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龍普定在哪裡
第六十八章龍普定在哪裡?
虞醒騎在馬上,背後兩面大旗,一面上面綉著「宋」一面綉著「虞」。
是張雲卿帶著奢寶兒親手繡的。
「大局已定。」虞醒從來不覺得,戰爭的勝負是在戰場上決定的。而戰爭是一個綜合過程,是不流血的政治,在雙方在戰場上列陣的時候,勝負已經決定了。
下面不過是掃尾時間而已。
這才是虞醒喜歡的戰鬥風格。
不打無把握之戰。
就好像下面這一場戰事。
虞醒很清楚,他麾下的寧遠三軍,新兵太多了。擴軍太快了。很多方面都不到位。但是虞醒參與修訂過的宋軍軍規,經過他打造的軍械。
簡單的甲胄。
由十三片甲片組成,胸甲,腹甲,裙甲,袖甲,肩甲等。標準的是皮革內襯,奈何皮革不夠,很多內里內襯是麻布。感受不好。但是告別磨出血的代價。
簡單的刀,簡單的長槍,簡單的鐵弓,鋼弩。
看似簡單,其實並不簡單。
簡單是方便工業化生產。一兩件是簡單,但是數月之內,以貧瘠之地,打造出萬人所需之甲胄軍械,就十分不簡單了。
對面的龍普定。
武器不如他。以虞醒現在的裝備,蒙古漢軍也不過如此了。
軍心士氣不如他。虞醒可是承諾麾下土地,更不要說從奴隸境地解決出來的漢人。
在指揮上,他也打聽過,龍普定最出色的戰績,就是反戈一擊,滅了羅殿國。與諸將相比,反骨仔的經驗倒也豐富一些。
這樣的戰事,虞醒不覺得會輸。
「真是難得的陪練。練得再好不如打上一仗。」虞醒暗道。隨即下令,說道:「全軍壓上,按計劃進行。」
「咚咚咚。」沉悶的鼓聲想起。
十八個方陣,分成三個塊,也就是三個軍的編製。
所有人踩著鼓點,緩緩地向前走。沒有一個人多說一句話,戰場沉默的只有鼓聲。
但是近萬人全部如此,卻有一種徐徐如林,泰山壓頂的感覺。
結果正如虞醒所料,雙方一接戰,正如泰山壓頂,龍普定堅持了不足一刻鐘,就在宋軍標準打法,弓弩洗地,長槍突擊,刀盾壓陣。一套平平無奇的連招給打崩了。
遠遠地看著龍普定的旗幟倒下,一隊騎兵掀起煙塵:跑了。
虞醒的心思卻沒有在龍普定身上,而是拿一個小本子,用一根鉛筆在上面敲著,皺眉,好像看見了最笨學生教的作業,心中暗道:「不行。」看著自己本子上記錄的幾十條問題,心中暗道:「一定要整改,這些榆木疙瘩。說了多少次了,就是記住了。記住了也改不了。」
暗暗生氣,也沒有忽略戰場上的變化,一揮手對楊承澤說道:「該你了。」
楊承澤早就等在這裡了。
答應一聲,帶著自己本部騎兵,一溜煙地跑了。
此刻,龍普定正在自己親衛的保護之下,慌不擇路地向西跑。
剛剛修建的安順州,普定縣,其實都在東邊,但是龍普定偏偏向西跑,因為他很清楚,他手中實力喪盡,回去也活不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曲靖,去找鮮於大人。
只要鮮於大人,元朝爸爸,才能幫助他。
特別是他看見,戰場上,那一面「宋」字大旗之後,更加確定這一點了。
不管大宋而今如何山窮水盡了。但是也不是他能抵抗的。只要大國才能抵擋大國。
「沒錯,」龍普定心中暗道。他此刻堅定相信這一點,等見了鮮於大人,他一定要這樣說:「不是他無能,對面是宋軍啊。」
只是他不能見到鮮於弘了。
「啊」一聲慘叫,他身邊一個護衛射翻在地。
龍普定回頭一看,大驚失色。一隊騎兵已經在身後不遠處了。
他瘋狂地策馬狂奔,但是不管如何加速,都甩不開身後的騎兵,反而身邊的護衛一個個被射死在他眼前。
「我是龍普定,我投降,我投降------」龍普定眼見逃不掉了,立即準備投降,只是在他開口的時候,一根長箭從他口射了進去,整個人被射翻在地。
死得不能再死了。
楊承澤面無表情地看了龍普定的傷口,破口大罵道:「你們誰辦的好事,公子要龍普定的人頭,肯定是有用的。你這樣都破相了。」
「楊頭,」下面嬉皮笑臉地說道:「收拾一下,還能用。」
楊承澤喝道:「我用你說,只是麻煩。」楊承澤拔刀將龍普定的人頭斬下,吩咐道:「這些戰馬,有一匹算一匹,都不能丟了。老子擴充騎兵,可就靠這些馬了。」
楊承澤的騎兵,是所有擴軍的兵種之中,擴軍最少的一部。最重要是戰馬的稀缺。
西南並不是沒有馬,但多為滇馬,用來當馱馬是非常優秀的。但是用來當戰馬,就不行了。
楊承澤帶著龍普定的人頭回到戰場上的時候,戰場上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
黑壓壓的一片俘虜,被分割看管。大堆大堆的武器堆積在一起,看上去很壯觀。還有自己家陣亡的兄弟,整整齊齊放成一排,已經有人去砍樹做薄木棺材。準備下葬。
楊承澤看著這一幕,心中悠悠一嘆。
想起之前,有不知道多少將士戰死沙場,不要說棺材了。連下葬都沒有來得及。曝屍荒野之中。
「好在是在公子麾下。」楊承澤心中冒出一個念頭。
楊承澤來到虞醒中軍,遠遠地不敢向前走了。
因為那裡黑壓壓圍了一群人。
各指揮正副指揮使,各軍統制,副統制,乃至於軍中其他軍官,有四五十人之多。可以說是軍中中堅力量,除卻督促打掃戰場的人,幾乎都在這裡了。
楊承澤遠遠聽見虞醒的聲音:「趙大眼,說你的。你現在是指揮使,下面管著五百人。不再是一個大頭兵了。打仗的時候,不能將你的部下丟下來,自己衝到最前面。」
「是公子,我知錯了。」趙大眼大聲說道。
虞醒分明看出來,趙大眼就是現在知錯,下次還犯的典型。
只是虞醒也無奈啊。
合格的軍官太少了。
而且一些人情世故,還是要講的。
趙大眼這樣跟隨他的老人,即便沒有能力,他也要提拔,將來趙大眼實在不行,可以換下來,卻不能一個機會都不給。而且就虞醒本心來說,他其實也希望,這些跟隨自己的老人能走的更遠一點。
戰事總結會開完之後。
楊承澤才將龍普定的人頭送上,虞醒看都沒有看,說道:「找一個身份比較高的俘虜,讓他拎著人頭,傳令各地,讓他們來普定,不,羅殿城見我。」
虞醒從不是嗜殺的人。但是龍普定必須殺。
不管是給舍利畏交代,拉攏羅殿國余部。還是為了大軍籌集軍費:軍中沒有餉銀,但是有戰功卻要授田的。田畝可不能從天上掉下來。
龍普定這些年巧取豪奪的土地,就是虞醒賞賜部下的本錢。龍普定如果活著,總有一些不方便,還是死了乾脆。
龍普定一死,虞醒揮師東進,進入普定城,根本沒有遇見什麼像樣的抵抗。
而普定城,是這些年的名字,在此之前,叫羅殿城。
殿者,甸也。這裡指得就是山中平地。
羅殿國之所以能稱為六祖九部第一,就是羅殿城周圍這一大片平地。
這一片土地有多大?大到虞醒用目測法,是難以估算出能開墾出多少耕地。
這都是國力的根基。
現在是虞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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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殿城中。
幾十個龍家頭目都在這裡等候。
他們都不是龍普定的嫡系。
龍普定的嫡系都已經出征了,他們被龍普定安置在城中,其實有一些監管的意思。
一行人聚在一起,自然竊竊私語。
「你們說,這一次大王子回來行不行啊?」
「行什麼行?羅殿國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龍普定不是一個好東西,但是他背後有韃子啊。」
一提起韃子,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對韃子的態度是很複雜的。
痛恨自然痛恨。
他們這些人都有親人死在韃子手中。
但是更怕。
韃子太強大了。
「好了。別說那些廢話了。」一個老者說道:「等著便是了。」
這個老者乃是龍家最年長的,也是龍家輩分最大的人,即便舍利畏在這裡,也要稱呼一聲叔祖。在龍家威望卓著。
他發話了。下面人也就不說了。
忽然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人沖了進來,結果被門檻絆倒,摔了一個滿地找牙。大聲說道:「敗了,敗了。」
老者立即讓人將這個人扶起來,問道:「怎麼回事?」
這個人立即將戰場上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所有人都震驚無比:
「有萬餘甲士?從哪裡冒出來這麼多人?」
「只打了一會兒,就崩潰了?」
「這怎麼可能?龍普定可是將手中的精銳都帶走了,那可有一萬人,就是對方有萬人。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敗,最少不可能敗得如此慘吧?」
「龍普定在什麼地方?」
「對了。龍普定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