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靈蛇
為了腹中的孩子著想,蘇清婉將自己照顧的很好,心態也好的全然不似被囚禁之人,就連顏楚也無法理解,甚至看不慣蘇清婉這樣的狀態,若非是赫連容雅有任務交給她,定是要好生的折磨蘇清婉一番,看她還能否泰然自若。言愨鵡琻
在書房裡又一番的搜索著,顏楚面部表情很是糾結的坐在桌案之上,不甘心無功而返,她習慣了在赫連容雅面前表現,而赫連容雅如今要登基為帝,她能送的大禮便是讓赫連容雅登基的時候無後顧之憂,真正的開心。
只是,赫連容晟的書房內,一切都看似正常,顏楚幾乎將所有的地方都動過了,卻一直沒有任何的發現,這讓她如何能夠不生氣呢。
「王爺不在府里,王妃也失蹤了,你這個側妃倒是把自己當成容王府的主人了。」沐姬嘲弄的聲音響起,自是不帶一人的來到書房,美目顧盼生輝,裝扮之下,美不勝收。
「主子既然要你來幫我,還啰嗦什麼!」顏楚冷哼著,對沐姬仍然是那般的不屑,即便知道了沐姬也是赫連容雅的人,卻沒給她一個好臉來。
但凡是何赫連容雅扯上關係的女人,顏楚都厭煩的緊,恨不能全部都剷除了。
若非是沐姬對赫連容雅有用,顏楚定是第一個將她給殺死,省得留在身邊礙眼,也不覺得她多有用。
輕輕的彈了下袖口,好似上面有什麼髒東西,饒是那袖口白的不染灰塵,沐姬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看著顏楚的目光也比以前自信了許多,終於不再是那個充滿防備,更是嫉妒恨的表情了。
「你也知道主子是讓我來幫你,那麼你便該知道,你我不過是一個等級,且你——」沐姬拉長了語調,嗤笑了一聲,環視了書房一圈,這才又看向了顏楚,笑著繼續了剛才的話,道:「定是不如我。」
「沐姬,不要給你幾分的顏色,便開起了染房來,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東西,也配與我相提並論!」顏楚說著,已經激動了起來,音量也提高了不少,眼神里迸射出殺氣來。
在顏楚的世界里,沒有一個女人能與她相提並論,尤其是在赫連容雅面前,只有她顏楚才有資格陪伴左右,即便是赫連容雅現在的側妃也不夠資格。
看著顏楚一臉的怒氣,沐姬的心情更加好了,她一直以為自己才是最衝動的那個,如今看來這個顏楚也不過如此,只是軟肋不同罷了。
輕笑了一聲,沐姬站在原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對顏楚說道:「既然這樣,那麼便請你自己尋出那暗閣,沐姬不才,就在這裡候著。」
說著,沐姬竟真的走到一旁去,坐在了高椅之上,並不給顏楚機會來羞辱她,先發制人。
「沐姬,你在威脅我?」顏楚忽地冷聲,周身有風沙沙作響,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已經來到沐姬身邊,俯首與沐姬對視,幾乎是面貼著面的。
似是沒想到顏楚竟有這般的功夫,沐姬一怔,旋即有些後悔剛才的口舌之快了。
雖然沐姬也是自小被培養的細作,可是她最多會幾招的防身功夫,不過三腳貓而已,怎能是顏楚的對手,只要顏楚動一根手指,她便會死在當場。
吞了吞口水,沐姬盡量保持鎮定的狀態,卻是問了一句她自己都後悔的話來。「八王爺他……」
「死了。」顏楚冷冷的說著,看著沐姬的目光里仍是充滿了殺氣,但卻是冷聲說道:「別動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別忘了你的身份,快把主子要的東西找出來,否則我定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我若找出來,你便會放過我嗎?」沐姬雖然害怕這樣的顏楚,但為了生命的安全著想,不得不問,臨時又加了一句,道:「功勞可以是你的,只要你放我離開。」
聞言,顏楚冷笑了起來,身子向後退去,卻是無情的說道:「沐姬,你以為你自己有資格同我講條件嗎?」
看著顏楚忽地攥緊的拳頭,雖然紛嫩而精緻,可沐姬卻覺得那是足以要了她性命的。
背後的冷汗已經濕透了汗衫,沐姬無奈的站起身來,心中雖是害怕,可也知道她的性命暫時是安全的,在尋到那暗閣,取得赫連容雅想要的東西之前。誰讓赫連容雅所培養的細作眾多,可她卻是唯一一個精通暗閣之術的。
只是,若真的沒了利用的價值,又將如何逃離呢?沐姬心裡很是惶恐,卻不敢多做耽擱,只得一邊尋找機關所在,一邊思索著逃走的方式。
活著,是細作最艱難的一門課程,而沐姬這門課程從未及格過。
千音已經回到了深山之中,站在赫連容晟的床頭,從來都是靜默無聲的千音,此刻也不禁皺起眉頭來。
因為,赫連容晟終於不再是那樣的毫無動靜,而是身體紅的如火,卻又幾近透明,雖是看不到內髒的形狀,卻好似要滴出血似的。
這樣的主子,莫說是碰觸,就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否則會傷的他多深,誰也不知道。
就連黑白無常二人,此刻也是安靜的立在一旁,自從他們第二次離開了這木屋去尋找九尾靈蛇回來之後,就沒再敢離開,即便那九尾靈蛇有了出現的痕迹,可赫連容晟的狀況,卻是他們始終放心不下的。
身為日月神教的尊者,黑白無常與生俱來的功能便是能感受到主子的危機,所以他們才能及時回來,可卻都當起了柱子,始終都不曾有所反應,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二位長老,主子現在的狀況,可會有危險?」千音雖寡言,卻對赫連容晟極為關心,已經靜待了黑白無常兩個時辰,不得不開口問話。
「我們要是知道,哪裡還會看著他受罪。」黑無常很是煩躁的說著,忍不住的抬起手來,隔著黑色的頭罩抓了抓頭,又托起腮來,眼神霎是認真的看著赫連容晟。
若非是赫連容晟的外觀如此怪異,他們還當他是在繼續沉睡,在休養生息罷了,誰知這藥效竟是這樣的,服用了之後能讓人如火一般的在體內燃燒,可脈相卻全然的正常,在醫理上完全的解釋不通。
見黑無常如此,千音知道自己是問不出答案來了,白無常可是很少開口說話的,除非是何黑無常鬥嘴。
然而,白無常竟是開口了,雖不是對千音說話,但證明他已經看出什麼來了。
「快,取血。」白無常忽然開口,已經撩起了白色的外袍,取出銀針,執起了赫連容晟的手指來,可他才碰觸到赫連容晟的手,便被灼的向後退去,只見他過分白希的手指已經被燙出了水泡來。
「老白,你這回可真是惹禍了,這樣下去,只怕內臟都會被燒化了的。」黑無常急了起來,也是明白了白無常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動手。
「只要取血,便能救主子嗎?」千音問著,語氣很是沉穩,卻是看出了黑白無常怕些什麼。
「廢話。」黑無常直接一記白眼扔了過去,便又皺起眉頭來。
「我來。」千音也不理會黑無常的無禮,不若千尋那傢伙脾氣急躁,凡事都沉穩,包括面對別人的無禮,只有主子的事情能讓他上心,其他人都不會放在心上。
說著,千音便走到了白無常面前,接過了他手中的銀針,仍舊是那般面無表情的來到了赫連容晟的面前,
完全不知赫連容晟的身子是滾燙,會灼傷人那般,便執起了赫連容晟的手,精準的對著他中指的指腹扎了下去,便轉首問道:「取血吧。」
「還愣什麼。」白無常用手肘撞了黑無常一下,自己則是飛身去了別處,沒再多做交代。
「你這小子,當自己是銅皮鐵骨不知道疼啊!」黑無常大聲的罵罵咧咧著,一掌揮開了千音,真是不想見到這小子的手一會被燙傷的只剩下了白骨,他可醫治不了。
自腰間取出一個小瓶子來,黑無常接了幾滴血之後,便由著赫連容晟的手臂搭在那裡,繼續的滴淌著鮮血,根本就不去處理。
千音上前,想要為赫連容晟止血,卻被黑無常攔了下來,急聲說道:「流幾滴血死不了人的,你在這裡守著,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靠前,我和老白一會就回來,記住我說的話。」
黑無常話落,人已經消失無蹤,只留下面無表情的千音,站在原地,視線緊鎖著赫連容晟那一直流淌著鮮血的手指,想要做些什麼,但最終選擇了靜默以待。
不知為何,即便這黑白無常是赫連容雅尋來殺赫連容晟的人,可千音卻莫名的相信他們,許是他們救了赫連容晟於森林之中,也許是黑白無常那怪異的性子,千音總是在對於赫連容晟生命安全的問題上,會按照他們的意思去做。
畢竟,赫連容晟的性命,好像只有這黑白無常能夠救了,千音只能賭。再者,想從黑白無常手中救走赫連容晟,千音自認為沒這個能耐,而且也會耽擱了救治赫連容晟的時間。
當然,千音並不知道赫連容晟現在的狀況,完全是因為白無常的一顆葯所引起的。
而赫連容晟這邊依舊是一片靜寂的情況下,黑白無常那邊可是熱鬧的讓人吃不消。
在黑無常趕到之前,白無常已經同九尾靈蛇鬥了起來,雖然白無常的功夫了得,但那條九尾靈蛇卻是身體粗如百年的樹桿,頭大如斗,九條尾巴凌空卻遊刃有餘,好像都長了眼睛似的,竟是追著白無常襲擊,要將他捲入腹中。
不過是須臾的功夫,白無常已經明顯的吃力,要他不用任何毒物的來對付這條九尾靈蛇,簡直就是要命。
不是白無常不想用毒,而是這九尾靈蛇根本就不畏懼任何毒藥,它的血液才是至毒之物,若是被它咬上一口,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但這九尾靈蛇卻是赫連容晟的救命之毒。
身形飛閃,快若閃電,白無常不敢有半點的耽擱,整個身子凌空而動,儘力的與九尾靈蛇糾纏,不讓它逃離,等待著黑無常的到來。
「老白,你的動力又提高了,竟能撐這麼久。」黑無常人未到聲先到,調侃的說道。
「你再不來,老子就先去宰了你,再回來處理這冷血的傢伙!」白無常明顯的有了怒氣,可閃躲的身姿卻不敢怠慢,只要一個閃神,便會被九尾靈蛇給捲入身體,死的萬分之凄慘。
「還能罵老子,說明你還應付的來,要不我先旁觀一會?」黑無常的身影飄至,雖是說著風涼話,可雙眸中的戒備卻不曾減少,而手中的瓷瓶已經打開,正在用內力催動鮮血,讓血腥的味道能夠迅速瀰漫。
果然,一嗅到這鮮血的味道,那九尾靈蛇便整個身子都硬了,只是那麼一瞬間,見黑無常離去,便理都不理白無常,龐大的身軀立即追隨黑無常而去,速度快的驚人,而九條尾巴張牙舞爪的在空中揮動著,竟是那般的柔軟,卻還是令人作嘔。
只見黑無常身形如燕,速如疾風,一路竟是引著九尾靈蛇朝木屋的方向而去,連喘息的時間都不敢耽擱。
另一道白色的身影亦是如風一般的速度,疾馳而過,朝黑無常的方向而去,只是白無常卻是跟在九尾靈蛇之後,一手負在身後,手中多了銀針,準備隨時出擊的樣子。
而九尾靈蛇所經之地,草木皆是被毀,成為了碎屑,可見其身體之重。
就這樣,兩人一蛇在快速移動著,許多小的毒物尚未來得及反應之時,已經死在九尾靈蛇的重體之下,連掙扎都沒有過。
只是看到黑影而來,千音剛要戒備,便被九尾靈蛇粗長的尾巴給掃到了一旁去,什麼都為來得及看清,他的主子便已經消失在面前,被那巨蛇吞入腹中。
「不!」千音大喝一聲,便要縱身而起,卻被黑無常給按了下來,對他說道:「照顧好你的兄弟,赫連容晟將給我們,放心,他死不了的。」
說著,便縱身與追上白無常,與他一起跟上那九尾靈蛇,卻只是遠觀著,竟連木屋被毀都沒來得及哀嘆,完全的投放心思在赫連容晟身上。
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千音有心要追趕,但不過是換身的瞬間,面前已經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片殘敗的景象,而他若追著這殘物的方向而去,定是遲早能追得上。
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千尋,千音眼底閃過一抹複雜,從來沒有任何的情感存在,保護主子是唯一的任務,即便看到同伴死在面前,也是絲毫不會在乎。但看著千尋如此沉睡,千音卻猶疑了。
這木屋裡儘是藥材,一般的野獸和小妖獸都不敢靠前的,千尋若是在木屋裡倒也安全。可此刻,怕是沒人保護必死無疑。
主子身邊如今只剩下他二人,定是不能再有閃失了。
走上前去,將千尋抱了起來,縱身上了木屋,千音選擇了在此等待。
剛才捲走了赫連容晟的九尾靈蛇,千音並未看清楚,只當是一頭怪物罷了,但他很清楚那樣的怪物並非是他所能擊敗的,甚至連追蹤都做不到。
望著九尾靈蛇離去的方向,千音的心思都放在主子身上,自是沒有注意到千尋的異常。當九尾靈蛇吞下赫連容晟的時候,卻被他灼熱的身體燙傷,滴下了幾滴毒血,正是落在了千尋身上,此刻千尋的身子一半如冰,一半如火,正自相衝突著,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但看那緊皺的眉頭,定是異常的辛苦。
莫說是關心千尋,千音連自己身體的異樣也沒有察覺出。為救赫連容晟,千音的手心儘是灼傷,被九尾靈蛇尾部襲擊的時候,受傷的手掌也是層襲擊而出,此刻卻是傷口痊癒,不見半點疤痕。
而黑白無常二人,此時正是跟著九尾靈蛇在身後,看著它那龐大的身體搖曳著前行,速度越來越慢,發出低鳴之聲,身子不時的挺起,好似萬般的難受,隱約可見腹部有東西在動,雖不是激烈的打鬥,卻是能看出是個人形。
相識而笑,黑白無常滿意的各自落在一顆大樹上,環臂看著九尾靈蛇不時的停下來折騰一番,倒是不必急著追趕了,留心觀看才是要緊的。
只可惜,這樣的一路奔波,這裡少了瓜子一類的休閑食品,也少了燒酒一類可以打發時間,只能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九尾靈蛇去看,等待著奇迹的出現。
身體炙熱的好像要將自己焚燒了一般,不知是不是置身於烈火之中,赫連容晟難受的想要逃離,奈何身體卻不由自己控制,根本就動彈不得。
可不知怎地,好似進入了一個冰窖,雖是惡臭難聞,但身體卻漸漸的舒適了下來,四肢也開始可以活動。
尚未睜開眼睛,赫連容晟便開始活動起了筋骨,想要甩開周身那黏糊糊的不適之感,卻是動彈了半晌都未曾做到,反而是越來越多的東西糊在身上,好似連五指都快要分不開了。雖然這沁心涼的感覺很是舒適,可赫連容晟卻仍是禁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