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媽媽來了
就像是血脈相連一樣的情感,紀晚榕一下子就轉過頭去,望向了剛剛說話的人。
只是一眼,便讓紀晚榕渾身都僵在了原地,她覺得自己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間開始逆流。
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微風,鳥叫,花香,似乎都在一瞬間有了細微的實感。
逆流的血液似乎是在一跳一跳的,在她的身體里唱著歡脫的歌。
紀晚榕想要毫不猶豫的撲在她的身上,可似乎是因為近鄉情怯,她的雙手和雙腳像是被固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淚水大片大片的湧出,模糊了紀晚榕的視線,可她的模樣已經刻入了紀晚榕的心裡。
讓紀晚榕從小時候開始,就日思夜想,但是早已經日漸模糊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清晰了起來。
那是一張和紀晚榕十分相似的臉,含笑的眼眸就像是含了秋水,五官明艷銳利,可歲月沒有帶走她的絕美的容顏,反倒是柔和了她的五官。
她此刻的眼神正一動不動的望著紀晚榕,又是朝著她的方向快步的跑來。
「母親……」
紀晚榕往前邁了一步,卻直直的是要跌到了地上,她喉頭都開始哽咽,渾身都開始顫抖。
站在她旁邊的墨桀城恰到好處的扶了一把,紀晚榕便直接跌進了謝惜君的懷抱。
她的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香味很特殊,就像是母親獨有的味道。
這是她從小開始,便日思夜想的味道。
小的時候念了又念,盼了又盼,便希望自己能和朋友一樣,撲到自己的母親懷裡,將頭完全的埋在她的胸口,聞著她獨特的香味。
紀晚榕從未想到,在十幾年之後的另一個世界,她竟真的能夢想成真。
謝惜君緊緊地將紀晚榕摟在了懷裡,她感受著懷裡的孩子不停的嗚咽,哭得渾身顫抖,胸膛處的心臟疼的都要碎了。
「榕兒……榕兒……是媽媽,是媽媽,媽媽來晚了,媽媽終於又見到你了!」
不需要其他證明了,血緣關係不僅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更是植入了每個人的魂魄里
謝惜君在另一個世界,沒有通過任何手段,一下子便能感知到眼前的女孩,便是她虧欠已久,日夜思念的女兒。
紀晚榕。
這個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頭,時常想起就時常覺得心痛的疤痕。
他們虧欠她,實在是太多了。
他們本應該陪著她長大,陪著她成家,站在她的身邊,為她遮風擋雨,也時常會放手任由她闖蕩出自己的天空。
可這一切美好的暢想,卻是在她四歲的那年,便破碎了。
飛機失事,他們雙雙身亡,來到了一個莫名的未知世界。
在這個世界里,他們嘗試的無數方法,便是想要回去27世紀,翹首以盼的回到女兒的身邊。
看看她吃得飽不飽,穿得暖不暖,看她是否有了自己的夢想和追求,是否有能夠託付終生的事業,是否找到了自己心儀、想要長相廝守的另一半。
只可惜……
謝惜君想著,成片的淚水灑落在紀晚榕的頭上,她雙手微微顫抖的拂過紀晚榕的頭頂,又將她摟的更緊了些。
幸而,幸而石衡早在幾月之前,便頻頻的給她傳遞消息,讓她快馬加鞭,不顧一切的趕來北厲,能與她的女兒團聚。
兩人哭得慘烈,那撕心裂肺的相思之情,讓在場的不少人都是紅了眼眶,被這樣的氛圍感染,他們的心中也多了幾分酸楚。
就在眾人紛紛沉浸在這悲傷又喜悅的久別重逢中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卻是在此刻響起。
那使臣皺著眉頭,望著痛哭流涕的母女兩人,臉上寫滿了不耐。
「這是要搭了戲檯子在唱戲嗎?你們如何的虧欠,如何的相認,都與我無關,與我唯一有關的,便是琉球的皇太女!」
「這可是我們國主的親生女兒!我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女子為什麼叫來自己的母親,在這裡表演了一出令人看不懂的戲碼。」
「我的話就直接擺在這裡了,我要讓你們放人!」
琉球的使者梗直了脖子,一字一句說的憤怒,聽起來倒真像是有那麼回事。
紀晚榕聽見這話,微微一頓,隨即才緩過神來,收斂了自己剛剛的無法控制的情緒。
她微微離開謝惜君的懷抱,又是抬頭留戀的看了她一眼。
她原本是要講話,但是謝惜君卻是朝著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來講。
是的,她有媽媽了,只要在媽媽的身邊,媽媽就可以為她遮風擋雨,媽媽把她護在身後。
謝惜君也很快的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隨即微微鬆開了紀晚榕的懷抱,但是雙手仍舊是緊握著她的。
她擰著眉掃了一眼眼前的琉球使者,隨即便朝著身邊的石衡發問:「眼前這位派出的使臣,是誰家的?」
「我不在琉球不過數年,琉球竟是從根里爛透了。」
石衡聽見謝惜君冷冰冰的話,就知道她心情不是很好,可眼前的人他也不認識,看起來不過就是個無名小卒。
想必他在琉球地位也不高,沒見過國主的真容,所以如今瞧見了,竟是連認都認不出來。
倒是平白給旁人看了笑話。
石衡轉身,叫來了自己身邊的近侍,想要調查一番,可那侍衛還沒上前,便又聽見使者諷刺的聲音響起。
「本使者是哪家的人,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你只要知道本使者身份尊貴,能代表的就是琉球國主的意思就行!」
「無論你們是因為嫉妒,還是因為生氣,還跟小孩子似的跑回去叫娘,總歸讓人看著生厭。」
使者說完這話,眼看眼前的人是越來越多,於是便指揮著自己的隨身的侍從,想要把自己帶出去。
紀雲瑤看著琉球使者如此霸氣的模樣,心中崇拜極了,眼睛里也冒出了小星星。
她心中不好的預感越演越烈,他們必須馬上離開!
就在此刻,石衡身邊的近侍匆匆趕到,急急朝著謝惜君和石衡行禮告罪:「國主、大人,屬下來遲,屬下死罪!」
謝惜君倒是沒有想要責怪他的意思,而是給了他一個眼神:「瞧瞧是哪家的人。」
那使臣還沒看見近侍的臉,卻是聽見了謝惜君的話,他聽了幾乎是要哈哈大笑起來:「知道我是哪家的又能怎麼樣?說出來是要嚇死你!」
他們都不知道,琉球的國主現在不在琉球,天底下沒有人能做他的主!
可他的話剛一說完,便驚覺自己身邊的那些侍衛,竟撲通一聲,全都跪了下去。
看得那使者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