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想成為術士

城堡門口，希爾的貼身男僕波恩駕著馬車等著他。他高高興興的喊道：「男爵大人！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們趕緊走吧！」

波恩的父母都是當年跟隨希爾媽媽的僕人，老實可靠。本來希爾想把他們留下照顧母親的莊園。但是伯爵似乎不想再看到他，希爾決定還是把人都帶走，莊園封存。本來是擔心母親留下的大量煉金器具出問題，但是法蘭給了一個極大的儲物戒指，就算他把莊園搬空也還有一大部分空間。他估計自己的外祖父已經是魔導士了，這足以讓一個伯爵低頭，但是法蘭寧可給他一大筆錢也沒有在伯爵面前露面，對伯爵的不屑與憎恨，希爾很明白。他鑽進車裡，輕聲說：」走吧！」馬車輕快的出發了。

波恩的父母洛克和麗娜帶著2個孩子駕著車等在莊園外面，兩方會和后，就迅速離開了白馬城，一路向西方邊境出發。佩拉斯特伯爵領在撒拉爾王國的內陸，離王城不遠，富有但沒什麼強大武力，沒有人能感覺到希爾的術士身份，希爾本來就不想去王城找麻煩。但是梅蘭妮離世前曾告訴他成年後一定要去王城找外祖父，他想著去看看再說。然而法蘭卻突然在成年禮前出現了。

梅蘭妮每年的煉金成品都是送到王城由法蘭代賣的，他一定知道希爾手裡的財產足夠多，突然一個人出現，送來大筆財產，還有足夠希爾修行到大法師的法術書。可見法蘭覺得他去王城並不安全，但是如果他蠢到看不清法蘭的意思，去王城也能得到保護，所以法蘭什麼都不說的跑了，徒留希爾發狂。

不過希爾明白，術士的血脈在到傳奇前都是自由生長的，大不了他就不學習其他系的法術，梅蘭妮給他留下的法術捲軸，足夠他用了。不管王城要發生什麼，作為魔導士的法蘭都不會有什麼問題，倒是希爾在王城的話，很可能被用來拖法蘭下水。希爾可沒有作人質的興趣，還是趁早趕到邊關，出國拓荒吧！

開拓令是這片大陸所有國家由公正之神見證，在公正神殿簽下的協議文書。由公正神殿頒發，只要在荒野區使用后，就自動備份在公正大廳，沒有王國可以收回。這是對勇者的獎賞。但在荒野區被人攻破領地打碎令牌，也無人會管。命好的回自己國家做個無地貴族，命不好就此曝屍荒野。成功的人有很多，撒拉爾王國就是這麼建起來的。但是喪命的更多。荒野區無邊無際，在遠古時期，神明進入深處都可能隕落，更何況在神明無法降世的現在。

希爾對這個世界最滿意的地方就是神系的複雜，各大種族神才是主流。沒有統一的神系，荒野又將所有種族分的遠遠的，只有強者才能行走各地。所有種族的對手都是荒野出來的魔獸和深淵地獄出來的魔鬼惡魔，人類的敵人已經夠多了，人類國家又都在神明的眼睛底下，所有的爭鬥只能在底線上進行。神明們也只能吸引信徒而無法強迫，泛信者在強者中比比皆是。希爾尊敬神明，畢竟在人類歷史上，是神明保護了人類沒有被荒野吞噬。但是作為一個穿越者，他無法將自己交給任何一位神明。

作為一個術士，不信神是很正常的，沒有人會感到疑惑。法師還有大量信仰知識之神的，而術士，傳教士都躲著走。術士混亂的傳承，讓許多人傳奇后才能血脈顯現，信仰神后翻車的比比皆是，連神明都被坑到吐血。公正之神就曾經有個魔鬼血脈的術士信仰者，傳奇前他的虔誠曾經讓公正之神都讚賞，然而一入傳奇，他血脈完全顯現后，他的人生就變成尋找公正之神契約的漏洞了。作為曾經的虔誠信徒，他真的很了解公正之神，那段時間製造的混亂讓公正之神的教會至今不願談起。而且這個傳奇術士雖然在人類中消失了，但也有傳言他是去了深淵。

從那以後，術士們信神與否都是自由心證了，你可以信仰，但是神明基本不會有回饋。不過貴族們卻很希望家族出現術士血脈。貴族爵位必須由騎士級別以上才能繼承，如果嫡系失去爵位，成為正式職業者的旁系也可以得到繼承權。法師么，既要有天賦，又得有超強的意志和智慧，連騎士都做不到的人大概一輩子也只能做個法師學徒。所以一覺醒就是正式法師級別的術士對貴族而言真的很有吸引力。結果就是很多小術士還沒成長起來就沒頭沒腦的娶了個貴族女人，女術士就更凄慘了。

這種混亂的日子幾乎過了一百年，高級術士們為了自己的未來也必須站出來了。可是術士的血脈千奇百怪，有能力組織協會的傳奇術士並不能保證自己見面后不打架，單個的傳奇術士也只能保護住自己周邊的人。最後，由當時唯一的一位傳奇女士迪蘭特時在荒野建造了一座接收所有投奔而來的女術士的魔法塔。這個小領地得到了所有傳奇術士的庇護，貴族們也清楚這是底線了，這座塔也就在荒野下存活下來，歷經千年後變成了現在的女術士王國迪蘭特。

但是男術士是沒人管的，要麼在女術士王國里苟延殘喘，在成長到大法師以後就被趕出去，要麼就自己找一個角落裡默默生存。其實到了大法師還不能獨立生存的術士也沒幾個，不過男術士中也有不在乎成為種馬娶妻生子的，這樣的人永遠不可能步入傳奇，也就沒人在乎了。

希爾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重生在這個世界，但是出生后梅蘭妮****的操作讓他目瞪口呆的度過了適應期。憤怒的女法師用一場火焰風暴終結了跟伯爵的爭吵，帶著希爾和女僕一家直接搬離城堡。

女法師的熱情似乎隨著焦頭爛額的愛情一起消失了，幸虧還有麗娜照顧希爾。波恩那時候已經3歲了，麗娜將全部心血都投入到照顧希爾中，一直到希爾回到城堡，留在莊園的麗娜才又生下了一對雙胞胎迪恩與珊妮。

希爾3歲后，梅蘭妮就開始教他法師常識與文字。那段時間真的很苦，梅蘭妮並不在乎他能學會多少，只是悶頭教。幸虧有個學土建的前世，兩世為人又讓他過目不忘，知道自己的命運叵測，再枯燥希爾也堅持的下去。

梅蘭妮只教了他兩年，看他學會魔法符文和數學就回去煉金了，希爾只能自學。如果不是有前世記憶，他絕對堅持不下去。實在煩躁無力的時候，希爾就把波恩拉過來學習。

波恩是預定要跟著希爾走的管家，需要跟著父母學習很多技能，還要被小主人拉著學習法師常識，其實很辛苦。但是對於僕人身份的波恩來說，哪怕只是覺醒一點法力，他的後代就有可能成為法師，他也只能咬牙堅持。波恩的堅持給了希爾鞭策：沒有人願意落在底層！自己的命已經很好了。

每天冥想到極限后就看書背書，再用給波恩講課的方式梳理脈絡，希爾將法術知識從淺入深整理的條條分明。等到梅蘭妮受傷躺在床上開始教導希爾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兒子似乎非常有天分，才開始對希爾傾注了熱情。那種對自己後繼有人的欣慰其實很傷人心，幸虧他從一出生起就有記憶，沒有對這兩人抱有過期待，若是個普通孩子，早被這樣的父母坑死了。

希爾前世的父母給了他非常多的愛，梅蘭妮又很年輕，生他的時候也只有16歲，希爾沒將她當成母親，不需要從她身上索取母愛，也就對她寬容很多，畢竟和那個伯爵父親相比，梅蘭妮好多了。而且梅蘭妮作為一個煉金師真的很富有，她對兒子的愛也只能體現在一股腦兒贈與的財富上了，希爾的儲物戒指就有4個。波恩在1年前覺醒了法力成為法師學徒，雖然也就只能打個小火花，但也可以使用戒指了，希爾就讓波恩用這一年的時間慢慢收購物資。雖然想著大概要依附法蘭在國都度過一段時間，但是土建人做好一切預案的習慣幫了大忙，現在他們只需要沿路買一些特產，其他東西都準備好了。

撒拉爾都是默認發予開拓令給分家的無地男爵的，也沒有人會不收，畢竟你可以不去冒險，但你的後代可能需要。只是開拓令也有區別，伯爵作為一個父親還是給了希爾最好的那種：希爾可以擁有一塊伯爵大小的領地。

待在佩拉斯特城堡的4年時間也有些好處，希爾看完了整座城堡的書籍。而在伯爵的私人小書房裡，有很多隻允許直系血脈閱讀的先祖手札。希爾在看這些先祖手札的時候，一直以為伯爵會阻攔他，結果連曼頓都沒有來。知識就是財富的話估計早被這些人遺忘了，作為得利者希爾就只能悶聲發大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