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只是把她當妹妹
白峰這一句話,嗆的張劍鋒沒有話說,察覺到了旁邊同夥神色,更是漲紅了臉。
仨年輕人望著老頭漸行漸遠的背影,過了半響,那個身穿青裘,名為古敬的少年咳了一聲。
「張哥,這老頭你不認識?要不…咱回去問問嬸子?」
「問個屁,老頭在胡咧咧!」張劍鋒急得跳腳,咬牙切齒,「走,回家了!」
「哥,咱回去可得瞞著點張叔,那死……那老頭子雖說穿著髒兮兮的,但拿不準身份。
萬一是嬸子老相好…呸,萬一認得嬸子,可不得了!」
「……」
……
「青陽鎮距紅葉村有十幾里的山路,這幾個人是從鎮上來的,跑的可不算近。」
白峰走了一段山路,停下歇息,砸開幾個野核桃,邊吃邊想。
葉語蘭和他倒不像張劍鋒三人想的那樣,有什麼好事者值得大書特書的八卦秘聞。
葉語蘭是紅葉村人,年紀比他小了兩歲,早年跟著他玩,關係不錯。
白峰年輕時候有幾樁的風流債,但不包括葉語蘭,老頭一直把她當成妹妹罷了。
至於別人怎麼想的,那他就不管了。
那個金眼玉佛,不值啥錢,不過是葉家的祖傳物件,說是辟邪,進山了能防止碰到野獸,白峰都戴過一陣兒,自是認得。
出嫁之後,葉語蘭全家搬到鎮上,沒再回村,所以幾年以來,都沒交集。
至於她在鎮上,到底有沒有聽到過白峰迴來的消息,那就不知道了。
杜二不時會到茅屋坐坐,說些前塵往事,講講一些熟人情況,所以白峰知道葉語蘭嫁對了人,日子過得優渥。
不過老頭子當年落魄回鄉,不會,也不願意主動攀那關係。
大黃哧溜舔了舔他,打斷思緒。
剛剛捱了一棍,叫聲凄慘,實則大黃受傷並沒多重。
這會兒恢復過來,在那發泄過剩精力。
加了一點氣血之後,確實硬朗了些,如果之前挨打,那身子骨,怕是會一倒不起。
白峰笑罵一聲,知道大黃意思,拿起刀來,肢解這頭獐鹿,扯下內臟,扔了過去。
「你個饞鬼!」
獐鹿的皮,雖然不如其他皮毛名貴,但也能值幾個錢,不能糟蹋了。
大黃尾巴飛快搖著,伸出舌頭,嗷嗚一聲,趴在白峰腳邊便吃,沒有叼遠。
白峰沒有生吃,等到歇息夠了,繼續下山。
山林裡頭,到了晚上,是野獸出沒的熱鬧時辰,沒誰敢在這兒過夜。
除非是嫌命長了。
「不過鎮上以及城裡有武師獵戶,通常看不上外圍這些獵物,都會到更深處,獵殺更厲害的猛獸。
他們應該會在山裡過夜。」
白峰少年時候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闖過山林,險些把命栽在那兒。
萬幸碰上的不是老虎熊羆,而是弱上一籌,攻擊性不算強的一種中型猛獸。
武師身份更高,當初他混跡的圈子,其實登不上檯面,接觸不到幾個武師,更不認識。
天色漸漸昏暗,白峰終於在徹底天黑之前,下了山崗,看到村子。
回到了家,歇息片刻,留著大黃看家,而他自己則是拿著一塊大好幾斤的肉,來到杜二家前。
炊煙裊裊,燈火搖曳,看來他家今兒吃飯較晚。
白峰站在籬笆外面,背著雙手,低沉喊了一聲,「老二!」
正在廚房燒火做飯的杜二聽到聲音,就像早年無數次的一樣,麻溜出來,到了院子,應了一聲,「大哥!」
你可算回來了,今兒下午我去你那幾趟,都沒見著你人!」
說著,就要去開院落荊門。
白峰提溜一串子肉,隔著籬笆遞了過去,「別開門了,送了肉我就走,不進去了。」
「咋恁多啊!」
紅葉村靠山吃山不假,但是上山捕獵,又豈是簡單的事兒?
尋常人家,還是看不到葷腥的,即便獵戶家庭,打到了肉,也會賣掉來換糧食,不會多吃。
大幾斤肉,可不少了。
眼見杜二不動,白峰皺了皺眉,「拿著。」
杜二撓了撓頭,乖乖接過手來,嘴裡一邊問道:「這啥肉啊?」
白峰臉上露出笑意,「今兒運氣不錯,碰上一頭獐鹿。」
杜二驚訝說道:「嚯!大哥,這玩意兒也能抓到?你這寶刀未老啊!
說來,我真好久沒吃過了。」
獐鹿的肉味道鮮美,是公認的,同樣,比著兔子野雞這些更為難打。
在城鎮里,價格可不低呢!
「想吃回頭再去我那拿。」
白峰說了一句,擺了擺手,轉身離開,「我先回了!」
「大哥,別啊,正好飯快好了,在這吃了再走!」
「不了,大黃還在家呢!」
白峰頭也不回,堅定拒絕。
杜二老伴幾年以前就死了,他家現在是杜二兒子杜強,更準確說,是兒媳婦阿梅當家做主。
去了平添麻煩。
白峰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一名男子從屋子裡出來。
這是杜強,個頭更高,面孔也更堅毅。
杜二老妻,是當初他們風光時候娶的,模樣周正,這個兒子杜強,遺傳老娘多些。
「爹,誰來了?怎麼聽著像白叔的聲音,你又拿饅頭給他了?
俺知道你倆當年好,可是咱們條件你也知道,以前拿些接濟白叔,那也沒啥。
可是今年收成不好,又要繳稅,家裡糧食不夠了啊。
今天給過一次也就罷了,又給,待會讓阿梅知道,非得……」
杜二最聽不得人說白峰,板著一張臉,哼了一聲,道:「你白叔是什麼人?
這幾年來,何時跑到咱家要過糧食?」
他走上前,一把將肉扔在水井旁邊檯子上,沒好氣道:「他是送肉來了!」
杜強嘟噥一句。「稀罕,這一年來,白叔可都沒怎麼打下來獵。」
阿梅聽到送肉,抱著一個孩子出來,「爹,白老……白叔不是不行了么?
之前我看到白叔走路都打晃了,還得要個拐杖,還能上山?」
杜二瞪了兒媳一眼,點上煙桿,啜了口煙,走回廚房,「強子,你把這肉洗洗,今兒吃了。」
一家人見了肉,歡喜不少,杜強應了一聲,「好嘞!
爹,這啥肉啊?」
「獐鹿!」
一向不肯吃虧的阿梅,這次沒有因為公公瞪眼回懟,完全看在肉的份上,何況還是獐鹿肉。
夫妻倆眼前一亮,「強子,上次吃這肉,還是幾年前,白叔剛回來那陣打的吧?」
……
白峰迴到了家,燒上了火,拿刀剁了十來斤肉,恰好加上今天採的木耳以及幾種菌子,弄滿了灶台上鍋。
也不怕多,反正他胃口大,正要試試飯量極限。
再說,還有大黃這個饞蟲在呢。
粗簡調味,蓋上蓋子,燉了許久。
肉熟了后,白峰先給大黃盛了一碗,然後自己才吃起來。
限於調料不足,烹煮較為樸素原始,但在白峰眼裡,卻是美味。
「可算正兒八經吃頓人飯了!」
大快朵頤,肉入肚中,化作一股極細極微的暖流。
吃了半鍋,白峰打了個嗝,伸了伸懶腰。
「這肉是好吃的,但是能量一般。」
吃了九死還魂草后,吃肉都有一種由奢入儉難的意思了。
「明天繼續上山,多獵多吃,總感覺下一點屬性快積攢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