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不出茅廬,遙控天下!
死屍,堆積如山的死屍。
到處都是屍山血海。
大唐傷亡慘重,蒙元同樣傷亡不輕。損失都要以十萬計。
此戰,大唐先敗后勝,蒙元先勝后敗。
大唐損失了十四萬將士,但蒙元同樣損失了十來萬精銳。
相比之下,貌似大唐吃虧多一點,但鐵木真回去卻吐血了。
大唐都是臨時徵召的農民兵,很多都沒有受過嚴格訓練,成本極低。
大唐人口億兆,這種普通的徵召府兵並不缺乏,一聲號令又能召喚出數十萬。
但蒙元傷不起啊。
死的,都是蒙元的騎射/精銳,各個部落派出的最強戰士。
蒙元地處寒冷,人口偏少,別說一死十來萬,就算死個一兩萬,都會傷筋動骨。
鐵木真打仗這麼多年,從未遭遇過如此慘烈的損失。
就算他勉強贏了大唐,也是不足誇的慘勝。
而大唐裴十二,一戰成名。
他依靠杜預留下的錦囊妙計,還有【燕歌行】,將唐軍從必死境地挽救出來,甚至打得名動天下的成吉思汗鐵木真灰頭土臉、損失慘重,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躋身名將之列。
當然,每一個大唐人心中都清楚。
此戰最關鍵的,還是【燕歌行】,還是杜預。
若非杜預留下這保命底牌,王炸,丟在鐵木真臉上,力挽狂瀾,將崩壞的局面硬生生扳回來,只怕大唐這次真的要完了。
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的李泌,遺臭萬年,成為了與趙括、馬謖並列的三大「名將」。
嚇出一身冷汗的皇帝、太后旨意,隨後就到,嚴令李泌馬上移交軍權,將軍隊交給裴十二,滾回長安來。
同時,重重封賞裴十二,晉位冠軍侯,節制關山諸軍,統一調度眾軍,與蒙元抗衡。
膝蓋中了一箭的鐵木真,回到黃金大帳后,長考了一夜,果斷下達了一個眾人不解的命令。
撤軍。
一夜之間,蒙元全軍撤的乾乾淨淨,如同他們來的一樣。
來的突然,走的果斷。
鐵木真甚至連辛辛苦苦打下的前線堡壘,也不要了,蒙元各族,妖蠻大軍如退潮般飛速離開。
大唐,轉危為安。
消息,傳回長安。
大唐舉國歡騰。
雖然損失慘重,但大唐作為防守一方,此戰乃是不得不打,對國內容易交代。
再說,蒙元乃聖元第一強國,野戰無敵,連號稱軍事強國的大秦都畏懼有加,守城可以,野戰不敢直纓其鋒。
而元氣大傷的大唐,卻可以正面對敵,並堂堂正正將之擊退,並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這何其威風啊?
各國都最講求實際——大唐雖敗猶榮,蒙元野戰被擊敗,成吉思汗不敗金身被打破,誰看不出這其中的關鍵?
杜預。
這功高震主、被朝廷忌憚,被趕回滁州老家,躬耕讀書的舉子,只留下了一首詩,就擊退了蒙元大舉入侵的大軍。
大唐人,都在盛傳著此戰杜預的功績。
「杜案首,又有新的傳說了。」
「什麼傳說?」
「他人沒去陰山,卻一首詩,大敗成吉思汗!」
「【燕歌行】,真神了。」
「古有聖人不出茅廬,便知天下三分。而杜案首卻比古聖更進一步,不出茅廬,卻可遙控天下、興衰成敗、誰主沉浮,都在杜案首一念之間。」
「這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功夫,天下也就杜案首能做到了。」
「此戰,李泌真是誤國誤民,若非杜案首預留下的伏筆,裴小將軍忠實執行錦囊妙計,我大唐萬劫不復。」
「天不生杜案首,我大唐萬古如長夜。」
消息言語,傳入皇宮之中。
剛剛從精神分/裂中,恢復的皇帝,鼻子又又又被氣歪了。
「哐當!」
可憐的龍案又被踹倒了。
皇帝暴跳如雷,眼睛發綠:「此戰,全靠杜預?誰說的?」
「站出來!」
「若非朕運籌帷幄,若非朝廷傾力一戰,他在家種田的杜預,能取勝嗎?這跟杜預有什麼關係?」
皇帝妒火中燒,一想到自己傾盡全力,好不容易才打退蒙元的功績,本以為能憑著這功績,直追太宗,稱宗道祖,成就千古明君之令名,卻不成想億兆百姓又又又歸功於杜預了。
氣炸了。
朝臣們面面相覷,嘆息。
皇帝,你對自己的實力和貢獻,是不是心裡沒數?
此戰,你到底貢獻了多少?
若不是杜預【燕歌行】,大唐又又又要全軍覆沒。
當然,這話他們肯定不敢說,說出來就是三族消消樂。
倒是太後走進來,瞪了一眼垂頭喪氣的李泌,又看了眼暴跳如雷的皇帝,暗暗嘆息。
這對兄弟,一個沒頭腦,一個不高興,倒是絕配。
太后尋思:我懷上這一對的時候,貌似沒喝酒,也沒造孽吧?為何生出來一對傻子?
若有杜預三分聰明勁,我大唐也不至於到如今地步。
她沉聲道:「你們別鬧了。天下都有公論——此戰,八成功勞歸功於留下錦囊妙計和【燕歌行】的杜預。」
「朝廷,對杜預應有所封賞,不然賞罰不明,難以服眾。」
皇帝面色一沉,卻只能悻悻然。
滁州。
眾女眾星捧月,環繞著杜預,嘰嘰喳喳,崇拜杜預。
「你竟然還留下了這種伏筆,等待鐵木真一頭撞上來?」
「哈哈,這次鐵木真算是一腳踢在鐵板上,痛徹心扉。」
「蒙元損失之大,令人噴飯。」
「你【燕歌行】寫得那麼好,更算無遺策。很多兵家名家都佩服地五體投地。」
杜預仰天凝望著天際,卻沒有喜悅之色,相反眉宇之間,淡淡憂愁。
「怎麼啦?聽到打退了蒙元消息,你不高興嗎?」
林星河擔憂道。
杜預笑了笑:「蒙元退兵,我當然開心。但···此戰我大唐也損失慘重,至少十四萬忠誠將士埋骨陰山。光是這,也足以讓大唐元氣大傷。」
「大唐,如今已是外強中乾,獨木難支,難以支撐再一次大風浪、大挫折了。」
原本眉飛色舞的眾女,聽到杜預低沉的聲音,說出如此憂國憂民、悲傷成河的話,也不由情緒低落下去。
「是啊,大唐乃是慘勝,損失太大。」
「都怪李泌這蠢貨,又蠢又壞,輕敵冒進,鑽入鐵木真的圈套。」
「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大唐淪落到今天的地步,也不是一天兩天。李泌只是一個代表。」
「這次只怕朝廷會讓你二度出山。」
王異重瞳美眸,寒芒一閃:「如今蒙元威脅、邊關吃緊,有一個這樣的機會,朝廷肯定會考慮,重新啟用你,你可願意領兵再戰?」
杜預卻搖了搖頭。
他知道,王異此言不會空穴來風,必然是王太後派來詢問自己意見的。
但杜預卻早已下定決心,不會再次輕易領兵。
這不是怕功高震主,而是杜預已然領兵打過仗,體會過那種戎馬倥傯的滋味,他已然下定決心,百戰歸來再讀書,走聖人之路,肯定不會再領兵當個將軍。
打仗打得再好,也不過萬人敵。
杜預要的,是成為聖人之上的至聖先師。
這目標初心,他從未變過。
兵者,兇器也,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打仗,只是他眾多才能之一。杜預不會將人生定格在單純打仗上。
他目光,已然放在了秋闈、長安,還有之後的書山學海。
「上次書山學海之行,我得到了至聖文骨,還有【千里江山圖】,這也成為了我一路逆天、開掛至今的法寶。」
「不知這一次再入,能有什麼收穫?」
杜預滿懷期待,目光炯炯。
這次大唐邊關戰爭,來勢洶洶,但並沒有停留太久。
唐軍以慘重代價,打退蒙元入侵后,也暫時與各國處於一個短暫的和平均勢。
大漢、東齊的俘虜,都被放了回去,當然付出了相當大代價。
大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彷彿安史之亂、蒙元入侵、妻離子散的傷痛等一系列事件都沒有發生。
歷史事件,若一石激起千層浪,哪怕當時波瀾再大,時過境遷都春/夢了無痕。
夏日的酷熱,一點點褪去。
秋天,隨著秋闈,一步步靠近。
距離秋闈,還有一個月。
杜預。
行囊已然提前收拾好,當然不用杜預動手,這點行囊,至少有十個女人在反反覆復打理、被塞得滿滿的。甚至伴當奔波兒灞兄弟,手裡背包都被塞滿。
杜預看了一眼,沒忍住:「我是去趕考,不是搬家。這麼多東西有什麼用?」
林星河白了他一眼:「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你上京趕考,什麼情況都可能遇到。自然是準備越充分越好。」
宋佳霖推門而入,卻差點被滿地大包小包絆倒。
「你們···這是收到朝廷的風聲,要連夜逃跑?」
宋佳霖懵逼。
「逃跑你個頭。」
弄玉怒道:「正在收拾趕考的東西。」
宋佳霖呵呵一笑:「會試,有錢什麼買不到?還要收拾?」
弄玉呵呵:「你是秀才,還是捐的,去會試資格也欠奉,懂什麼會試?」
備受打擊的宋佳霖,蹲著畫圈圈去了。
杜預正色:「何事?」
宋佳霖有氣無力道:「收到消息,有人要在上京趕考的路上,對你不利。」
杜預目光一閃:「誰?」
宋佳霖淡淡道:「很多。貪狼宮,第一個就不會讓你平安趕考。還有蒙元鐵木真,也不惜代價要截殺你。還想聽嗎?這份名單還很長,足夠把十國有頭有臉的人都納入進來。」
杜預皺眉:「這麼說,我上京趕個考,比西天取經還難唄?還要九九八十一難考驗?」
眾女噗嗤都笑噴了。
難綳。
杜預日常幽默。
宋佳霖正色道:「正常趕考,比如你有舉人功名,有舉人火牌,大船可以插上你的專用黃旗,上面四個大字「奉旨會試」。有了這面旗幟,運河上其他船要主動避讓,沿途所有關卡也會第一時間放行,無需繳納任何稅收,甚至盜賊也會躲得遠遠的,沒人敢觸霉頭。」
「但對方來頭更大,沿途兇險,可想而知。我建議早點出發,提前一個月走。還要改頭換面,喬裝打扮,如此一來從容得多。」
杜預卻搖了搖頭:「不,我不僅不要易容改裝,更要大張旗鼓,光明正大前往長安會試。」
眾人瞠目。
「為什麼?明明可以易容低調一點走,為什麼要大張旗鼓?」
弄玉被弄糊塗了。
杜預笑了笑:「因我在明,敵在暗,我喬裝打扮只能騙得過普通百姓,未必能騙得過這些大鱷,相反,會顯得我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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