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他後悔了
事實上，根本沒什麼甜甜的戀愛。
顧湛上了馬車以後老實的不得了，只是擁著冷瀾之睡了一宿覺。
冷瀾之本以為自己會激動的睡不著，可每次在他懷裡，她都格外安心。
起先確實有些激動，可慢慢的她就平靜了下來。
然後，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
冷瀾之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身側空無一人。
流紗掀開帘子進來，冷瀾之欲言又止。
不等她說什麼，流紗便笑道：「典司大人有事出去了一下，馬上就回來。」
話音剛落，外面就響起了羽聞湛的聲音：「公主行了嗎？」
流紗笑道：「大皇子，公主剛醒呢。」
羽聞湛掀開帘子進了車廂，手中拎著一個食盒。
他從流紗手中接過水盆：「我來吧。」
流紗笑著跳下了馬車。
顧湛先洗凈面巾遞給冷瀾之，待到冷瀾之洗完臉，他才打開食盒：「附近沒什麼好的酒樓和客棧，我便只能借用了一家農戶的廚房做了這些吃食，有些簡陋，公主先委屈一下，等到了京城便有御廚伺候了。」
食盒裡都是些清湯小菜，雖簡單，但飯菜色澤誘人，還冒著熱氣，能看出這是做好出鍋后就用最快的速度送來的。
「你一大早離開，就是去請人做這些了？」
羽聞湛「嗯」了一聲。
「一起吃吧。」冷瀾之要將盤子擺上桌。
一隻修長的大手卻是比她更快，不多時便將飯菜布好了。
冷瀾之抓住那人要抽離的大手，只見黑色袖口上的銀線刺繡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黑色。
指尖輕輕抹過那黑色的痕迹，瞬間就在她潔白的指尖留下了相同的烏黑。
冷瀾之雖然不做飯，卻也見過別人做飯，更見過廚師不小心沾上了灶膛的灰，她心下一動：「這些東西，是你親自做的？」
羽聞湛輕咳：「嗯，味道比不上御廚和文娘子，公主不要嫌棄。」
冷瀾之夾了一口青菜，咀嚼片刻，只覺得這菜十分爽口，且帶著一絲微微的甘甜，雖然沒有放任何多餘的佐料，卻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她這一路盡吃乾糧了，如今難得能吃上一口新鮮的蔬菜，只覺得這是人間的美味。
「很好吃呢。」
羽聞湛看著女子亮晶晶的眼眸，知道她是在真心誇讚自己，並不是又言不由衷地奉承。
可，正是因為如此，她反而越發心疼。
她自小便錦衣玉食，上桌的食物全都是精心烹調過的，即便只是一道簡單的炒青菜，也是用吊好的雞湯調味。
她竟然能從沒有放任何多餘的調味品的炒青菜里吃出美味，足以說明她這一路的辛苦。
若非是為了他，她也不需要吃這些苦。
他又是心疼又是感動，隱隱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
他不該讓她來的。
「阿湛，你怎麼不吃？」
見羽聞湛只是看著自己，卻兵部動筷，冷瀾之有些疑惑，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妝容不妥當？
羽聞湛垂眸：「好，我們一起。」
事到如今，再後悔也無用。
他能做的，便只有好好愛護她，讓她往後餘生不會因為遠離故土而後悔，而怨恨自己。
吃過早飯，羽聞湛便帶著他的人隱藏到了暗處。
冷瀾之則是讓人叫醒了那些昏迷的驚羽帝國士兵，並告訴他們，昨晚在他們睡著之後有敵人來襲，殺死了他們昏睡中的同伴。
驚羽帝國眾人頓時陷入了倉皇。
比普通驚羽士兵更慌亂的是冉寶方。
「怎麼回事？」
他看著伽羅公主那張美麗又自信的臉，一顆心卻陷入了惶恐之中。
按理說，昨晚應該是他們的人和二皇子的人裡應外合、殺死盛國的送親隊伍，再將伽羅公主擄走，徹底破壞掉此次聯姻的行動！
可是為什麼他會毫無所覺地睡到了天大亮？
又是為什麼，二皇子沒有出現？
哦不，不是沒有出現！
那些被殺死的黑衣人，或許就是二皇子的人！
冷瀾之和驚羽士兵說完昨日的事情，目光悠悠地看向冉寶方：「把他帶過來。」
冉寶方心中一突。
這個女人，莫不是知道了什麼？
不可能！
她只是一個女人！
女人都是頭髮長見識短的蠢貨，她怎麼可能看出什麼端倪？
或許昨晚自己這一行人只是睡得太熟了……
找了個連他自己都不信的借口，冉寶方勉強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然而，冷瀾之一句話就將他的鎮定打破：「昨天晚上，本宮粉碎了羽聞淵的陰謀。你猜，等他回京以後，會不會將你推出去當替死鬼？」
冉寶方面色一變，卻是強迫自己冷靜：「公主在說什麼什麼？卑職聽不懂。」
冷瀾之穩穩站在山崖前，一陣風吹來，她裙擺飛揚，飄出的淡淡冷香之氣令人的心忍不住安定了下來。
四周草木搖曳，就連她的墨發和裙擺也隨著冷風微揚。
唯有她不動如山，漆黑的眸沉靜又睿智。
她就那麼看著他，不憤怒、不嘲諷，也沒有任何輕視之色，彷彿只是在看著一件稀鬆平常的物品，而不是在審問。
可她越是沉穩淡定，冉寶方就越是心慌。
冷瀾之神色淡漠：「你不肯鬆口，無非就是因為你覺得羽聞淵會保住你。可本宮查過了，你不過是個四品中郎將，職位高不成低不就，他手下那麼多能人，隨隨便便挑出一個，都能將你替換掉。」
「而你此番沒有完成他交代你的差事不說，還留了一大堆活口……」
她展顏微笑，美麗絕倫的面龐上紅唇一張一合，出口的話卻如同利刃：「你們這些人，都得死……你若不信，本宮跟你打個賭，咱們回去的這一路上，肯定會遇到伏擊。」
她目露思索之色：「讓本宮猜猜，他會找什麼名目呢？嗯……我們這一路所途經的，大部分都是無人的荒野，屆時，他只需要派人假扮匪寇，便能順利地除掉你們這些活口，還不會承擔任何風險。」
「屆時，他美美地隱身了，而你們這些人，不但會死於異鄉，還會被扣上亂臣賊子的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