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恩小惠,招攬嚴振東。
曹陽回到出租屋,把銀子丟到桌子上,狠狠踢了一腳凳子。
砰。
凳子被踢翻。
曹陽憤恨道:「李老頭,你清高,你善良。要不是我給你交學費,花一百兩銀子買了你的『哼哈二音』。你的拳館早就倒閉了。」
「拿著我交的學費,你吃飽喝足了。倒是站在道德高地來指責我。」
「真以為我不去你的八極拳館,就學不到高深的拳術了嗎?」
「佛山城裡的武術拳館那麼多,只要有銀子,我想學什麼拳術,就學什麼拳術。」
「何況,八極拳我已經學完了。我缺的不過是經驗而已。」
「沒了我曹陽,我倒要看看,還有沒有人去你的拳館學武,給你交高昂的學費。」
曹陽情緒煩躁,拿出《大學》手抄本,大聲朗讀起來。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
「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
「致知在格物。」
……
隔壁趙秀才的女兒聽見曹陽的讀書聲,笑著說道:「爹,那個曹陽讀書真好聽。」
趙秀才瞪了女兒一眼,說道:「曹陽四十歲了,比我年紀還大。他的年紀可以做你伯父。你可不要被曹陽吸引。」
曹陽練了八極拳的哼哈二音,每日拉伸筋骨,身上的氣質有了很大的改變。
曹陽的精氣神,比年輕人還要充足一些。
再加上曹陽本身就有點小帥。
雖然人到中年,反而讓曹陽有一種「大叔」的魅力。
曹陽身上那骨子裡的自信,很是吸引趙秀才的女兒。
曹陽每天讀書,聲音抑揚頓挫,鏗鏘有力。
她特別喜歡聽。
趙秀才和女兒認為,曹陽是一個正人君子。
他們還不曉得曹陽創建了鐵拳幫,帶著幾個無業游民專門找商販們收錢。
要是他們知道曹陽是鐵拳幫的幫主,干著欺壓商販的勾當,不知道會不會驚掉下巴。
……
曹陽手下的人,已經有二十九人,開始向十二條街道的商販們討要保護費。
每一家商販,一個月一百文,積少成多。
曹陽手下的人多了,但是他卻可以抽取銀子了。
曹陽統計了一下。
要是鐵拳幫有足夠的人手,可以向整個佛山城的商販們討要保護費。那麼自己一個月就可以抽取至少五百兩銀子的油水。
「自己的武藝還不夠強大。」
「我的哼哈二音呼吸法,只是入門,小成都算不上。我的呼吸法,差了點火候。」
「等什麼時候,馬步樁功和哼哈二音呼吸法,可以讓雙腿和手臂的筋脈肌肉變得敏感可控。我就能練八極拳的剛猛發力技巧了。」
曹陽已經把背上的肩胛骨練得敏感,可以控制肩胛骨和背的肌肉群。
除了脊柱,大腿,手臂,曹陽其他的關節韌帶,已經是很靈活。
以曹陽的估計,再過十來天的時間,自己就可以把渾身的骨關節和韌帶全部拉伸開。
曹陽的練拳速度快,效果顯著,精進之快,要是讓武術界的人知道了,一定會震驚。
曹陽之所以拳術能如此精進,是因為曹陽練武的時候專註、用心,不停琢磨。
練拳習武,不能使蠻力,需要思考,不停地微調招式和呼吸吐納,才可以達到最佳的效果。
……
數日後。
轟隆隆。
外面下起了大雨。
曹陽停下練拳,心中暗道:「我渾身的骨關節和韌帶,就只還有脊椎尾骨的兩節沒有打通。再過兩天,我就有信心把尾骨的關節全部打通。」
曹陽撐起了雨傘,走上街道。
曹陽要去見嚴振東。
這個時候的嚴振東,應該已經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一家滷肉店門口。
嚴振東和梁寬正在屋檐下躲雨。
二人衣衫被淋濕,像落湯雞一樣狼狽。
梁寬是跟著梅縣的戲班來佛山。他想要拜黃飛鴻為師。
黃飛鴻在廣東的名氣,非常大。
說起來寶芝林黃飛鴻,不管是杏林還是武術界,沒人不豎起大拇指。
寶芝林是黃飛鴻爺爺就開始經營。
黃飛鴻的父親黃麒英,將寶芝林發揚光大。
黃飛鴻不但繼承了黃麒英的武術,而且還繼承了寶芝林醫術。
梁寬要來寶芝林拜師,就是沖著黃飛鴻和寶芝林的名氣。
嚴振東看著滷肉店裡面掛著的鹵鴨鹵鵝和燒肉,吞了吞口水,眼神充滿了渴望。
嚴振東還是昨天中午吃了點東西,肚子早就飢餓難耐。
至於吃肉?
嚴振東已經不記得上一次自己吃肉,是什麼時候。
梁寬的情況好不了多少。
身無分文,戲班還沒有給工錢。
以嚴振東和梁寬目前的情況,想要不挨餓,除了偷和搶,怕是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殘酷的現實,能把一個好人,硬生生逼成為壞人。
曹陽打著雨傘,走到滷肉店門口,說道:「二位,站在外面淋濕了身子,很冷吧?進屋,我請你們吃東西。」
嚴振東和梁寬面面相覷。
是在喊自己?
曹陽走進了店裡。
梁寬說道:「師父,他是在叫我們?」
嚴振東疑惑道:「可能,是吧?梁寬,你認識他?」
梁寬搖頭道:「不認識啊。」
嚴振東也不認識曹陽。
不管了。
進店再說。
必須先吃飽肚子。
二人進來的時候,曹陽已經坐在了桌子邊。
曹陽說道:「坐吧。」
嚴振東和梁寬坐在了曹陽的對面,有點拘束。
曹陽點了兩碗滷肉面,說道:「先吃面。」
嚴振東和梁寬拿起筷子,大口吃起來。
兩碗滷肉面,只夠嚴振東和梁寬吃三分飽。
嚴振東是練武之人,還是暗勁高手,飯量驚人。
不過,曹陽沒有繼續請他們吃東西了。
曹陽是來招攬二人的,先給點小恩小惠就是了。
不會讓他們一次性吃飽。
嚴振東說道:「兄台,你我素不相識,為何要請我和梁寬吃面?」
曹陽說道:「介紹一下你們自己吧。」
嚴振東說道:「山東嚴振東。」
梁寬說道:「梅縣梁寬。」
曹陽點頭說道:「我叫曹陽。你們沒活兒干,吃不飽肚子,沒地方住。我正在招人,可以讓你們吃飽,讓你們有個住處。你們把我吩咐的事情做好,到了月底,說不定還有銀子拿。」
嚴振東眼睛一亮。
街頭賣藝,根本養不活自己。
剛到佛山的時候,嚴振東是心高氣傲。以為仗著自己的武藝,一定可以在佛山打出名堂,把嚴家的武術發揚光大。
身為習武之人,嚴振東做夢都想要在佛山有一家屬於自己的武術館。
可惜的是,事與願違。
現實太殘酷。
嚴振東一個外地人,毫無底蘊,沒有貴人幫助,想要教拳,又遭到佛山武術界的排擠。
他不但沒有屬於自己的武術館,反而流落街頭,挨凍受餓,差點餓死。
嚴振東對自己的要求,是越來越低。現在只要能吃飽肚子,他就心滿意足。
嚴振東說道:「曹陽,你想要我們做什麼?我怕自己做不來,耽誤了你的活計。」
梁寬也是一臉緊張。生活技能,他是一點沒有。沒有一技之長來謀生,就沒有立足之地。
曹陽說道:「會打架嗎?」
嚴振東點頭。
梁寬也連忙點頭。
在梅縣的時候,梁寬就經常跟人打架。
曹陽說道:「會打架就成。」
……
曹陽給嚴振東和梁寬租了一間很小的房子。
只能放下一張單人床。
嚴振東睡床。
梁寬就只能打地鋪。
住宿條件奇差。
但是比他們露宿街頭,要好百倍了。
梁寬躺在地板上,說道:「師父,沒想到曹陽竟然是鐵拳幫的幫主。曹陽可不是好人。我們不能給他做事。」
嚴振東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梁寬,你不是誠心拜我為師。我也沒有傳你拳術。你要是不想跟著曹陽干,可以離開。」
梁寬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沒能說出來。
理智告訴自己,不能跟曹陽同流合污,不能做幫派分子。可是,離開了曹陽,自己又能去哪裡呢?
繼續流落街頭嗎?
其實,梁寬還是想進寶芝林。
嚴振東說道:「我們已經是走投無路。先跟著曹陽干。不就是打架嘛,我在行。」
……
曹陽給嚴振東和梁寬買了新衣服,讓二人可以體面出門。
跟嚴振東交流武術,曹陽又學到了許多的經驗。
以後,可以讓嚴振東做陪練,曹陽相信自己的拳術會精進得更快。
當曹陽拉伸了脊柱尾骨最後兩個關節和韌帶,頓時感覺渾身通透。
下梯子的時候。
曹陽腳下一滑。
要是以前。曹陽肯定會跌倒在地。可是這一次,曹陽本能的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地。
曹陽回過神來,驚喜道:「剛才,我做了個後空翻?那可是高難度動作啊。這麼說來,我的身體素質、平衡感、柔韌性、彈跳力,已經足夠。我可以練習八極拳的發力技巧了。」
嚴振東不敢相信說道:「曹幫主,你真的練拳不到三個月?」
曹陽點頭說道:「確切的說,我練拳術只有七十三天。」
嚴振東說道:「不可思議。你這麼大年紀才開始習武,竟然能把拳術練得這麼好。」
曹陽說道:「我的武藝還差得遠。我不過是剛達到筋骨拉伸階段。拳術的發力技巧,搏殺技巧,我還沒有練習。真正動手打架,我還不行。走,我們去一趟寶芝林。」
……
寶芝林。
黃飛鴻正在給一個菜販做手術。
取出了鋼珠子彈,敷上止血金瘡葯,菜販總算是渡過了危險期。
菜販的臉色蠟黃,衣衫襤褸,弱不禁風。
曹陽一看,就知道他是營養不良。
曹陽說道:「黃師傅,他是被火槍打傷了?」
黃飛鴻看了陳康一眼,說道:「這位菜販大叔,去碼頭送菜。碼頭的洋船多,西洋各國的旗幟相似,讓人分不清。菜販大叔挑著蔬菜,上錯了船,遭到洋人士兵的射殺。」
曹陽說道:「哦,原來是個誤會。」
黃飛鴻說道:「就算是誤會,洋人也不該用火槍傷人。菜販大叔是運氣好。子彈要是偏移半寸,就會傷到內臟。我準備去和洋人理論,替菜販大叔他們討回公道。曹陽,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受傷的不止一個菜販,還有十多個人。只是傷勢沒這麼重罷了。
曹陽搖頭說道:「我就不去了。黃師傅,其實不用那麼麻煩。把事情告知衙門就行了,衙門肯定會處理好。咱們要相信衙門,相信朝廷。」
黃飛鴻一愣。
咦?
這話聽著,怎麼如此耳熟呢?
曹陽說道:「黃師傅,能不能再給我開一些葯膳滋補的葯?」
黃飛鴻點頭說道:「好。我這就給你抓藥。」
曹陽說道:「跌打葯,金瘡葯,也給我來一些。」
曹陽付了銀子,提起藥材,帶著嚴振東和梁寬就離開寶芝林。
豬肉榮望著曹陽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
豬肉榮說道:「師父,曹陽現在是鐵拳幫的幫主。最近鐵拳幫向商販討要銀子,搞得許多商販苦不堪言。」
黃飛鴻臉色一變:「什麼,曹陽是鐵拳幫的幫主?八極拳館的李師傅,就不管一管曹陽?找個時間,我得去和李師傅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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