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想幹什麼

話剛說完。

空氣霎時間就冷了下來。

眼見好感度又要往下掉，姜黎連忙補充了下半句：「假扮的。」

傅知言眸色暗了暗，問：「為什麼？」

姜黎見他語氣鬆動，知道有機可乘。

心中歡呼，不過表面上，大小姐的姿態拿捏到位。

淡粉的指尖點了點桌面，上下打量一番傅知言，挑眉，「你還不錯，帶出去有面子。」

傅知言：「……」

「帶出去」？他是時尚單品嗎？

傅知言唇線緊緊抿著，眼神驟然冷了下來。

下一秒，冰涼的手被溫軟觸感包圍。

姜黎怕他跑了，緊緊抓著他的手，眨巴著漂亮的眼睛打商量：「就在我表妹面前裝一下，她最近找了個學霸，我可不想輸。」

女孩的手是綿軟的溫暖，傅知言愣了好幾秒，才抽回手。

傅知言問：「只是名義上的？」

「你還想要怎樣？」姜黎捂著胸口，惡人先告狀，「你想幹什麼？」

傅知言：「……」

他突然有點後悔來這裡了。

昨天鄰居說附近有工地在招搬水泥的，也許他該去那邊了解一下，看起來比眼前的大小姐靠譜。

一時間，靜默無言。

姜黎看著對方沉默不語，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關於任務，系統連原書都沒給，只說傅知言上學時為了母親和家族決裂，後來傅家衰落，他回了家，又重新帶著傅家回到巔峰。

和白月光的感情到底怎麼來的，系統也沒說，她只能自己想劇本，創造羈絆。

但對方對自己的好感度很低，提出這個，姜黎心裡也沒底。

正琢磨著要不要換個方式，卻聽對方道：「可以。」

姜黎立刻雙眼放光看過去，又怕自己太熱情，輕咳一聲：「行，正好明天周二，下課之後我帶你去。」

臨走時，姜黎才發現，傅知言只點了一杯奶茶，是給她的。

兩人在咖啡店門口告別。

傅知言乘公交車回了家。

老小區沒有電梯，要徒步走上六樓，好在他已經習慣了。

家裡的所有設施都是冷色調，傅知言打開電腦，找到炒股網站，賬號顯示為封禁狀態。

微信界面，備註為【店長】的人發來信息：【不好意思啊小傅，我們小店做生意困難，不需要那麼多員工，之前的工資給你結了。】

郵箱里，只有一封來自系統的生日祝福郵件。

傅知言面無表情地看完，刪掉。

手機微微震動，接起放在耳邊，女孩的聲音傳過來：「傅知言，明天你下課要等我！別忘了！」

她音調上揚，異樣歡快，與周圍的冷色調格格不入。

回想起答應對方的無理要求，傅知言微微蹙眉。

實在是太荒唐了，像小孩子的遊戲，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會同意。

視線又落在那封郵件上。

也許，因為今天是他的生日。

而姜黎，遞給他一杯奶油蛋糕。

*

次日下午。

傅知言是助教，早早到了，做好課前準備后就走到最後一排坐下。

最後一排的位置，一般只有傅知言坐。

之前也有看上他臉蛋的女生坐在他旁邊，但他從來不搭理人，別人喊他，他眼珠子都不轉一下。

女孩子都臉皮薄，知難而退，加上胖子那群人喜歡霸凌傅知言，久而久之，最後一排除了傅知言再也沒人坐。

傅知言剛取出書，身前便落下陰影。

他抬起頭，只見聶浩臉上貼著兩塊紗布，身上的肥肉青一塊紫一塊，惡狠狠瞪著他：「傅知言，你他媽跑的倒是挺快啊，老子在醫院躺了好幾天！」

傅知言眼也不抬，神色淡淡地攤開書。

他這一派淡定的樣子可把聶浩氣得不輕。

那天在巷子里他們被傅知言揍得昏迷不醒，醒來已經在醫院裡，想立刻找傅知言算賬，又被姜頌的人警告了一頓。

一問，才知道是姜大小姐看上了傅知言。

門口傳來騷動，聶浩緊張地掃了一眼，臉色不善地盯著傅知言，壓低聲音：「你媽也攀上高枝，現在還不是在醫院躺著。」

話音未落，他一整個人就被傅知言直接拽著領子提了起來！

「哎哎哎，傅大學霸，有話好好說啊！我只是跟你道個歉，沒必要這樣吧！」

聶浩突然變了神色，舉起雙手，提高聲音，一臉的無辜。

傅知言死死盯著他，臉色陰鬱得可怕。

聶浩的小弟在旁邊大呼小叫，場面一度混亂。

姜黎一進教室，見到的就是眼前的場景。

「幹什麼呢？」

她渾身包裹在黑色大衣里，微捲髮絲披散肩頭，墨瞳紅唇，不說話時帶著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抬眼看來時又隱含攝人心魂的艷色。

抓著自己領口的力道鬆了一點，聶浩趕緊狗腿地迎了上去，「姜姐，我這不是道歉呢嘛！」

姜黎掃了眼傅知言，後者又坐回自己位置上，恢復了面無表情，一點解釋的意思也沒有。

聶浩的幾個小弟也附和著聶浩，硬是把他說成了個三好青年。

姜黎心中好笑，但也不敢幫傅知言太明顯，怕他警惕。

便踩著細細的高跟鞋走過來，坐在傅知言旁邊，大爺似的，「行，道歉完了，滾吧。」

有姜黎在，聶浩哪敢多說，只能暗暗瞪了一眼傅知言，賠著笑出了教室。

其他人滿臉震驚。

這姜家的大小姐竟然給傅知言撐腰！傅知言還一臉愛搭不理的樣子！

有情況啊！

眾人緊緊盯著後面兩人，八卦之魂蠢蠢欲動。

姜黎雙手抱胸，抬起頭來，眉梢挑起環視眾人，意思很明顯：看什麼看？

恰逢此時，上課鈴聲響起，任課老師進了教室，眾人只好收了八卦的心，專心聽課。

姜黎沒帶書包，理直氣壯說：「傅知言，書借我。」

傅知言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我只有一本書。」

姜黎哼了一聲，乾脆單手撐臉，直勾勾看著對方。

視線先是落在傅知言眉目間，而後順著高挺鼻樑下滑，盯著他淡粉的薄唇，而後是下頜、喉結……

也許是她的視線太難以忽視，傅知言閉了閉眼，壓低聲音道：「你不能聽課嗎？」

姜黎差點沒笑出聲。

聽課？原主完完全全是紈絝子弟，上課玩手機，作業找人做，只有期末考試前會突擊幾天，低空飛過後繼續混。

她一本正經：「我沒課本，只能看你了。」

傅知言盯著她的臉，眼底是淡淡的探究。

姜黎也沒迴避，就那麼和他對視。

她就是要看看傅知言對自己的接觸到底是什麼反應。

要是他暴怒，她就離遠點慢慢來。

但他要是不反抗……那她可就要來真的了啊。

垂眼看了女孩幾秒，傅知言把書給了姜黎，而後拿出筆記聽課。

他早就學會了整本書，不看課本也沒關係。

姜黎勾唇，裝模作樣聽起課。

他們都是金融數學系，這節課是高等代數。姜黎在現實世界是藝術生，學的文科，數學稀巴爛，沒聽一會就直接趴桌子上睡了。

再醒來，同學早散了。

傅知言關好多媒體設備，見姜黎醒了，就來收書。

剛拿起書，就頓住了。

眉頭皺起，似乎看到了什麼臟眼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