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蘇瑾的手在邢空眼前晃了晃「還沒醒酒呢?」
「哦——。」邢空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了,揉了揉額頭,蒙頭躺下,嘟囔著「大半夜的,還不睡覺,瞎鬧什麼。」
「來敵人了,我能睡得著么。」蘇瑾也躺下,但是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長吁短嘆的。
「聽話,快睡吧啊,我腦袋疼。」邢空拍了拍蘇瑾,伸手把她圈到懷裡「哪有什麼敵人。」
「怎麼沒敵人,這是什麼?」蘇瑾捏著那兩張電影票,一邊推開邢空,一邊一把把票塞到邢空懷裡「李慕,約你去看電影,票都送來了。」
邢空打著哈欠,眯眼看著電影票上面的小字,轉手扔到床頭柜上「這孩子——。」
「什麼孩子!我對她忍一時她就得寸進尺,我退一步她反倒變本加厲了。她在這樣公然挑釁,我明天就給她爸打電話,還沒人管得了她了。」蘇瑾拽過被轉身。
「她渾她的,我們不搭理她不就完了。老首長的女兒,怎麼好意思撕破臉呢?」邢空從身後摟上蘇瑾,嗅到熟悉的體香,安心的出了口氣,打了個哈欠。
「這是原則問題。她還政治處主任呢?誰教的她破壞別人家庭和婚姻還這麼理直氣壯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蘇瑾用肩膀抵了抵邢空「一身的酒氣,離我遠點!」
「不要殃及池魚啊,我是無辜的。」邢空嬉笑著將手探進蘇瑾的睡衣,見蘇瑾回頭瞪她,忙貼了過去說:「我給你撓撓背。媽搬樓上去了?」
「嗯,然然得有人看著。」被邢空不輕不重的撓著背,蘇瑾舒服的眯上了眼,慵懶的說著。如她所料,邢空撓著撓著就變成了愛撫,撓著撓著就從後背到了前胸。
邢空急切的扳過蘇瑾,將蘇瑾壓在身下親熱起來。
突然蘇瑾揪住邢空向下探的手「去洗手!」
邢空怔了下,喘著粗氣,點點頭「好。」說完麻利的爬起身,披了衣服下了床。這時,床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喂?」邢空沒好氣的拎起電話,喊了嗓子,心想這麼晚了誰呀,結果對面傳來熟悉的李嘯的聲音「邢驢子,困下了么?」
「哦,首長啊,沒沒呢,還沒睡呢!」邢空轉回身給床上的蘇瑾遞了個眼色,蘇瑾無聲的嘴上做了個「李嘯?」的口型,邢空點點頭。
蘇瑾從床上起來,就要拿話筒,被邢空擠眉弄眼的攔住,安撫著。蘇瑾在她懷裡,聽著李嘯都說了什麼。
李嘯詢問了下邢空最近的工作和生活的情況。最後說,過幾天是女兒李慕的生日,以前自己每年都會去陪她看個電影,現在自己遠在北京,希望邢空能抽空代替他去陪李慕看場電影。
「哦,這樣啊,那行那行。」邢空臉上為難的擰了擰眉毛,嘴上答應著。
蘇瑾指了指她,掐了她一把,緊接著朝著電話喊著「李首長吧,我是小蘇啊。您和高英大姐最近身體都挺好的吧?」
「小蘇同志呀,我們都挺好的,挺好的。」電話里傳來李嘯對蘇瑾的回話。
蘇瑾順理成章的從邢空手裡接過話筒,柔著聲說:「聽說過幾天慕慕過生日了?是,您和高大姐也不在她身邊,再大也都是孩子,一個人在這邊。想看電影呀?好的好的,我跟老邢陪她去看。看您說的,這有什麼呀,應該的應該的。」
又寒暄了幾句后,蘇瑾掛了電話,邢空正愣愣的瞅著她。
「看什麼看,不願意?」蘇瑾感覺有些冷,轉身上了床。
「沒有沒有。」邢空連連搖頭「就是覺得,怎麼女人變臉都比翻書還快呢。而且,姜還真是老的辣。」
「你不是女人?」蘇瑾躺在冰冷的被窩裡,「嘶嘶」的抽了口冷氣兒「你說誰老?快去洗手啊,冷死了。」
邢空洗完手回來,被這麼一折騰,弄的睡意全無,躺倒床上說:「可就兩張票啊。」
「那我不管,你要想去,就得帶著我。」蘇瑾毫不讓步的說。
「不就是場電影么,看完就回來了,我還能跟她跑了還是咋的,你說你。」邢空不是很理解,在這件事情上蘇瑾的執拗和小心眼兒,甚至還動用了些小心機,這完全不像她了。
「今天是電影,明天指不定是什麼呢。」蘇瑾摸了摸邢空的臉,老謀深算的笑笑「我要讓她明白,你從裡到外,從上到下都是我蘇瑾的。對我的主權有任何的挑釁和侵犯,我都會堅決予以反擊,絕不姑息。」
邢空自豪的點點頭「嗯,別說,被蘇瑾同志捍衛的感覺真好。」
「是么?還有更好的呢。」蘇瑾有些調皮的咬上了邢空的下巴。
再說多吉送簟秋回去的路上,簟秋從身後為多吉攬著開懷的外套。多吉單手扶著車把,另一隻手捂上簟秋的手「穿了毛衫,不冷。」說完把簟秋的手塞到自己上衣口袋。
簟秋將頭靠到多吉的背上,聽著她的心跳,很安心。悠悠的說:「多吉,你會一直對我這麼好么?」
「不會。」多吉斬釘截鐵的回了句。
簟秋抬起頭,看著她的項背「為什麼?」
「因為——。」多吉故意拉了個尾音「會越來越好。」
簟秋聽后笑了笑,繼續靠在了多吉的背上。
「會比邢空對蘇瑾還好。」多吉開心用力的登著車。
「我們不跟她們比。」簟秋說。
多吉搖搖頭,由衷的說:「並不是比,邢空的確做的很不錯。值得人佩服和尊敬。」
「想過結婚么?」簟秋問。
「每天都在想,又不敢想。但是看到邢空和蘇瑾,又敢想了。」多吉呵呵的笑著,有些犯傻的說。
「如果沒有她們,我想我不會接受你。我承認,有段時間,我在逃避你。也沉溺在對邢空莫名的怨氣中,比較自閉。」簟秋回憶著,攬著多吉的手臂緊了緊「是蘇瑾一直在開導我。我才知道,其實那些年,她心裡很苦。」
多吉隔著口袋拍了拍簟秋的手,安慰著說:「蘇瑾外表給人感覺很疏離,但是內心感情世界其實很豐富,既真誠又願意去幫助人。」
「她說她那時面對邢空的追求,不能接受,內心的煎熬也沒辦法對別人傾訴,一直很無助。她不想我走她那些老路,比起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世俗上的一些東西,微不足道。她還說,在這方面,她顯然是沒什麼悟性的。」
「哈哈哈,蘇瑾內里也是個很風趣的人嘛。」多吉車子一拐,進了簟秋家的院子。
「那,決定了么?」簟秋等車子停穩后,從後座上下來,站到前面正視著多吉。
多吉肯定的點點頭,有些激動的握過簟秋的手「決定了,我們結婚吧!不管以後有什麼,都能一起面對。還有邢空她們,我們都相互幫襯著。」
「好,那什麼時候?」簟秋笑著應了。
「五一怎麼樣?」聽簟秋答應了,多吉看了看天,愉快的說:「要好好籌備一下,請大家都來。」
「好。」簟秋幫多吉繫上上衣的扣子,想了想又說:「那你要自己去跟我媽說。」
「今天晚了,就不上去了。」多吉說:「總是要正式些,明天下班后,我早些過來。」
「那我,上去了?」簟秋有些戀戀不捨的在多吉身邊晃了晃,與她拉開距離,朝樓道走過去,站到台階上停下來,對多吉揮了揮手「路上慢些。」
「好,上去吧。」多吉催促著她,指了指樓上陽台亮著的燈,余母已經在陽台張望了。
簟秋轉身上了樓,多吉在樓下一直抬著頭看著簟秋家,直到簟秋出現在陽台跟她揮手,她才轉過自行車,哼著歌騎車走了。
第二天一早,邢空讓純純把李慕叫到家裡。
書房中,邢空正襟危坐,李慕進來后習慣的擺弄著她桌子上的模型「怎麼了?一臉嚴肅的。」說完看了看書房「我沒走錯啊,這是你家,不是機關辦公室吧。你要跟我談工作?」
眼看著李慕就要繞過辦公桌到自己身邊,邢空指了指她「你你,你給立正站好。」
「你可真沒趣,你怕什麼啊?」李慕嘟囔著嘴,放下手中模型,扒拉著書桌上的兩張電影票「哦,是這事啊,咱們什麼時候去?」
「去,可以。」邢空表明立場的說:「你過生日么,我當叔叔的陪你看個電影,沒什麼。但是,蘇瑾同志,對這個電影也很感興趣,希望能跟咱們一起去。」
「我過生日,她去幹嘛啊?」李慕失望的皺著眉。
「要麼三個人去,要麼不去,你選吧。」邢空拿起辦公桌上的文件,一頁頁的翻閱著,把李慕晾在了一邊。
「不去就不去,跟別人看去。」靜了半刻后,李慕拿起電影票快步推門出了去。
出門時跟門外站著才要進來的一個幹事撞了個滿懷。李慕瞪了那人一眼,看也沒看,氣憤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