還把手臂抽了出去。
女醫生雙手插兜,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微風吹拂而來,陽光照進了層層疊疊的樹葉,漏下幾縷,成了輕輕搖曳的光圈。
傅時律的半張臉沉浸在一片微光中,下顎線漂亮,那件白大褂鬆鬆垮垮地堆在他身上。
禁慾氣息直飆。
怎麼,她就這麼見不得光嗎?
盛又夏上前,掀開他的白大褂,手臂從他的腰側摟過去,緊緊地抱住他精壯的腰。
這兒人來人往,傅時律臉都快綠了。
「幹什麼?」
「你吃了嗎?」
傅時律鏡片底下的眼眸,依舊很冷,「現在去食堂。」
「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不答應,她可能就不會鬆手了。
傅時律垂眸看她眼,「你吃得慣?」
「吃得慣。」
一旁的女醫生神色有些不自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傅時律帶著盛又夏去了醫院的食堂,他點菜,她就在邊上看著。
「你吃什麼?」男人點完后,這才問她。
盛又夏覺得挺悲哀,她能把他的口味記得清清楚楚,可他恐怕連一個她喜歡的菜,都說不出來吧?
盛又夏隨便拿了兩樣,這才跟傅時律坐到了餐桌前。
她剛坐下來,迎面就拋來一句話。
「說吧,你到醫院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