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他怎麼來了?
「怎麼,上次還不夠過癮么?」梓蓉一眼就看出她心裡打的小算盤,輕輕一笑,「你就死心吧,吳君鈺可不蠢,傷疤還沒好又豈會忘了疼?」他現在還稱病在家呢,自從上次被整治過之後,壓根兒就沒在人前露過面,可見被嚇唬成什麼樣兒了。<冰火#中文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151+看書網
連翹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兒,不由失望,「唉,太不禁折騰了。」
「行了,你有功夫想這些不如關心關心自己的事兒,簫滿現在可還在院子里頂著缸呢,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梓蓉不太想聽吳君鈺的事兒,相識不到十天,不但被他騙的失了身,還險些失卻一顆芳心,這對她來說委實算得上是奇恥大辱,當即便笑盈盈的轉了話題。
連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急道:「小姐提他做什麼?他願意頂就頂著唄,和我有什麼關係!」
梓蓉見她這般,不由起了戲謔之心,「沒關係是吧?成,娘親正打算把他攆出去呢,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一直攔著,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也就不攔著了,」說完,便作勢要站起身來。
之前簫滿非禮連翹的時候沈娘子病著並不知道,這些天她理事,自然就瞞不住了,梓蓉先後被蘇半山、吳君鈺惦記,她本就憋著一股火,見簫滿和那倆混賬干一樣的事兒,哪裡還忍得住,當即就要將人打了板子攆出去,若不是梓蓉和江梁攔著,現在沈家就沒有簫滿這一號人了。
饒是如此,三十板子也沒能免掉。
「小姐,你、你怎麼能這樣狠心?」連翹急,忙按著梓蓉的肩膀不讓走,「他現在還傷著,被攆出去了可怎麼活?」
「狠心?」梓蓉笑,不以為然道,「現在讓他帶傷頂缸的人可不是我,再說了,城西的徐寡婦巴不得收留他,便是攆出去他也死不了,何況,娘親本來就是以為你們兩情相悅這才饒過他的,我總不能欺瞞娘親吧?」
連翹明顯道行不夠,「小姐,你、你……」臉紅了又紅,愣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她是生簫滿的氣,可那點兒氣遠遠沒到讓沈娘子將人攆出去的地步,還有那徐寡婦……就算自己不要簫滿,也不能把他扔給那個女人糟蹋啊!
「喲,這就要掉淚了?瞧眼圈兒紅的。」梓蓉臉上的戲謔之意越發的濃。
「誰要掉淚,小姐真壞,不理你了!」連翹這時候也發現她是在都逗自己,一跺腳,轉身跑了出去,跟後頭有鬼追她似的。
梓蓉笑,聲音清脆悅耳,仿似風吹銀鈴動,讓人聽了,也忍不住會心一笑。
聽得連翹飛奔下樓,她步到走廊後窗處往下望,簫滿還在頂著盛滿水的小缸艱難的踩在大缸沿兒上,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臉上全無血色。
三十板子不是玩的,縱然他體格強健也有些受不住,更何況這般糟蹋。
簫滿人雖然迂了些,可對連翹的這番心意是真沒的說,一片赤誠,梓蓉瞧著也覺羨慕。
沒一會兒,連翹也出現在了院子中,「既然傷著就好好的休息,弄這個景兒給誰看吶?」臉依舊紅的厲害,說話卻兇巴巴的,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
梓蓉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就是刀子豆腐心,明明心疼還要這般作態,看樣子兩人還有的折騰。
「小姐說,你不讓停我就得繼續頂著,」簫滿老實巴交的悶悶道。
「好了好了,我讓你停還不成么?趕緊回去吧,看著就讓人煩心,」連翹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她能說出這個話來已是不容易,如何還肯多呆?
簫滿如聞仙音,眼睛立時亮了起來,動作麻利的從大水缸上跳下來,忙忙上前,「連翹,你、你肯原諒我了!」
「原諒個屁!」連翹冷哼一聲,一把甩開他的手,怒道,「我說過,除非你能證明自己遇上那種事兒也能原諒,否則……做夢去吧!」
簫滿低了頭,有些心虛,「法子我倒是想了,就是……怕你生氣。」
「你要真怕我生氣就滾回去養傷,養好了接著給我頂缸!」連翹見他衣裳後頭都滲出血來了,眉頭大皺,語氣越發不耐煩。
「我真有主意……」簫滿壓低了聲音,湊到連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剛說完,就被連翹紅著臉推了一把,「你、你不要臉!這是什麼破主意!」
她力氣大,簫滿此時又傷著,全無防備之下竟是被她一把推得跌坐在地,地上堆放著碎磚瓦,便是個全乎人摔上頭都能疼得夠嗆,更何況簫滿的臀股處傷痕纍纍!
鐵塔樣的漢子疼得當即倒抽了一口涼氣,變了臉色。
「你、你怎麼不知道躲呢?疼得厲害么?」連翹也沒想到自己的一推竟會有如此效果,有些慌,忙彎了腰去扶他,誰知,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倒在簫滿懷中。
剛離開磚瓦的臀股往下一沉,又重重的壓了下去,簫滿再次倒吸一口涼氣。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連翹手忙腳亂的就要掙扎著爬起來,誰知越是慌張越容易出錯,人才剛離開他的胸膛,腳下又是一滑,這次更過分,嘴唇直接磕在簫滿下巴上了,牙齒壓在上頭,竟出了血!
「唔,疼……」連翹疼得紅了眼圈兒。
簫滿見狀,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忙捧了她的下巴看傷口,一看,立時皺眉,也不吭聲直接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哎呀,你幹什麼?放我下來!」連翹唬一跳,忙忙掙扎。
「你受傷了,」簫滿惜字如金。
「我傷的是嘴巴,又不是腿,混蛋,鬆手,快點鬆手……」
……
樓上,梓蓉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醫館角門之內,唇角笑意越發的濃,看樣子她是白擔心了,簫滿看著老實巴交的,沒想到也有花花腸子。
剛才她看得清楚,連翹兩次摔倒都是被簫滿悄悄絆的。
不過這樣也好,兩人折騰的也夠久了,她一個局外人都替他們累的慌。
因著是下午,醫館早早就看完了三十個病人關了門,大廳里此時並沒有什麼人,安靜的很,簫滿和連翹雖然壓低了聲音,她還是能夠隱約聽到兩人的吵鬧聲,其中主要是連翹的聲音,和之前那股子勢不兩立的凶勁兒不同,多了幾分羞急的味道。
梓蓉羨慕之餘又覺得落寞,一生一世一雙人……哪個姑娘家不奢求,而她,終究是沒有這個福氣。
起身步回書房,默默的坐了一會兒,她打開書桌的抽屜,條狀的雕花匣子里擺著一根簪子並一枚玉扣。
簪子是赤金鑲寶的並蒂蓮花簪,蓮瓣細緻精巧,紅寶晶瑩閃耀,足金的雙股簪身上浮刻著繁複華麗的吉祥紋飾,精巧美麗,流光溢彩。
玉扣是濃翠欲滴的翡翠平安扣,清透碧綠,澄澈如水,上系著細細的精緻金鏈,金碧相應,涼潤入骨,貴重非凡。
梓蓉細細的端詳了一陣,良久,一嘆……東西很美,她很喜歡,然終究不屬於她。
吳君鈺不是良配,而廖九睿……她將並蒂蓮花簪取出,輕輕的摩挲著上面的精緻花紋,她的看顧沈家,照顧娘請,所以,有些人必然是要被辜負的。
先把醫館的打理好,然後再招一個上門女婿,唔,這個有點兒難,尋個沒根沒基好拿捏的,模樣好些就成,實在尋不到就買一個,賣身為奴的多了,上門女婿總比當奴隸有面兒,全當應付娘親的差事。
雖然這樣的未來可能有些缺憾,可與能得到的東西相比,那缺憾便顯的微不足道了。
剛思量定,忽聞的外頭有嘚嘚馬蹄聲由遠及近,她抬眸一看,卻見一人從東邊打馬而來,背負長弓,腰懸青鋒,一身黑色勁裝勾勒出強勁有力的身軀,腳上穿著半舊的黑色鹿皮靴子,眉黑如墨,眸亮如星,臉部線條仿似刀劈斧鑿一般,硬朗堅毅,然氣質卻方正端厚,透著股內斂的鋒銳。
梓蓉一怔,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