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悲慘剛烈,我是壞人不流淚。
吃完了早飯。
嚴振東把沒有吃完的湯包和糕點打包,帶回去給梁寬吃。
曹陽吃不完的東西,是直接扔掉,不會打包。
到不是覺得沒有面子。
而是曹陽決定要開始做人上人,那就每頓要吃新鮮的飯菜。怎麼能吃剩飯剩菜?
誰知盤中餐。
粒粒皆辛苦。
那是對窮苦百姓的要求。
普通百姓必須節儉,節省每一粒糧食。
「人上人」卻是可以盡情浪費資源,並且要求普通百姓節衣縮食。
走出酒樓的時候。
曹陽對嚴振東說道:「嚴師傅,我決定給你租一間好點的房子居住。你和梁寬住在一起,有些不合適。」
嚴振東感動,說道:「謝謝幫主。」
曹陽點頭說道:「嗯。你去見梁寬吧。我先回去了。」
……
街道上,曹陽遇見了王匡。
見到曹陽。
王匡眼睛一亮,興奮道:「曹陽,你個老東西這段時間死哪裡去了?我是到處找你,找不到。」
曹陽似笑非笑,盯著王匡,冷笑道:「找我有什麼事?我的回鍋肉秘方,已經賣給了你們。我這裡沒你要的東西。你還想怎樣?」
王匡忽然仔細看了曹陽一會,說道:「曹陽,兩個多月不見,你個老東西,變化倒是很大啊。你不做乾飯鋪子的生意,又找到了新的財路?」
「說到回鍋肉秘方……你只是賣給我伯父。秘方可沒有到我的手裡。」
曹陽說道:「你想要秘方,可以去找你伯父。哦,你伯父有兒子,將來他的兒子要繼承豐喜酒樓,秘方當然要傳給兒子。沒你的份兒啊。」
王匡惱羞成怒,冷聲說道:「曹陽,少說屁話。我找你,就是要你把秘方寫給我。你的秘方已經是賣第二次,不再是獨家。我只能給你十兩,不,五兩銀子。」
曹陽走到王匡跟前。
啪。
曹陽狠狠打了王匡一耳光。
王匡被打懵了。
曹陽這老東西,竟然敢打自己?!
啪。
不等王匡回過神來,曹陽又是一記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
曹陽學拳之後,雖還沒有練習發力技巧,但是手臂沉穩,力氣在增大。
曹陽這兩記耳光,把王匡打出了鼻血來。
砰。
曹陽再次出拳,打在王匡的鼻子上。
「啊。」
王匡慘叫一聲,倒地。
曹陽用腳踩在王匡的臉上,冷聲說道:「王匡少爺,你想要秘方,沒問題,拿一萬兩銀子來買。你拿的出來嗎?」
「你個狗娘養的小崽子,年紀不大,心倒是挺黑。一開始你就欺負我是個外地人,要逼死我。我還沒有去找你報仇,你倒是先送上門來。」
「不過,我今天不會打死你。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玩。你就看我能不能玩死你。」
「你記得住了,我現在是鐵拳幫的幫主。回去好好準備,接受我的報復吧。老子不搞得你家破人亡,我就不姓曹。」
曹陽心中升起一股暴戾之氣。
一下子打死王匡,難解曹陽的心頭之恨。
等曹陽走遠。
王匡爬起來,憤恨道:「曹陽,你敢打我?我要你死!」
王匡奇怪的是,為何曹陽突然變得厲害了?之前曹陽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
……
曹陽請趙秀才寫請柬,他要給佛山城的各家武術館都送過去。
既然要打出名堂,那就要把聲勢高大,搞出儀式感來。
寫完請柬。
趙秀才問道:「曹陽,你是鐵拳幫的人?」
曹陽點頭說道:「沒錯。我不止是鐵拳幫的人,還是鐵拳幫的幫主。趙秀才,你是佛山本地人,對佛山熟悉。要不,你來我鐵拳幫做師爺,幫我出謀劃策,如何?」
趙秀才臉色鐵青,自己是堂堂的大清秀才,是讀聖賢書的人。
考科舉,做官老爺,是趙秀才的正當出路,自己豈能去跟著曹陽混幫派。
趙秀才沒好氣道:「曹陽,你走。我家裡不歡迎你。以後,你我就當不認識。」
曹陽點頭說道:「明白。你們是正人君子,是好人。我是黑心腸的爛人。你們嫌我臭,不屑與我曹某人為伍。」
趙秀才說道:「你知道就好。那本《大學》手抄本,是我親自寫的。你把書本還回來。」
曹陽說道:「好。我現在就回去把手抄本拿給你。」
《大學》里的內容,曹陽已經是背誦得滾瓜爛熟。
有沒有書本,對曹陽沒有影響。
何況,四書五經各個書店裡都能買到。又不是什麼獨家秘技。
曹陽離開之後。
趙秀才見女兒正在發獃。
她顯然是被曹陽的身份驚呆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曹陽氣質儒雅,讀書的聲音那麼好聽,居然會是一個幫會的幫主。
混幫會的人,不都是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樣子嗎?
趙秀才冷笑道:「女兒,你今天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了吧?我可是聽說,鐵拳幫專門欺負小商販。曹陽要是有種,去欺負青樓、煙館、賭場,我倒是會高看他一眼。可惜,他只敢欺負窮苦百姓。我們趙家雖然沒落了,但是我們是書香世家。你我千萬不要和曹陽有什麼牽扯。」
趙秀才認為,曹陽連壞人都算不上,他就是一個黑心肝的爛人。
他最不恥的就是曹陽這樣的人。
趙秀才的女兒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曹陽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是完全崩塌了。
……
曹陽剛開始創建鐵拳幫的時候,還有點怕別人知道自己是幫主。
人,都是有羞恥感,要面子。
李師傅把曹陽趕出八極拳館以後,曹陽的心態就有了很大的變化。
趙秀才討厭憎惡曹陽。
曹陽的心態就坦然了很多。
既然選擇走這條路,那麼就不要怕別人咒罵。
他們罵曹陽是爛人,只會欺負百姓商販。
可是,他們那些人,誰不是趴在百姓身上吸血?
至少,曹陽敢做敢認。
曹陽是真小人,是壞人。
要論陰險,玩陰謀詭計,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偽君子相比,曹陽給他們提鞋都不配。
曹陽暗道:「我的意志不夠堅定。定力不足。什麼時候,我對他們的辱罵和輕視,視若無睹,充耳不聞,我的內心就算是強大了。」
……
黃飛鴻帶著幾個武館的掌門人來到八極拳館。
這幾個武館的掌門人,名氣雖然沒有黃飛鴻響亮,但他們也是佛山武術界響噹噹的人物。
李師傅請他們坐下,說道:「黃師傅、蔡師傅、陳師傅、張師傅、廖師傅。不知你們今日登門是?」
黃飛鴻說道:「李師傅,我們這次來,是想要和你談一談曹陽的事情。」
蔡師傅點頭說道:「李師傅,你徒弟曹陽,建了個什麼鐵拳幫,糾集一群爛仔,到處收保護費,搞得十多條街道的商販苦不堪言。」
陳師父也說道:「曹陽是越來越過分了。今天下午,他竟然讓人來給我們武館送請柬,要我們去觀看鐵拳幫和岳家刀比武。哼,鐵拳幫算什麼東西,他有什麼資格參與武術界的事情?」
李師傅一臉茫然。
請柬?
比武?
自己怎麼不知道。
黃飛鴻說道:「李師傅,曹陽沒有給你請柬嗎?」
李師傅搖頭說道:「沒有。我沒有收到請柬。曹陽已經被我趕出拳館。他的事情,我管不了。」
張師傅笑著說道:「李師傅,不論你有沒有趕走曹陽。總之,曹陽是在你這裡學了拳術,沒錯吧?事情,你還是得管啊。要是你能把曹陽和鐵拳幫的事情解決,我們就接納你加入廣東武術界。如何?」
李師傅眼睛一亮。
自己的八極拳館為何一直沒有生意?沒有弟子來拜師?
就是因為佛山武術界排擠自己,認為自己是北方拳師。
要是八極拳館被廣東武術界接納,那麼自己的拳館以後就有弟子來學拳。有銀子賺,自己的生活就有了保障。
李師傅點頭說道:「好。我會去阻止曹陽繼續作惡。曹陽要是不改邪歸正,我收回他身上的武功。」
李師傅這是要清理門戶了啊。
張師傅、蔡師傅、陳師傅他們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了笑意。
一切都在不言中。
……
嚴振東這兩天在苦練拳術。
儘管他有信心擊敗岳家刀,但是準備充分一點,不會錯。
傍晚。
曹陽帶著嚴振東來到一家酒樓吃晚飯。
曹陽點了一桌豐盛的菜肴。
兩個人吃。
吃不吃得完,不是曹陽考慮的問題。
曹陽現在不缺生活費。只要有銀子,想吃什麼,他就點什麼。
曹陽說道:「嚴師傅,酒,咱們就不喝了。吃菜。」
嚴振東點了點頭。
只要能填飽肚子,喝不喝酒無所謂。
曹陽說道:「嚴師傅,明天就是比武的日子。到時候,佛山武術界的人,肯定會來一些。可能黃飛鴻也會來觀戰。我已經讓人給他們送去請柬了。」
嚴振東點頭說道:「幫主放心,我不會輸。」
曹陽說道:「輸,我們很可能就會失去一切。因此,你必須贏。既然嚴師傅你有把握,那這頓飯,就當是我提前祝你旗開得勝。」
就在此時。
一個青年跑到酒樓找曹陽。
曹陽眉頭一皺,不滿說道:「阿義,你有什麼事?慌慌張張。是哪一家商販不交保護費嗎?」
阿義是曹陽麾下的一個小頭目,管著十個人。
阿義說道:「幫主,出事兒啦。陳老闆娘死了。」
曹陽連忙問道:「怎麼死的?」
阿義說道:「昨天,陳老闆娘的鄰居,聽見她在屋裡凄慘哭喊,說這世道讓她活不下去了。今天早上,陳老闆娘沒有出攤賣早餐。」
「就在剛才,被人發現她家的四個孩子,還有丈夫,全部中毒身亡。陳老闆娘自己也上弔死了。」
曹陽身體一顫,手在發抖,筷子都拿不穩。
陳老闆娘指著自己咒罵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曹陽清晰地記得她那剛烈潑辣的樣子。
陳老闆娘最大的孩子七歲,最小的孩子不到一歲半。
陳老闆娘,竟然毒死了傷病的丈夫和四個孩子,然後,自己上吊,自殺了。
死,也要帶著一家人上黃泉路。這是何等的絕望啊。
啪嗒。
曹陽的淚水滴落在了精緻的白瓷碗里。
「嘿嘿。死了?死了好啊。」曹陽吃了一口菜說道,「死了,就不再受苦,不再受窮。挺好,挺好的。」
曹陽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自己是壞人,是惡人,是爛人。
自己怎麼能流淚?
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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