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做寡婦也好
墨桀城疾聲厲色的話語,讓紀晚榕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
她沒有想到,自己只是按照事實說話,卻能讓墨桀城聯想到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凡他們有腦子,去分辨,都應該知道她此刻根本沒有陷害紀雲瑤的心思!
紀晚榕緊緊的擰起了眉:「我不過是說出了我的預感,若是你看重你和這位世子的性命,只開出一輛空馬車,去原定的路上走一圈,試試到底有沒有遇到意外,這就足夠了。」
墨桀城冷笑了一聲,顯而易見是不相信她說的話:「若是本王相信了你的話,不去赴約,這才是你最終的目的吧。」
「如果還能哄騙我,帶你回門,能夠在瑤兒勉強耀武揚威,這就是一箭雙鵰。紀晚榕,你心思還真是多!多得讓本王生厭!」
紀晚榕聽到這裡,臉色也冷了下來,她對自己的直覺十分自信,她在前世從來沒有直覺失誤的情況。
「如果你不相信那就等著好了。我學的是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我看出你印堂發黑,在這次出行會身受重傷。」
紀晚榕說到一半,將視線轉到了在一旁看戲的鐘盡格身上,黑白分明的眼神定定的盯著他。
那平靜的眼神,莫名其妙讓人覺得有幾分詭異。
「而你,你會在這次和墨桀城的出行中,有血光之災——」
「住嘴!紀晚榕!」
墨桀城見紀晚榕不僅詛咒自己,還把對著鍾盡格裝神弄鬼,他突然著急的起來,朝著紀晚榕怒氣沖沖的吼出聲。
紀晚榕不知道墨桀城突然是哪根筋抽了。
她說到他自己的時候,墨桀城都沒有那麼大反應,可說到鍾盡格,墨桀城的反應就像是要吃人。
不過紀晚榕不害怕,她心裡越生氣,她表面卻越顯得平靜。
她冷靜的把剛剛被打斷的話說出口:「鍾世子會在馬車上失血過多,直接喪命身亡。」
「閉嘴!」
墨桀城猛地衝到紀晚榕的身邊,緊緊的拽住了紀晚榕的上臂,驟然的力道讓紀晚榕踉蹌了一步,就想要打斷紀晚榕說話。
可紀晚榕還是把這句話說出了口。
鍾盡格搖著扇子的手一頓,臉色微微一變。
不過看著兩人劍拔弩張的氣勢,他也不好意思看戲,還是站了起來:「她從小嘴上就沒有遮攔,不然也不可能被罵災星了。本世子不在乎她的話,桀城你也別生氣。」
墨桀城的力道很大,捏的紀晚榕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碎了,她抽氣了一聲,只是冷冷的看他,沒說話。
墨桀城看著紀晚榕死不悔改的表情,心裡是更生氣了。
「來人!紀晚榕心生嫉妒,陷害紀雲瑤,對本王和鍾世子惡語相向、刻意詛咒。將紀晚榕禁足在初雲苑裡,吃食減半。除了治療董必成之外,沒有本王的命令,便不能踏出院子一步!」
紀晚榕聽到這裡,簡直要被氣笑了。
「說你兩句,你就把我禁足在院子里?你想禁足我,我沒辦法,只能接受。不過若是你今夜身受重傷、被人抬回府里,到時候不要求著我為你和他醫治!」
墨桀城也氣笑了,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眸,咬牙切齒道:「本王絕對不會讓他有事!而本王出什麼事,也絕不會求到你的身上,你大可放心好了。」
「人呢!快把她押下去!本王不想出門一趟回來后,夜裡還看見紀晚榕這張臉!」
墨桀城的連聲催促,讓躲在門外的重舟不得已進了書房,愁眉苦臉的便押著紀晚榕出門了。
「我自己能走!」紀晚榕此刻看誰都不爽,咬著牙瞪了重舟一眼。
重舟覺得自己很倒霉,只能委屈巴巴的縮了縮腦袋,鬆開了紀晚榕的手,沒有說話。
夜色濃重,重舟一路點著燈籠,紀晚榕就跟在她的後面。
紀晚榕一路安慰自己,做了寡婦也好。
不用和離、不用休夫、不用看見墨桀城那張愚蠢的臉,只要披麻戴孝幾日,寒王府所有的財產都是她的了。
等墨桀城頭七過去了,她便能來去自如,自己回南陽侯府。
紀晚榕想著,心情平復了不少,心裡還有些美滋滋。
想象著給墨桀城披麻戴孝在棺材前裝哭的場景,紀晚榕心裡又覺得有些好笑,一不小心就笑出了聲。
紀晚榕頂著那張臉,突然的笑聲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是更詭異了。
重舟渾身一個激靈。
她一腳踏進初雲苑門檻,重舟咬了咬唇,又咽了咽口水,看著紀晚榕漆黑的臉色,才鼓起勇氣對著院子里的下人宣布。
「王爺有令,從此刻開始,初雲苑關閉大門,王妃無限期禁足,院內所有人吃食減半。」
他說完這話,也不敢看紀晚榕的臉色,慌裡慌張的將大門關了起來,還派了兩個侍衛在門口日夜看守。
院子里原本就懶懶散散的下人,一聽這話,直接放下了手裡的活兒。
他們神情各異,有些還毫不遮掩的對著紀晚榕拉下了臉。
在院子里的見青聽見外面的動靜,慌裡慌張的跑了出來,臉上滿是急切:「王妃,王妃!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無緣無故又被禁足了?」
紀晚榕還沒有說話,就有一個小廝惡狠狠的扔下了掃帚,甚至朝著紀晚榕呸了一聲。
「喲,我們的一等大丫鬟見青,此刻還在跟著這個醜女表忠心呢?你剛剛是怎麼說的?王妃能治好王爺救命恩人的病,我們也能跟著吃香的喝辣的?」
「現在呢?還沒到初雲苑半天,這個醜女就被禁足了!還害的我們吃食都要減半!我看她就是天生的煞星!災星!她生出來就是來禍害人的!」
他的話一說,院子里的人突然群情激昂了起來。
「對啊!這個醜女就是來禍害人的!剛剛還跟我們擺譜呢!還救人?你看她這張醜臉,自己都治不好呢!怎麼可能會醫術。」
此話一出,眾人拿著手裡的東西,便一擁而上,衝到了紀晚榕的身邊,那模樣簡直是要把紀晚榕生吞活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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