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琴聲幽幽,陸念依稀記得那晚自己在院中也聽過這首曲子，一時失了神。<冰火#中文

情難捨，心難留,花朝月夜,轉眼變成指間沙。不如生生世世，兩兩相望，且歸去，看青山隱隱，流水迢迢,望斷天涯。

縱有一日若我真的要離開,那麼紫兮你定是我今生的牽絆，即便是隔著萬水千山我亦決心回到你的身邊。

曲畢詞盡,陸念遠遠的望著房中女子的背影。

「紫兮」終是喚出了口。

蕭紫兮一早就知陸念站在身後，只是她想將這首曲子彈唱給陸念聽罷了，只是陸念你可懂。

陸念怎會不懂，隱去山水間，那麼紫兮你可否會等我，因為我還有我未完成的事，還有絮兒的仇，待我做完了這一切我便真的可以拋開前塵往事做一個真真正正屬於你的陸念，真的只是陸念。

蕭紫兮面帶微笑著轉身，陸念猶是痴痴的望著她不語。

「紫兮我……..」有許多話想和蕭紫兮說，今早自己的躲閃還有自己的決心。

「秦媽媽已經告訴我了。」如今你已非水月居的小廝，那麼以後我們又當如何？

陸念低下頭「秦媽媽已與你說了，早時候是因為我娘那裡出了些狀況，表弟來尋我解決，可不曾想這一去竟回不來了。」陸念苦笑。

「你娘可好？」蕭紫兮問。

「我娘並無大礙。」

「那麼你這是要離開了么？」蕭紫兮笑著，笑的慘然。

陸念心裡一陣心疼，快步走到蕭紫兮跟前「你希望我走么，還是覺得陸念曾經說過的話完全可以不算數。」

「而今你已非水月居的小廝，不離開難不成還想賴在這裡。」蕭紫兮伸手戳著陸念，讓你要我擔心，讓你早上不理我，讓你什麼事都不跟我說。

陸念抓著蕭紫兮搗亂的手放在胸口「原來你剛才是逗我玩的啊，害我嚇了一大跳呢。」蕭紫兮方才的臉色陸念以為她是真的不要自己了，不相信自己了。

蕭紫兮哼了一聲。

陸念笑著將蕭紫兮擁在懷中「紫兮真好，我就知道你不會怪我。」陸念承認她曾經猶豫過，惶恐過。因為絮兒，絮兒的故事遲早要告訴蕭紫兮，陸念心裡有兩個深愛的人，一個是她一個便是絮兒。

哪怕絮兒已經不在了，可是陸念永遠也不會忘記她，不知道蕭紫兮可否會接受這麼三心兩意的人。

「可如今怎麼辦呢，秦媽媽說你和你的表弟跑了，害我在這裡難過傷心大半天。」蕭紫兮推開陸念，一臉怨氣的說道。

「啊？秦媽媽說什麼？我和表弟跑了？」陸念真是驚到嚇，秦媽媽未免太過了，她和慶豐什麼時候被扯到一塊來了。

看來秦媽媽為了能是蕭紫兮死心已經無所不用其極，這水月居是真的不能再呆了么？那蕭紫兮又該如何？

「秦媽媽看來是真的用盡手段想要逼我走了。」陸念無辜的笑笑。

「拐了水月居的當家花魁秦媽媽只是趕走你算是厚待了。」若不是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要是別的男子早就被秦媽媽痛打一頓丟了出去。

「那我豈不是要感謝秦媽媽手下留情？」陸念笑著道。

「自然，秦媽媽待我極好，我亦不想太令她難做。」

「我明白，可是現下我是真的無法在呆在這兒了？我還是比較喜歡做你的小廝。」

「哼」哪知蕭紫兮又是哼了一聲，有些生氣的背過身去。

這又是怎麼了？陸念不解，女人心海底針，雖同為女子可她亦沒有那麼善變。

「如此不稱職的小廝不要也罷。」

陸念笑著賠禮，知道是今日早晨的冷漠和逃避傷害了蕭紫兮，所以蕭紫兮撒氣也是應該。

「頭上的傷可是好些了？」氣歸氣，可是依舊關心陸念。

「原本是有些疼的，不過見到紫兮就不疼了。」

「哪裡學會的油腔滑調。」似乎哪裡變了呢，明明站在面前的是那個人為何隱隱有些錯覺。

蕭紫兮不問不說不代表陸念還是以前的陸念，表面的笑容卻依舊掩飾不了心中隱約的古怪。

「我說的可是句句屬實。」陸念在水月居呆久了，對於男子那些過場子虛情假意的話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只是陸念與那些人不同，她說的可是大實話，出自自己的真心。

只是融匯慣用罷了，顛覆以往自己那木訥的性子。

「福倫那一棍子把我的阿念都打開竅了？」蕭紫兮捂著嘴偷笑，或許陸念已經憶起了什麼，今早那躲閃的眼神就隱約透露著這個可能。

陸念撇著嘴「其實還是要感謝福倫的那一棍子。」幽幽的說道。

蕭紫兮停止了笑，她望著陸念不語，只是眼神里透著疑問。當真是憶起了一切了么？

陸念嘆了氣，牽著蕭紫兮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

陸念扯扯嘴角「紫兮若是我告訴你在我的心裡其實還記著另一個人的身影，只是在某一年某一日因為某些原因我忘記了她又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你，紫兮你可會認為我是一個三心兩意的人？」

蕭紫兮抽回了手，果真是如此么？

「我不知道。」

「可是怎麼辦呢？我放不下你亦忘不了她。」陸念笑的慘然，是啊，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她不想瞞著蕭紫兮。

蕭紫兮不語，只是陸念看得出蕭紫兮的糾結和不安。

「紫兮可想聽一個故事。」

蕭紫兮曾經告訴過陸念自己的過去，那麼現在陸念也要將自己於絮兒過去明明白白的說給蕭紫兮聽。

蕭紫兮聽著，是另外一段過去。

「你是說她死了？」

回憶總是帶著諸多的傷感，再過美好的感情也敵不過死亡的威脅，然而絮兒的的確確是死了，自己還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

絮兒臨死前想的念得永遠都是洛凡，而洛凡卻沒有她那樣有勇氣。洛凡錯過的愛情陸念不想在錯過，所以蕭紫兮她不願再放手。

「絮兒雖不在人世可她依舊是在洛凡的心裡。」陸念笑著說道。

「洛凡？」蕭紫兮輕喚，整個身子竟有些顫抖。

陸念伸手將蕭紫兮擁入懷中「絮兒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遺憾，因為我的不勇敢，所以現在不願在重滔覆轍，紫兮可願給我這個機會。」

陸念鼓足了勇氣再一次向蕭紫兮表白。

許久不見蕭紫兮回答陸念這才放開手，拉開些距離看著蕭紫兮。

「紫兮你怎麼哭了？」陸念慌亂了，蕭紫兮竟是哭了「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是不是………」不能再接受我了？

蕭紫兮從來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面，時而哭時而笑，自己有多久沒有可以這樣宣洩自己的情緒了，習慣了偽裝習慣了做作，恐怕也只有在陸念面前能做這樣真實的自己了。

聽了陸念的故事蕭紫兮更多的是動容，絮兒，一個自己素未謀面和自己一樣喜歡陸念的人，絮兒？會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呢？

蕭紫兮很難想象如果那個叫絮兒的姑娘沒有死，陸念會不會立馬不要自己跑去絮兒的身邊。

活著的人永遠都比不上死去的人，這是當年爹和自己說的，只是到最後爹娘也死了，蕭紫兮淪落至此。

看來不論絮兒是是死活在陸念心裡自己是永遠都不及她了，蕭紫兮心裡只剩下苦笑。

陸念滿臉的緊張和憂心，蕭紫兮抬頭看了她一眼，接著抓過陸念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陸念痛的只抽氣，可是又不敢抽回手，就這麼讓蕭紫兮咬著。

過了好久蕭紫兮只覺得嘗到了血腥味才放開，陸念是疼啊，不過好在是上過戰場的人，什麼場面沒見過。

即便是那是受了重傷逼致懸崖邊也依然挺立，所以蕭紫兮咬她的這點傷怎麼好意思喊痛。

咬了陸念一口蕭紫兮心情也好了不少，沒想到陸念這塊木頭也這麼招人喜歡，在自己之前還有一個青梅竹馬。

「紫兮你到底怎麼了，別哭了好么？」陸念心疼極了，沒想到蕭紫兮聽了自己過去的事會是這樣的一個反應。也顧不得手上的傷，陸念只想好好安慰蕭紫兮。

蕭紫兮狠狠的甩開了陸念的手，扭過頭拿起絲巾自己擦了淚，這表現完全像是一個怨婦。

今日不僅是陸念顛覆了以往的形象，就連蕭紫兮這是這樣，這完全差別太大了，以往那溫柔且不動聲色的蕭紫兮去哪兒了？

說實話陸念也是半路出家，對於哄女人這種事也是一知半解，雖然好聽的話是會說，可是真遇到現在這樣的情況陸念又癟了。

陸念這邊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蕭紫兮已經自己舒緩了一些心情。

絮兒是陸念的過去，那麼自己會不會是她的現在和將來，自己和陸念還有將來么？

蕭紫兮又想到了那日那人和她說的話，以前不願去想兒如今卻不得不想。

「紫兮」陸念在她身後喚道。

「對不起。」

陸念的道歉竟是無奈，可是陸念又有什麼錯呢，感情的事本就無關對錯，喜歡上一個人愛上一個不會因為她的身份而改變，即使兩人之間有著深仇大恨也罷，違背倫常也好。

如果一段感情看不到將來，那麼我們就拋開一切只享受現在，也不妄真真正正的喜歡過，愛過。

陸念如果你我都能將仇恨忘卻，那時候我們才能永遠的在一起，只是我們能么？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寫太晚就直接睡了，今天早上發。

好冷啊，都結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