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工友
晚上回家吃飯的時侯，呂小樂和爺爺談起了去傢俱廠打工的事。
爺爺很通達，他說早就知道果園遲早會被收回，就算不被收回，也不能讓你在果園干一輩子，去傢俱廠打工，學門手藝，才是正事。朝英這人不錯，你又和秀蓮是發小，在他們那裡打工我放心。
得到了爺爺的允許，呂小樂更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呂小樂早早吃過早飯，就向宋秀蓮的傢俱廠走去。
呂小樂和宋秀蓮的家，都在村子的中間，只隔著一條大街，呂小樂家在街南，宋秀蓮家在街北。
傢俱廠就在宋秀蓮的家旁邊。
在街北，有一塊寬敞的空地，空地上停放著兩輛車。
一輛是「桑塔那」，這是宋朝英的轎車。
一輛是大型農用「時風」四輪車，這是廠里拉貨送貨用的運輸車。
空地上還堆放著一些沒鋸開的木頭，這是傢俱的原材料。
在空地的後面，有兩個院子，一個院子是五開間的磚瓦平房，一個院子是廠房。
五開間的磚瓦平房，是宋秀蓮的家，旁邊的廠房，就是她家開的「朝英傢俱廠」。
宋秀蓮的家，雖然不是像李吉堂那樣的三層小洋樓，只是平房，但無論規格還是風格，都比周圍的房子氣派，顯示主人比周圍的鄰居有錢。
她家的傢俱廠，面積也比村裡別的傢俱廠要寬大許多。
無論是宋秀蓮的家，還是她的傢俱廠，呂小樂都經常去，只是那時侯他是去玩耍，而現在，他卻是來打工的。
傢俱廠的大門已經打開，有工人來上班了。
呂小樂向大門走去，剛要進門，一輛小型女式摩托車行駛過來，停在呂小樂的旁邊。
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衝進了呂小樂的鼻端，他不由皺了皺眉頭。
同樣是香水味，人家秦子怡的香水味，優雅而高端，一點也不刺鼻，聞著舒服極了，而這股香水味，濃烈的嗆鼻，一聞就知道是檔次不高的低端貨。
「喲，這不是小樂嗎？」
呂小樂轉頭看向說話的女人。
一張鵝蛋形的臉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抹得紅艷艷的厚嘴唇，臉上的脂粉很厚，但仍然掩不住鼻樑上的幾顆雀斑。
但整體來說，這個女人並不醜，甚至按農村的標準，她還有點漂亮，只是帶著一股濃濃的鄉土味。
呂小樂認得這個女人，她叫肖秀英，是鄰村周庄人，在朝英傢俱廠打工。
肖秀英是宋秀蓮母親的一個近門堂侄女，算是宋秀蓮的表姐，所以才能在她家的傢俱廠打工。
肖秀英比宋秀蓮大兩歲，還沒訂婚，據說提親的很多，但她卻不著急訂婚，她的性格活潑，作風豪放，玩得很花，雖然沒有正式的男朋友，但卻有不少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雖多，但她並不是圖他們的錢，只圖一起風流快活。
她有工作，有工資，她的摩托車就是她自己的工資，並不是男人送的。
據說，她還墮過幾次胎，因為男朋友太多，找不清是誰的責任，她都是花自己的錢打胎，而且，以她的性格，就算知道是誰的責任，她也不會纏著那男人要打胎錢。
有些人就在背後嘲笑她，說她被人白玩了不說，還要花自己的錢打胎，太不值錢了。
但呂小樂卻有點欣賞她，認為她個性獨立，不依靠男人，說是男人玩她，又何嘗不是她玩男人？
肖秀英也對呂小樂的印像不錯，只要看到他，遠遠就和他打招呼，好像很熟的樣子。
呂小樂倒是有意和肖秀英勾搭勾搭，就算不為了那種事，和年輕女孩多溝通交流，也是不錯的。
但是，每當看到旁邊宋秀蓮那要「吃掉」他的眼神，他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肖秀英主動打招呼，呂小樂不能不回應。
「秀英姐，來上班啦？」
「是啊。你來找秀蓮的吧？這會兒，她可能還在家，你去那個院找她吧。」
「沒事，我不找她，我就是到廠里來的。」
肖秀英打量著呂小樂，眼神媚得要滴出水來：
「哦，我想起來了，昨天秀蓮要說找個新工人來上班，就是你吧？」
呂小樂嘿嘿一笑：
「是我。秀英姐，以後咱們就是同事了，你多多關照。」
肖秀英豪快的：
「好說，以後你有啥不懂的，就問我，我教你。」
肖秀英說著，一手扶著摩托車把，一手親昵的捶了捶呂小樂的肩膀，以示「友好」。
「好啊，好啊。」呂小樂笑嘻嘻的，用肩膀去頂肖秀英的拳頭。
二人都樂呵呵的。
忽然，宋秀蓮幽靈般的出現了，她白了肖秀英一眼，然後，用冷冷的目光盯著呂小樂。
呂小樂有些心虛，趕緊堆上笑臉，揚手打招呼：「嗨，阿蓮，我來了----」
宋秀蓮冷冷的：「來就來吧，還用八抬大轎去請你嗎？」
肖秀英見宋秀蓮臉色不善，不敢再和呂小樂打鬧，推著摩托車進去了，把摩托車放在角落，就去工位了。
呂小樂剛走近宋秀蓮，就被宋秀蓮一把擰住耳朵。
宋秀蓮壓低聲音，惡狠狠的：
「呂小樂，我昨天是怎麼說的？你剛一來，就勾三搭四，是不是不想幹了？」
呂小樂苦著臉：「你表姐跟我打招呼，我總不能不理她吧？以後都是工友，面子總要給的。」
宋秀蓮哼了一聲：「什麼表姐？她才不是我表姐!工友？我看你是想和她發展成炮友吧？」
呂小樂「噗哧」一笑。
宋秀蓮更惱：「你還敢笑？」
說著，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哎喲，疼疼疼，快鬆手，讓別人看到多不好。你還說你不會虧待我，剛一來上班，你就欺負我了。」
「只能我欺負你，別人誰也不能欺負你。行了，這次先饒了你，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勾三搭四，我馬上開除你!」
正在這時，傳一聲威嚴的咳嗽聲。
「小蓮，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