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二、這個女人,我絕不原諒
「逸飛,你冷靜一點,這種女人養在身邊就是禍害,她連親生兒子都不放過,你認為她會感激你嗎?」
盛天駿痛心地望著林逸飛臉上卑微的神情,這與他慣常的孤傲洒脫如此不相符。
「我不需要她感激,我是她父親。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沒辦法丟下她不管。請你設想一下,如果換作安吉拉,你會不會和我一樣,永遠沒辦法拋棄她?」林逸飛的聲音暗啞乾澀。
「安吉拉永遠不會變成她這種德性。」盛天駿的臉色倏變,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他對這種比較很不爽,他的安吉拉,怎麼可以和這種喪心病狂的女人相提並論?
「對不起天駿,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體會一下我現在的心情。小舞也做了很多不對的事情,她把傾心的臉弄成那樣總沒錯吧?還氣死了自己的養母,你不也和我一樣,第一反應就是包庇她嗎?」
林逸飛連忙道歉,卻又不願意就此放過最後的機會。
「你在說什麼?林傾心的臉跟小舞沒關係,那是玄冥做的。」玄月震驚地望著林逸飛。
該死的,林傾心還真會欺軟怕硬,怎麼可以連這種事情都栽贓到小舞身上?
「周芸的事情更與夫人無關。」羅森推門進來,把周芸去世那一天,林傾心的反常表現全部說了出來。
盛天駿震驚異常地聽著羅森的敘述,一顆心既欣喜又疼痛。
他是何其慶幸,那些讓他痛心疾首的事情,小舞都不曾做過,又是何其愧疚,自己居然誤會了她那麼久。
林逸飛更是震驚,他萬不曾料到,林傾心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真的比戴碧雲還可惡。
他知道應該放手,讓她接受該受到懲罰,可是卻又無論如何做不到。因為她還那麼依賴她,因為她說,願意跟他回美國。
「天駿,發生了這種事情,我真的無話可說。我替傾心向你和小舞道歉,對不起。」林逸飛站起身來,朝盛天駿深深鞠躬,低下了驕傲的頭顱。
「算了,不是你的錯。」盛天駿的語氣有些冰冷,但是內心深處,依舊被林逸飛的話深深地觸動了。
別說對安吉拉,就算對小舞,他也曾經毫不理智地包庇縱容過。
那是一份源於生命最深處的溺愛和縱容,根本就無任何理性可言。
他是多麼慶幸,安吉拉可以一直在自己的身邊長大,絕不會變成如此陰險歹毒的樣子。而小舞,深深地傷害過的人,只有他一個而已。
何其慶幸,就算是持刀相向,也只是對他而已。
又何其榮幸,她只敢對他那麼放肆。
他忽然想要不顧一切地奔到她身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感謝她的善良,讓他不必再每天焦頭爛額地為她收拾爛攤子,更不必迫不得已地遠離她的身邊。
原來,愛一個人,是如此瘋狂的事情,只要她能安好,沒有犯下不可收拾的滔天大罪,他就已經滿心歡喜,感到無比幸福了。
「天駿,不管你提出任何條件,我都會答應,我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你,用來向小舞和安吉拉賠罪,只求你看在我的份上,放過傾心一次,就一次,拜託了。」
林逸飛不肯就此放棄,再一次朝他深深地彎下腰去。
盛天駿的心裡泛過難言的苦澀。這一幕,就連這些話,都何其熟悉,因為不久前,他還曾經那麼卑微地求過,對周芸,對林傾心,甚至,對林逸飛。
想想自己曾經被兩個該死的女人忽悠得那麼悲催,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不明白自己當初為何如此弱智,怎麼會居然相信了兩個女人漏洞百出的謊言?
也許是太過緊張吧,只要一牽涉到小舞,他的心立刻就喪失了最基本的判斷力,因為太擔心失去她。
就像現在的林逸飛。
「逸飛,我可以看在你的顏面上放過她一次,但是你能確保她永遠不會再傷害任何人嗎?包括你自己。」
盛天駿緩緩開口,冰冷的寒眸深深地望著自己的兄弟。
他對林傾心的愛,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而這份毫無原則的溺愛,早晚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謝謝你,天駿,真的萬分感謝!我以林逸飛的人格向你保證,馬上就帶她回美國,再也不會回來,也不會再讓她傷害任何人,我保證。」
林逸飛驚喜地緊緊握住了盛天駿的手,一直陰鬱的眸子氤氳起迷濛的霧氣。
「行了,你好自為之。」盛天駿抽出手來,不忍再看他一眼。
因為,總會看到那個曾經悲催的自己。
「盛總,你不可以這樣!」玄月震驚地望著盛天駿。
她萬不曾料到,這個男人居然會如此心軟!一個對朋友都如此寬容的人,又怎麼可能殘忍到殺母弒弟呢?
看來,是真的誤會他了。
「讓玄冥把她帶過來。」盛天駿卻不再理她,兀自沉聲吩咐。
他並不知道玄冥把林傾心帶去了哪裡,倘若知道在小舞和安吉拉的病房,一定早就不放心地衝過去了。
「是。」幾乎是下意識地,玄月就乖乖地垂首聽命了。
她是真的,越來越分不清這個男人和大哥駱天騏的區別了。
一樣的貌似強大狠戾,其實心軟善良。
玄冥很快把林傾心帶了過來。
林傾心早已經被安吉拉和劉媽打得臉頰紅腫,披頭散髮,跟在玄冥身後,目光獃滯而空洞,見到盛天駿和林逸飛,猶豫了幾秒鐘,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應該如何面對。
「爸……」為保險起見,她選擇了哭著投進林逸飛的懷裡。
她知道,這個男人永遠不會拋棄自己,必須利用他的弱點,重新尋找機會。
「臉怎麼了?」林逸飛很想要一把推開她,可是卻不能夠,她臉上滿滿的抓痕,讓他的心疼痛難忍。
「還不是安吉拉,都是……」林傾心想要告狀,迎上玄冥冰冷的目光,終於還是將說了半截的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玄月見狀,連忙示意玄冥出去。她倒要看看,這個女人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安吉拉怎麼了?」盛天駿冰冷的寒眸瞬間閃過凌厲的寒光。
林傾心見玄月趕走了玄冥,朝她曖昧不明地點了點頭,以為她終於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心裡立刻刮過一陣狂喜的颶風。
「沒事,天駿你別擔心,我不會跟一個孩子一般見識,一定是被劉媽教唆的,見到我就抓,你看看我這一臉,以後該怎麼見人啊?」林傾心淚眼婆娑地說。
「這麼說,我應該向你道歉了?」盛天駿冷冷地望著她。
「不用,你說哪裡話?天駿,我只是想告訴你,安吉拉還是孩子,她很可能已經受了別人的教唆,所以不管她說什麼,都完全不能相信。希望你不要失去最基本的判斷能力。」林傾心希望自己能利用苦肉計重新得到盛天駿的信任。
「小梅死了,安吉拉的話又不可信,意思是說,我只能相信你了?」盛天駿竭力控制著,讓自己語氣平靜。
「你,你說什麼?小梅真的死了?」林傾心震驚不已。
短暫的狂喜之後,便是無邊的后怕和後悔。
原來小梅已經死了,他只是在試探自己而已!可是她為什麼就那麼衝動地上鉤了呢?差一點就壞了大事!
「嗯,死了,你現在怎麼想?」盛天駿冷冽地望著她臉上驚喜和陰鬱交織的表情。
「天駿,你別這樣,我知道你沒辦法接受這麼殘酷的事情,但是小舞真的殺了人,這是事實,你決不能再包庇她。必須報警,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
林傾心掙脫林逸飛的手,走過去體貼地挽住了盛天駿的胳膊。
「她懷孕了,身體又這麼差,可不可以先放過她這一次,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盛天駿抽出了手臂,寒眸冷冷地鎖定她熟悉卻陌生的臉龐,平生第一次,覺得這張臉其丑無比。
「天駿,我就知道你心軟,她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一定是你的。想要孩子以後我幫你生,生幾個都沒問題。」林傾心笑顏如花。
「你的意思,是連未出世的孩子也不放過?那麼安吉拉呢?也處理掉嗎?」盛天駿竭力隱忍著,讓自己不動聲色。
「天駿,原來你一直都知道?安吉拉其實也是king的孩子,三年前我就知道,可是卻一直沒敢告訴你,對不起……」林傾心愧疚地向他道歉。
盛天駿的反應超出她的意料之外,這讓她重新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該死的安吉拉,留著她早晚是個禍害,所以必須一同剷除。
「很好,主意不錯。小梅已經死了,只要再除掉安吉拉,把小舞送進監獄,你就可以徹底取代她的位置,從此高枕無憂了,對不對?」
盛天駿邪肆冷笑,大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冰冷的寒眸閃過嗜血的憤怒。
「啊,痛……天駿,你冷靜點……我這樣也是為你好……我愛你……啊……」林傾心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一顆心頃刻間驚懼異常。
所以,他這又是在試探她嗎?
「逸飛,我收回剛才的話,這個女人,我絕不原諒。」盛天駿咬牙切齒地說,冰冷的寒眸閃過刻骨的疼痛和冰冷的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