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番外8
第507章番外8
自周璟出生,就被封為太子。他一路順風順水,就沒吃過什麼苦。
不過既然成了太子,自然也有了他的責任。從他有記憶以來,就跟著顧太傅讀書。
顧太傅是上了年紀的老臣,平時他都是早朝後,就去東宮教導周璟。可有段時間梅雨季節,他犯了老寒腿,周凜便下令他在家中好好休養。
顧太傅剛提出不願耽擱周璟的學業,許閣老就跳出來,說他願意接下教導之責。顧太傅面色不變,這才繼續說沒有說完的話。
「若太子方便,這些時日不如移步至顧家。」
帝王體恤,於是從那以後,周璟就天天去顧家和顧允之一起讀書了。
兒子小,白嫣念著楚王府小王爺第一天被送去書肆大哭特哭的事,怕周璟第一天過去會哭鼻子,第一天是親自送過去的。
可周璟別說哭了,眼睛都沒紅一下。
白嫣一下子就不是滋味。
她都想好要怎麼哄兒子了啊!!
她欲言又止。
周璟:「母后怎麼了?」
周璟似疑惑,歪了一下腦袋:「可是您又單方面和父皇吵架了。」
白嫣一聽這話,有些堵心:「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得和我道歉?」
才四歲的周璟:……
他都不知為什麼吵。
「是的。」
白嫣舒坦了:「是吧,我想吃宮外的肉夾饃,他非說外頭做的不幹凈,讓御膳房的做。我才不聽他的鬼話,之前吃過一次也沒見鬧肚子,背著他偷偷讓人去買了,誰知吃了以後……真的不舒服。」
周璟聽懂了。
「那父皇的確得反省一下了。」
「竟然沒有勸動母后。」
白嫣:「對啊!」
白嫣理直氣壯絲毫沒有羞愧:「他竟然給了我私下偷偷買了吃的機會。」
周璟點頭:「兒臣都想譴責他。」
「母后這會兒還疼嗎?」
「沒事了。」
白嫣:「我家小璟真會疼人。」
周璟小茶茶:「也還好吧,不過只是比父皇上心還會疼人。
再後來,他再稍微大點兒,走在街上,身後的喜公公像只蒼蠅一樣在周璟面前叨叨叨。
「殿下,您前些時日得了風寒,眼下剛好,怎麼還急著去顧家求學。老奴看,您應該再休息幾日。」
周璟:「孤不是去讀書。」
他眼裡藏了些幸災樂禍:「聽說顧家給顧允之定的娃娃親對象來京城小住了,孤過去瞧瞧。」
又不是你的對象,你激動什麼?
喜公公突然眼前一亮:「上回您陪白家老夫人去妙隱寺上香,那常年在外雲遊的妙隱大師見了您非要給您算一卦。」
他很驕傲。妙隱大師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給算卦的。可見他家殿下有機緣!
「妙隱大師說殿下的正緣將至,讓您留意身邊人。」
周璟嗤之以鼻:「一個老騙子隨口說的,你也信。」
「我的殿下,這話可不能亂說。妙隱大師不是騙子。」
喜公公:「大師既然這般說,老奴覺得咱們就該留意起來了。顧家大公子從小培養感情,殿下也是可以的!」
「殿下如今去顧家,不就是羨慕顧大公子嗎?」
不是。
他是去笑話的。
周璟覺得麻煩。
他要哄母后,還要哄邵陽,已經很累了。
娶妻有什麼好的?那些小姑娘一個比一個會哭。
喜公公:「老奴說的話,殿下可得上點心。」
周璟:「身邊人?」
「對啊!妙隱大師說的。」
周璟漫不經心:「可孤身邊的不就是你么?」
「可!可老奴是個閹人啊。」
有個角辮長相白凈的小姑娘睡眼惺忪,跌跌撞撞跑的,還不忘四處張望,最後她跑到周璟跟前。喘個氣小聲問:「大哥哥,你有見過我哥哥嗎?」
她很焦急,手一直無措地捏著衣擺:「我找不到他了,找不到了。」
她和周璟見過的那些哭著乾嚎吵嚷的小姑娘不一樣。
她眼圈紅紅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無助又可憐。卻仰著頭期許地想要在他嘴裡聽到答案。
「你哥哥?」
慕梓寒:「嗯。」
周璟急著走:「不認識,去問你家長輩。」
慕梓寒眼兒一暗,眼淚掉的更凶了。
「他們說哥哥不聽管教,非要去外面闖,沒有自知之明,要死外面了。」
就在這時,有婆子追了出來,黑著臉,看著格外刻薄。
「二小姐怎麼跑出門了?」
她一把攥住慕梓寒的胳膊,就要拉著往裡走。
「小姐實在不像話,一天到晚給人添麻煩。老奴為了找你,累的跑了三條街!回頭看我怎麼罰你!」
「我……我找哥哥。」
「找什麼找?大少爺當兵去了。還不是你這個掃把星,剋死了先夫人,眼下大少爺這一去只怕也沒活路了。」
「哭什麼哭,我真是倒了大霉,這才被現在的夫人派過來伺候你!」
喜公公:???
他都看不下去了。
周璟眯了眯眼:「去軍營是為國效力,怎麼到你這婆子嘴裡卻成了閻王殿?這是想說我朝兵力弱,不堪敵國一擊嗎?」
周璟看向喜公公:「去衙門跑一趟,孤的玉佩被偷了。」
他隨手一指:「她拿的。」
都不等婆子說什麼話,就被喜公公按壓在地,捂住了嘴。
衙門很快來了人,是知府。
知府大人點頭哈腰,似為難:「殿……殿下,您的玉佩不就在您腰間掛著嗎?」
喜公公很不高興。
「你的意思是殿下故意為難胡攪蠻纏?」
「不不不。」
喜公公:「殿下說她拿了,她就是拿了。即便殿下說她是個男人,她都得是個男人,明白嗎?」
很快,婆子被抓走了。
小姑娘孤零零地站在街道,被這一幕嚇得面色發白。
周璟興緻闌珊,沒看慕梓寒一眼,直接準備走,可走了幾步,喜公公在他身後說話。
「殿下瞧見沒,她身上的料子並不合身。瞧著像是大人穿小孩的衣服,這麼冷的天,雖然厚實暖和。看著新,款式也是新的,可老奴認為,總不可能是她自己的衣服。」
「從那刁婆嘴裡也能聽出來,這姑娘生母沒了,生父再娶,哥哥也走了。」
「可憐見的,一個奴僕都能爬到頭上,在家中日子不好過,也許衣服都是別人看她可憐施捨的。」
周璟腳步一頓。
他往回走。
他其實不是很想管,雖然現在的他不會成為瘋批,可也不想隨處散發善意。
可也不知怎麼了,那姑娘紅著眼的模樣實在讓人容易動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