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不祥的預兆!

第953章 不祥的預兆!

「哼,朋比為黨!奸佞小人!」

皇帝惡狠狠道:「難道,朕就無法可想,眼睜睜坐視杜預,從朕手中拿走恩科會元嗎?」

李泌陰測測道:「請陛下寬心。臣弟已周密安排,考題已然泄露給各大世家、五大書院,名次都安排妥當了,保證萬無一失。只是蘇東陽那邊,此子似乎另有機緣,恃才傲物,頗為桀驁。臣弟建議推舉歐陽正煥之子,歐陽斌。」

「嗯。歐陽正煥已找過朕。」

皇帝也點點頭:「他保證嶽麓書院將全力支持大唐。抽調三年之內畢業所有學子,進入大唐官府為官,不再他國做官。大唐能得到嶽麓書院的傾力支持,實力大增,也不怕什麼杜預、清流勾結。」

「辛丑恩科狀元,就內定為歐陽斌吧。」

「另外,第一甲前十名,都是五姓七望、豪門士族子弟。」

皇帝頗為得意,眉飛色舞:「通過施恩,樹大根深的五姓七望豪族也再次歸心,紛紛發誓效忠與朕。」

「朕的統治根基,將再次無比穩固、無可撼動。」

「杜預?」

「區區寒門。」

「讓他吃屎去吧。」

「陛下聖明。」

李泌、范相山呼萬歲,私下擠眉弄眼。

賣官鬻爵這種事,哪裡少的了他們私下動手腳?

雖然一甲前十名,被皇帝欽定內定,但一共取士300人,第二甲、第三甲的名次,皇帝總不能都盯著吧?

那就輪到他們私下霸佔、瓜分、勾兌了。

儘管最大的蛋糕,被皇帝自己吃了,但李泌、范相也吃的滿嘴流油,吃拿卡要一波肥。

這就是科舉的現實。

什麼公平取士、為國納賢?

什麼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狗屁。

在自私自利的皇帝、內閣權臣眼中,這些科舉取士、300個一步登天的名額,都是資源,可供交換的資源。

這些珍貴的資源,都是要為他們個人利益服務,用來交換出各種名利的。

哪裡是給杜預這種寒門學子,鯉魚跳龍門、燒尾化龍的機緣?

五姓七望,能提供給皇帝大量人力物力財力,皇權不下縣,與皇權結盟的豪門士族,能幫助皇帝穩固在基層的權力。

嶽麓書院,能提供給皇帝大量飽讀詩書、才氣精英,幫助皇帝穩固朝綱、確保權力。

皇帝一波交換,已然得到了所有需要之物,還需要什麼寒門的效忠?

這也是為何歷朝歷代,剛剛建國時,寒門敢打敢拼還能出貴子,但一旦利益格局穩定、階層固化后,寒芒再難出貴子的真正原因。

但帝國的危機也在利益階層固化淤積中醞釀,如同強行壓抑的火山,遲早大爆發。

皇帝不明面對付杜預,不代表可以讓杜預施施然,從洛陽走到長安,參加考試。

杜預正在洛水上,漂浮前進。

這一段大運河,本就是利用黃河天然河道,稍加整修形成,水勢兇險,波/濤洶/涌,旋渦暗礁密布,頗為險要。

連這艘插著【奉命會試】牙旗的大船,也不時在波濤中上下顛簸,甚至在兇險的黃河漩渦中原地打轉。

眾女也被轉的天旋地轉,乾嘔不已。

「嘔,這是什麼情況?」

「為什麼顛簸如此厲害?」

「這段黃河太兇險了。」

「我站不穩了。」

杜預端坐在窗邊,靜靜凝視著波/濤洶/涌、湍急如龍的黃河,卻眉頭淡淡一皺。

他已然隱隱體察到,事情不對。

雖然他一路上,大張旗鼓、高調行事,並以【贈汪倫】影響了清流直臣、普通百姓的態度,使得暗中潛伏的對手大為忌憚,但杜預很清楚,對於這些超然物外的龐然大物,自己的護身符,根本不夠看。

他們要動手,完全不會顧忌清流、百姓的看法,更不會有所收斂。

但一路上,風平浪靜。連剪徑蟊賊都沒有碰到半個。

這是為什麼?

杜預從這不同尋常的順利中,終於嗅到了一絲極其危險的氣息。

大草原中,若一個草食動物身邊,連一頭鬣狗、狐狸都看不到,反而要更加小心。

這說明,有更加強大危險致命的力量,在壓制那些城狐社鼠、狗苟蠅營之輩,讓他們連靠近都不敢。

致命的殺機,潛伏在這些人的手中。

從黃河這段河道、險峻無比的波動,杜預預感到一絲真正的恐怖殺機。

「不妙!」

他黃金文骨,敏銳無比的直覺,向他示警。杜預猛然站起喝道:「快閃。」

已然晚了。

船隻的顛簸,越來越激烈,猶如一頭怪物在黃河水底,正在瘋狂撼動這艘船隻。

原本這也是一條數十丈長、三層樓高的大船。畢竟宋佳霖找來的船,又是送杜預趕考的,安全性怎麼可能太差?

除了大唐水師戰艦,這種三層大船已然是民間能建造使用的最高船隻,等閑富貴人家都無緣登上。

但三層樓船,也在洶湧澎湃的黃河上瘋狂顫抖、顛簸,上下起伏,乃至達到起落驚人的地步。

船隻的龍骨,在瘋狂起落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隨時都可能攔腰折斷。

在如此黃河怒濤中,一旦龍骨折斷,就意味著船毀人亡。

「不對啊!」

船老大面若白紙,跪在地上,瘋狂磕頭:「黃河老母、河神在上,求你們啦,放過我一命吧。我黃河上行船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等兇險····」

他話音未落,已然被顛簸的巨浪,直接拋入大河,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就銷聲匿跡。

杜預豁然而起,走出船艙,穩穩立在船頭。

他當然清楚,這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惡浪。

何況,目光所及之處都一片風平浪靜,根本沒有這等兇險。

風波詭秘,必有來歷。

「看起來很正常,但實際上另有風波。」

「哪怕風波再詭異,但也有跡可循。」

「這倒是讓我想到一個人····」

杜預嘴角微翹。

鬼谷子。

謀聖鬼谷子。

鬼谷子最大的特點,便是出手神出鬼沒,不著痕迹,彷彿渾然天成,一切都出自自然。

他的計策,已然達到大巧不工、大象無形的境界,無論何等謀算,只要一做局,就讓人抓不到任何把柄蹤跡,神龍見首不見尾。

「鬼谷子嗎?」

「能讓黃河如此沸騰、咆哮,這等神通手段也只有你能行。」

一旁的弄玉聽到杜預說鬼谷謀聖出手,花容失色:「真的?人竟然有如此神通?能讓黃河如此奔騰咆哮?」

杜預淡淡道:「我一首【將進酒】,能讓天降酒雨,黃河倒流,以鬼谷子謀聖之力,自然更不成問題。問題在於,他能做到這一步,卻不能以謀聖身份殺我。」

「聖階,畢竟有聖階的天條、規矩。」

「聖階若能肆無忌憚,對普通讀書人無所顧忌出手,則天下大亂。」

「故而,文淵閣規定,聖階不能輕易捲入世間紛爭。聖元十國,最高唯大學生能在世間出手。」

「一旦封聖,升入聖階,反而多了很多限/制和束縛。」

「就連他捲動黃河,對我形成威脅,只怕也要偷偷摸摸,掩人耳目。」

杜預目光一閃:「這就是為何我們沒感受到才氣涌動的原因。謀聖肯定擁有瞞天過海的強悍神通、文寶,能瞞過文淵閣半聖、亞聖。」

杜預猜測沒錯。

遠在千里之外的雲夢澤。

鬼谷子正在一泓秋水中,手握河圖洛書,凝視著水中杜預的倒影。

杜預和船隻,在翻騰奔涌的黃河中,被惡浪卷的站立不穩,隨時有可能船隻傾覆、船毀人亡。

這,真是鬼谷子的手筆。

「杜預,能讓我破例,動用河圖洛書殺你,你到了地府也足以自傲。」

鬼谷子面色平靜,古井無波,喃喃自語。

「若非你不是本世界之人,我絕不會冒著天大幹系、風險,破例動手殺你一個舉人。」

「河圖洛書,本是黃河奇書,在黃河中使用更是威力倍增。你死在這天下奇寶上,可含笑九泉。」

河圖洛書,在他手中,徐徐旋轉,晦澀莫名,猶如星系在星空中斗轉星移一般,每一道軌跡都暗合天道。

唯有謀聖+河圖洛書這驚人的組合,才能瞞得過文淵閣的聖人們,連同為亞聖文位,都察覺不到杜預黃河遇險,乃是鬼谷子動的手腳。

當然,肯定有亞聖能猜測到事實真相,但鬼谷子渾不在意。

以他謀聖地位,只要不被現場抓包,露出馬腳,就算有人懷疑又如何?

懷疑一位亞聖,需要證據。

「連荀聖,你也摸不到我的手腳吧?」

鬼谷子桀桀怪笑。

在他的操縱下,杜預等人在黃河險境更凶,船隻已然搖搖欲墜,隨時散架、傾覆。

鬼谷子的殺招,當然不會如此簡單。

他不會天真地以為,將杜預傾覆在黃河中,就能讓他命喪黃泉。

但他還有一整套后招,足以確保杜預活不下來。

「杜預,本聖不能讓你參加會試。」

「你區區舉人,已然足大威脅,若考中進士,乃至會元,威脅更大。」

「兇險,必須扼殺與萌芽。」

轟。

杜預的船隻,在黃河中旋轉越來越快,已然深深陷入了旋渦中,無法自拔。

哪怕船上,有宋佳霖等秀才、舉人試圖挽回,念誦詩詞,也於事無補。

只聽得驚天巨響。

船隻撞上了險峻河道中央的一塊鋒利朝天、巨大猙獰的狼牙礁。

這狼牙礁,又稱鬼見愁、閻王石,乃是黃河船夫最恐懼的致命凶物。只要碰上,再堅固的船隻也要被刺穿大洞,船毀人亡。

正常而言,此地作為運河,通行無阻,就算有狼牙礁也難以威脅過往船隻。但鬼谷子如今已河圖洛書,操縱黃河暗流,杜預船隻方向就難以控制,明明距離還遠,但只能眼睜睜迎著撞上去。

只聽得一聲令人牙酸的撞擊摩擦聲。

船隻底部,被狼牙礁撞出一個恐怖的大洞。

渾濁的河水,瘋狂倒灌而入,瞬間沖入船隻底部。

哪怕船工們沖入底倉,試圖堵住缺口,也被瞬間沖飛、捲入旋渦中。

船,開始快速下沉。

「該死,這一定是鬼谷子搞的鬼!」

牛賀又驚又怒:「但卻感受不到任何才氣涌動?」

「沒有才氣涌動,才更說明是鬼谷子的大手筆。」

杜預面色平靜,淡淡道:「他要將我們弄下水,下一步呢?這水底下,必然有什麼在等我們。」

杜預既然大張旗鼓、進京趕考,自然將一切都廟算在內。

鬼谷子的因素,他當然考慮過,且作為防範重點——鬼谷子擅長殺人無形,算無遺策,乃是杜預最恐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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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聖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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