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彼此就刻在骨血里(一更)
楊樾竄入人群中。幾個小丫頭身材靈活,朝氣蓬勃,很容易就融入了人群中。
藝術系的女孩子,沒幾個不漂亮的,才沒一會兒,她們一群人身邊就接二連三的湧出來一大批狼。
若是在以往,楊樾可能早就打退堂鼓了,但是今晚是真的醉了吧。明知道這些人不懷好意,也還是跟隨著音樂放肆的擺動著身形。
她穿的是一條蝴蝶刺繡的短裙,扭動身子的時候,裙擺飛揚,整個人像極了一隻翩然的蝴蝶,生動又充滿活力。
季禹森的視線穿透人群,直朝她投射而去。
在又一個男人朝她身上貼過去,有意無意的吃著她豆腐,她也全然不退的時候,面色更是變得僵冷無溫。
手裡的酒杯,差點被他直接捏碎。
「禹森,我有點醉。」
姚薇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身子賴進季禹森懷裡。
季禹森單臂一攬,將她扶起來,「我讓人送你回去。」
姚薇身子一轉,雙臂攬住他的脖子,那雙眼有些迷離的看著他,「我不想離開你……真的,我想和你多呆會兒,能呆多久就多久……」
季禹森心裡有些煩亂。
不知道是當下的氛圍,還是舞池裡某個掐著他命門的小傢伙。
「你今晚喝醉了,走吧。」季禹森一手牽住她,一手拿過她的外套替她披上。
姚薇突然踮起就親他。他一愣,只是那麼一秒,便下意識將她推開。
幾乎是立刻要轉身朝舞池看過去,可是,姚薇捧住他的臉,將他一把掰了過來,不准他到處看。
「看著我,只看著我,對你來說真的就那麼難么?」姚薇問,幾乎是低聲下氣的語氣。
她習慣了驕傲,在誰面前不是一副大小姐的模樣,可是,在他面前,偏偏什麼都放下了。
「姚薇……」
「你真的就那麼愛她?為什麼每次只要她出現,你的眼裡就再容不下我?」女人都是很敏感的動物。
自他見到楊樾的那一刻起,她的視線也是長久的在她身上打轉,難以撤開。
看她那樣年輕鮮活的模樣,連她都覺得嫉妒。哪個男人不會喜歡新鮮的東西?
「你這麼喜歡她,那她對你感覺又怎麼樣?你看……就算我這麼吻你,她也絲毫沒有感覺……她依舊跳她的舞,依舊勾.引那些年輕的小男孩……」
季禹森拿開她的手,側目去看,果不其然……
她在舞池裡,翩翩綻放。
那張年輕甚至還帶著稚氣的臉,在燈光下帶著他覺得刺眼的笑和讓男人輕而易舉就沉淪的迷離。
她周圍聚攏的男人亦是越來越多,可是,她卻絲毫不介意的樣子。
扭動著舞姿,越發的妖嬈、媚惑……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楊樾嗎?
胸口,堵得厲害,沒有再看下去,扯住姚薇從酒吧出去。
姚薇喝得醉了,搖搖晃晃的,他幾乎是半摟半抱的將她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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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雙人影一起消失在酒吧的時候,楊樾驟然停下動作來。
身體的力氣彷彿被猛然間抽空,沒有了剛剛的活力和媚惑,她成了一個沒了生命的布娃娃。
就那樣怔忡的站在喧鬧的舞池中,木然的看著那抹身影。
時間,彷彿在那一刻定格。
他擁著女人的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她的眼裡。
也一寸一寸,凌遲著她顫抖的心。
她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會在再見……
更沒想到,他們再見,竟然是這樣匆匆離別……
「樾樾,沒事吧?」向楠發現了她的不對勁,過來問。
向楠明顯也是玩得正在興頭上,面上的激動掩不住。
楊樾不想掃她的興,只把兩手做喇叭狀抵在她耳邊,揚聲說:「沒事,我去上個洗手間,你們繼續跳!」
「好,等你回來!」向楠也高聲回了一句,聲音很快就淹沒在噪雜的空氣里。
楊樾從舞池裡跳下來,她有些狼狽的把自己摔到卡座的沙發上。
昏昏沉沉的。
閉上眼,卻是他和姚薇接吻時的畫面,不斷的在腦海里轉。
那種感覺,就像一隻大手在不斷的揉捏著她的心,像是隨時要把她整個人都一併揉碎一樣,叫她喘不過氣。
桌上,還留著完全沒有兌果汁的洋酒。
她身上已經開始起紅疹,可是,那一刻就像是豁出去一樣,什麼都管不了,什麼都顧不了,舉著瓶子就開始喝。
喝得很急。
嗆了。
苦澀而冰冷的液體,從喉管滑下去,叫她整個人都難受到了極點。
今晚這一別,也許……
就成了永遠。
待她學成歸國,已經是兩年後。
那時,也許季禹森這個人,會在她心裡越來越模糊,最後模糊到只剩下一個點……
那時,也許她已經在國外找到另一個可以慰藉她、陪伴她,和她一同成長的男朋友……
那時,也許他已成婚。會有個漂亮懂事的妻子,生個可愛的孩子……
想到這,她突然狼狽的趴在沙發上,淚如雨下。
這就是她能勾勒出來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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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季禹森將姚薇的車鑰匙拋到代駕的手上,交代了地址。
姚薇心裡不舒服,借著酒勁,一直牢牢拖著他的手,「禹森,陪我回去,求你。」
「回去好好睡一覺,有什麼話清醒后再說。」
季禹森將她塞回車內。
和姚薇現在算什麼關係?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她時常應母親的約,一個星期好幾回的往他那兒跑。
看她如此殷切,母親又很喜歡的樣子,季禹森有時候真會忍不住想,就和姚薇過一輩子,平淡無奇的,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可是……
安靜下來,那顆心,終究是騙不了自己。
一個男人,這輩子若是娶不到自己愛的女人,活著,還有意義么?
哪怕,娶回來的那個女人不愛自己,那又如何?
至少,生活還有奮鬥的動力。
姚薇的車走了,他轉身問一旁酒店的保全,「這邊最近的藥店在哪兒?」
「離這兒大概也有兩分鐘的路程。」
兩分鐘?
季禹森沉吟了下,抽了幾張鈔票塞到對方手上,「買一支過敏靈回來,剩下的都算小費。越快越好!」
買支葯而已,就給了幾百塊的小費,沒有誰不願意跑這一趟。
那人連聲說著謝謝,跑走了。
季禹森靠著酒吧前方的羅馬柱,點了支煙,抽著。
狹長的眸子眯起,視線就落在酒吧正門處,面得那小丫頭出來了,他卻沒見到。
他一心都在那丫頭身上,絲毫不知道自己此刻慵懶又迷離的模樣有多麼的招桃花。
從酒吧里出來的每一個女人都忍不住在他身上視線流連,而後,駐足多看上幾眼。
季禹森那時候就在想……
就他這樣的,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何偏偏就栽在她一個丫頭手裡?
自己能帶給她的,真的就只有激情,沒有愛情?
想起那晚,她那些言論,他嗤了一聲,把煙滅了。
保安已經快速的跑了回來,「季先生,您要的葯!」
「謝了。」季禹森拿了葯,重新走進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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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去,自然是立刻在舞池裡找人。
找了一圈沒有。
擔心是自己錯過了,耐著性子進了舞池。免不了的,一群女人近乎饑渴的往他身上貼。
他沒耐心,一律是一手撥開。
沒看到楊樾,倒是見著了向楠。
季禹森一步過去,將她身邊圍著的那些男孩揮開,問她,「楊樾呢?」
向楠看了季禹森一眼,指了指她們卡座的位置。
季禹森一看,昏暗中,她整個人就軟軟的趴在沙發上。
旁邊,不少男人已經在伺機而動。
她半伏在沙發上,胸都露出來一半,裙子不長,一雙雪白的大腿袒露在空氣里,簡直就是惹人犯罪。
季禹森心上有火。
她就這麼不管不顧,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你們都早點回去,她人,我帶走了。」季禹森和向楠說。
「等等!」向楠攔了他一下。
季禹森回頭看她。
她想起明天楊樾就要走,去奧地利,今晚能讓他們在一起也是好的。楊樾對他的心,她是看得明明白白。
「算了,沒事……」楊樾想了一下,又道:「她最近心情不好,今天尤其是,你好好安撫一下她,別和她吵架了。」
「他怎麼了?」季禹森問。
向楠本想說楊樾要去奧地利的事,可是,楊樾自己都沒說,她這說了不是給她添亂么?
只好說:「你自己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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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禹森沒和向楠說什麼了,大步朝楊樾走過去。
她又喝了不少酒,整個人有些不省人事的趴在那兒。
周圍剛有男人想要上來,因為突然出現的季禹森而退開了。
「楊樾。」他試探的喚她一聲,語氣有些硬。
他是氣她。
氣她這樣不知節制的把自己喝成這樣。
以前在酒吧里不是沒吃過虧,現在居然還敢這樣放肆。
但是,楊樾沒理會她。像是睡過去了一樣。
季禹森無奈,兩手抄在她腋窩下,將虛軟的她一把扶起來。
她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被他這樣扶起來,她身子就軟軟的朝他貼上去。
他站著。
她軟著身子靠著他。
小小的臉蛋好死不死的就貼到了他最敏感的地方。
而且,她還絲毫不知,極其不安分的在那周圍蹭來蹭去。
季禹森頓覺氣血倒流,攬著她的手也僵硬了些。
在她面前,他原本就沒什麼克制力,現在她這麼一撩撥,他當下就有了反應。
「楊樾!」
他兩手摁住她的肩,想要將她推開一點。聲線隱隱有些不穩。
可是,楊樾這會兒正睡得昏沉。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哪,又在做什麼,她只知道周圍里滿滿的都是那令她心動的氣息,還有讓她安心的溫度……
恍惚間,感覺到有力道要把自己推開,她難受的嗚咽一聲,兩手索性將他抱得更緊了。
手心抱著他結實有力的臀,抱得牢牢的。
臉更緊,更密合的貼上去。
他咬咬牙,哼出一聲,平時也沒見她如此熱情。
這丫頭就是個妖精!
彎身,將她的小臉推開一些,她不開心了,鬱悶的半睜開眼。
模糊的光影下,似乎見到一個熟悉的輪廓,她傻笑一聲,只覺得自己現在是在做夢。
因為……
記憶里,他已經跟姚薇一起走了,是絕不可能出現在這兒的。
剛剛那些畫面,從腦子裡倒騰出來,她就覺得痛。
刺著她的心,火.辣.辣的。
她搖搖晃晃的起身,反倒把眼前這個『虛幻』的男人抱得更緊了。好像只要自己鬆懈一點,他就會就此離開一樣。
「你不要走……」
她破碎的呢喃,一聲聲的挽留,都是來自於心底最深的地方。
季禹森心裡是說不出的滿足,難得見她如此主動。
修長的手指抵住她的下頷,將她抬起頭來。
她迷離的眼對上他,季禹森仍舊有些不自信的問:「樾樾,看明白了,認得我是誰么?」
那樣的嗓音,在這樣的氛圍里,帶著讓人迷醉的磁性。
每一個字,都像落在她心湖上。
她胡亂的點著頭,心裡那根壓抑的感情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好的發泄口,唇胡亂的就往他唇上貼。
他瞳孔一縮。
昏暗的光影下,眼底迸射出危險的暗芒。
她吻技真的不怎麼樣,貼著他的唇,胡亂的摩擦著,都快要將他的皮磨破了一樣。
可是,即便如此……
季禹森發現自己還是被她不爭氣的挑起了火。
容不得她如此緩慢的廝磨,大掌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俯首,深吻下去。
吻得纏綿、深刻,甚至吮出曖昧而清脆的聲響。
他把她抱得極緊,要把她整個人都勒進血骨里一樣緊。
血液直衝身下最敏感的位置,他才從她唇上退開一寸,迷人的眸子把她看定了,灼熱得像是要將她融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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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還會有更新,今天盡量多更點。
ps:新文開在那,會等這邊完結了才填坑,小白不會一心二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