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賣考題？
一醉解千愁，一擲千金，紙醉金迷，令人完全想不到這是戰後的大唐、洛陽。
場中，一位胡姬正在跳舞。
她的舞姿，如天魔下凡，歌可裂空，舞可惑人，連大廳中寶相莊嚴的文殊菩薩，都彷彿動心一般，拈花微笑。
幾個洛陽權貴子弟，正為爭奪這最美胡姬花魁，激烈競價爭奪起來。
「波斯小姬，嘖嘖，這腰肢，這舞姿，太美麗了！比我家的黃臉婆，簡直美一萬倍啊。」
「胡姬美如畫，當爐笑春風！」
「這才是菩薩蠻啊。過去看到那些西域女子，哪個能跟波斯小姐相提並論？」
「我的，她是我的。我出一萬兩銀子，老/鴇子快給我安排。」
「一萬？你打發叫花子？我出三萬。」
「五萬，哼，沒見過錢吧？」
「我十萬！」
這些紈絝子弟，你爭我斗，都在為波斯小姬傾倒，不惜一擲千金也要爭風吃醋。
金錢，在此時失去了意義，漫天都是錢。
最後，領頭的一位肥胖紈絝，財力碾壓，用了足足十二萬兩白銀，買的波斯小姬春風一度的機會，樂呵呵站起來，對周圍鐵青著臉的同好們拱手：「承讓，承讓。」
他拍著肚皮，扭動肥豬一般的身體沖向小姬。
小姬咯咯笑著，敏捷躲開，但在他生氣之前，挽住他的胳膊：「貴人，你死樣。人家又跑不掉，今晚我是你的人。」
紈絝胖子轉怒為喜：「我就喜歡你這調調。」
秀士站起身來，走到這位紈絝胖子，壓低聲音道：「王大少？」
滿臉陰笑的紈絝胖子，一聽有人叫自己大名，立即板起臉：「你誰啊？別打攪老子雅興！」
秀士淡淡道：「你，不是要參加秋闈嗎？」
王大少臉垮下來，怒道：「馬德，誰告訴你老子要參加考試的？是不是老爺夫人讓你盯著我的？滾！春/宵一刻值千金，別攪我好事。」
他拉起波斯小姬，就向房間走去。
秀士跟在後面，不冷不熱道：「我不是你爹娘派來的。我只問你一句，想不想買考題？」
王大少眼波一閃，豬眼中閃過與肥胖決然不相稱的精明之色，卻冷哼道：「考題？做夢吧。現在離考試還有三個多月，皇上還沒出考題呢。你哪弄來考題？」
秀士警惕看了一眼波斯小姬，努努嘴，示意閑人勿近。
波斯小姬美眸閃過一絲精芒，淡淡噘嘴道：「王大少，你要拋棄人家？哼，人家轉頭就去找劉少爺了。」
王大少看到佳人嗔怒，急忙去哄：「別別別，你別聽這人胡謅。他哪有什麼真考題？就算有，也不可能在這種地方賣。」
秀士目光一冷，搖頭離開：「信則有，不信則無。」
王大少對一旁一個伴當，使了個眼色。
大戶人家的伴當，都是精明過人的角色，此人一聲不吭，跟了上去，與那秀士嘀咕了兩句。
整個過程，波斯小姬都只能遠遠站著，無人能看到、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王大少自然拉著美人，春風一度去了。
此人雖然財力驚人，但奈何本錢不行，很快就繳潰不成軍，昏昏沉沉睡去。
波斯小姬美眸一閃，卻警醒起來。
「小蠻姐姐，傳來命令，要我留意會試一切情報。」
「這秀士找到有錢大少，要販賣考題？」
「真的假的？」
她收到命令，開始留心。
雖然那賣考題的秀士異常警覺，但她相信情報隨後會乖乖送上門來。
片刻后，門外有人低聲叫王大少。
王大少睡得正香，模模糊糊不情願坐起來，罵道：「殺千刀的，鬼叫什麼？攪老子清夢！」
那伴當聲音傳來：「少爺，您讓小的辦的事，辦妥了。」
王大少色眯眯的眼神，立即恢復清明，咳嗽一聲：「等我出來。」
他瞟了一眼「沉睡」的波斯小姬，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他自然不知道，波斯小姬早已貓兒般溜到門邊，偷聽他與伴當對話。
伴當將一張紙，遞給王大少：「少爺，這是我買來的考題。」
王大少冷笑道：「你傻啊？他說是就是？距離考試三個月，考題根本還沒出吧？」
伴當認真道：「此人，乃是個中老手。他與我約定，之前不用咱們出一分錢，打個借條就好。」
「打借條？」
王大少皺起眉頭：「借條就可以了？萬一我不還錢呢？」
伴當微笑：「少爺請看，這是我按照那邊的意思，寫的借條。」
王大少打開借條，上面寫著「辛丑科秋闈會試第十名，王慶祥，向洛城富貴銀號掌柜張明軒，借銀一百萬兩。」
下面，是留給王大少的簽字之處。
王大少皺眉道：「第十名，這什麼意思？」
伴當壓低聲音道：「對面手眼通天，能量極大，不光賣考題，他們直接賣一甲的名次。」
「少爺請看。這借條上面，只寫了年份，但沒寫具體月份和時間，倒是寫辛丑科秋闈會試第十名王慶祥，您的大名叫王慶祥不假，但若他們給的這次考試考題不準，或者他們未能安排您為一甲第十名，那這借條就算是您的簽字，告到官府也不做准。」
「相反，若您出錢，真的考上了會試第十名，這借條上面自然就是您本人，欠他一百萬兩銀子。他拿著欠條來找你，就算數了。您金榜題名、赴曲江宴、事成之後，再給他一百萬不遲。」
波斯小姬眼神一凜。
她早就聽說過，科場群魔亂舞，弊病叢生，只是沒想到鬼蜮伎倆這麼多？
更可疑的是，為何對方如此篤定，自信，敢於只憑著一張借條，就給王大少考題，還能安排一甲前十名？
事後付款，這條件足夠優厚，讓任何人為之動心。
王大少嘖嘖稱奇：「事後付款？我現在一分錢都不用出？」
「不用！」
伴當點頭。
王大少冷哼道：「對方是什麼人？來頭這麼大？連一甲前十這種位置，都敢應承下來大包大攬？你查過他們來路沒有？」
能在一胡姬身上，一夜花十二萬兩，王大少自然不是什麼單純土豪省油的燈，在聖元大陸，有錢往往與有勢勾連在一起。
事實上，洛陽王家乃是名震中原的豪紳大戶，還是太原王家近/親別枝，有權有勢。
伴當篤定道：「我已經派人去查他們身份。但對方來頭很大，我查不到什麼來源。對方也警告我，買賣不成仁義在，咱不買可以，但若追根溯源，亂問亂打聽，就休怪他們心狠手辣。」
王大少搓著牙花子，沉吟不語。
對方能提前三個月，搞到會試考題，甚至大包大攬，直接安排名次，來頭、能量極其驚人，搞不好直接是宮裡的貴人。
在事後付款、自己不會被騙情況下，這種無風險之事，做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他陰笑道：「既然他們這麼厲害，能安排前十，格老子的，我不要一甲第十名，我要一甲前三！什麼價格？」
伴當看起來也老於世故，早已替主人打聽清楚，低聲道：「小的問了。前十的價格，一步一重天。第十一百萬兩，第九就要一百五十萬，每往上抬一名，價格多五十至一百萬。」
王慶祥大手一揮：「那就給老子安排狀元！老子有的是錢。多少都行。」
「但···」
伴當面有難色道：「我試探過，對方拒絕了，說仔細調查過您···您的才學，頂天也就能安排到這程度，再高，只怕殿試時會出問題。」
王慶祥勃然大怒：「格老子的！老師看不起我，同窗看不起我，我老子看不起我，也就算了。一幫收錢幫人作弊的，竟然也看不起我？」
伴當低聲道：「少爺，我看這些人來歷不凡，應該是手握大權、宮裡來人，人家求財的，不怕事，但也不想惹事。以老爺對您的期待，您若能考上一甲，已算面上有光，絕對能交代過去了。」
王慶祥轉怒為喜：「不錯。老爹天天逼我讀書讀書，還讓我學什麼杜預，都煩死了。還說什麼看人家杜預杜預的，狗幣杜預，窮酸書生，除了讀書他也幹不了別的，哪像我可以一晚上12萬銀子睡胡姬花魁？」
門后，波斯小姬冷笑一聲：「呆/子，你睡我？花12萬銀子，你也睡不到我。」
原來，波斯小姬擁有一種西域獨有的秘法幻術，配合酒中的秘葯，能讓王慶祥等票客產生幻象，以為春風一度，實際上只是在床上自娛自樂自嗨。場面莫名喜感。
「若是杜案首要我去，我情願倒貼十萬。」
一想起杜預，波斯小姬就兩眼冒著小星星，恨不得這就衝到杜預身邊，學著小蠻姐，伺候杜預。
王慶祥一錘定音：「那就這樣吧。只要不讓我讀書，還能考中/功名。我倒是怎麼都行。不過100萬兩，簡單的很。」
伴當大喜：「好咧，我這就去請那邊過來交易。」
波斯小姬透過門縫，使用西域女蠻國秘術龜息功，將自己心跳呼吸都降低到極限。
作為女蠻國系統訓練過的菩薩蠻，她擁有各種刺探情報專業技能，或許在護衛上不如崑崙奴，刺殺上不如高/麗女，但作為大唐三寶，菩薩蠻自有其驕傲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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