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離開
「已經聯繫過明琛了。」
傅晏清為溫雲喬披了條毯子,不輕不重的為她揉捏著僵硬的肩膀。
「明琛說他馬上過來,讓我們在那之前幫他看著顧梨安。」
溫雲喬不贊同的皺眉:「我覺得安安現在恐怕不想看到顧明琛。」
否則,以顧梨安的性子,絕不會在這樣的雨夜突然造訪。
傅晏清手下動作微微的頓了頓,從善如流的道:「那我讓他別來了,反正顧梨安在我們這兒有你陪著,他沒什麼好不放心的。」
溫雲喬被他毫不猶豫的回答逗笑,忍不住回頭看他:「顧明琛要是知道你這樣一點立場都沒有,會不會和你絕交?」
傅晏清嘴角微揚,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我的立場一直很明確,那就是你。」
「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和你站在同一陣線。」
兄弟什麼的,自有其造化。
他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溫雲喬被他的話觸動,她抿了抿唇,猶豫了會兒才開口:「其實,今天我在醫院不是因為工作才加班。」
傅晏清怔了下,有些不解的垂眸。
溫雲喬鼓起勇氣,抬首迎上他的視線:「那天我在你書房不小心翻到了一些東西。」
傅晏清瞬間便明白過來溫雲喬說的是什麼,他當即緊張起來:「安安,我不是故意瞞著你。」
「那些資料,是之前研究室的負責人給我的。」
「和你聊過之後,我就打消了用新葯的念頭,也就沒將資料的事告訴你。」
溫雲喬看著傅晏清慌張的模樣,心中一痛。
她輕輕的握住傅晏清寬厚溫熱的大掌,安撫的摩挲:「阿清,我不是在質問你,更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相反,我要向你道歉。」溫雲喬說得耳朵有些發燙,握著傅晏清大手的掌心也因為過於緊張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那天你跟我提出想試用新葯的時候,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就那樣直接拒絕了你。」
「書房裡的那些資料,每一頁你都留下了筆記,你是做了足夠的多的了解和心理準備,才向我開口。」
「作為你最親近的家人,我本應該是給與你信任的。」
「可最後……」
溫雲喬心臟抽疼,聲線都忍不住有些哽咽。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在照顧傅晏清敏感的情緒。
可實際上,從兩人和好以來。
無論她做什麼說什麼,傅晏清都無限度的信任、包容。
傅晏清聽著溫雲喬的話,心中溫暖又感動。
他輕輕將溫雲喬拉到跟前,伸手環上她的腰肢,然後溫柔的將自己的下巴架在她的肩膀上:「喬喬,你永遠都不需要向我道歉。」
「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新葯有風險,你擔心我的身體,這沒什麼不對。」
溫熱的呼吸撒在溫雲喬的耳畔,讓她白皙的皮膚染上了誘人的紅暈。
兩人的身體貼的很近,傅晏清沒說一句話,溫雲喬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胸膛處蔓延過來的輕微顫抖。
心臟也隨之悸動不已。
溫雲喬原本還有些猶豫的想法,逐漸堅定起來。
「傅晏清,我們去一趟m國吧。」
「這段時間在m國的朋友們幫我找了許多藥物實驗的案例和數據,那款葯的研發技術比我想的要更加成熟。」
「所以我想親自去看看。」
傅晏清不敢置信的鬆開她:「你是認真的?」
溫雲喬笑著點頭:「其實那款葯的臨床試驗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從他們目前公開的數據來看,副作用的概率的確很低。」
「但你的情況特殊,我需要再和藥物公司的人詳細溝通后才能做下決定,但是……」溫雲喬頓了頓,繼續道:」我們也有白跑一趟的可能,就算那個藥效果很好,但是我是你的醫生,我得評估你能不能用那個葯。」
「你要做好心理准……」
她話還未說完,唇就被吻住了。
炙熱的唇瓣溫柔又霸道,頃刻間便將她的體溫點燃。
溫雲喬被吻的頭暈目眩,在快缺氧的時候,傅晏清終於鬆開了她。
溫雲喬能感受到傅晏清抱著自己的雙手在隱隱的顫抖。
她正想問傅晏清怎麼了,便對上了他痛苦又隱忍的雙眸。
傅晏清不想在溫雲喬的面前失態,勉強的笑了笑:「對不起……我……」之前他還能偶爾有些反應,最近卻一點感覺都沒了,所以他才會得知有新葯時,將希望都寄托在新葯上。
他擔心自己兩年後停葯了也無法恢復,那樣他將會痛苦一輩子,還會耽誤溫雲喬。
現在他的身心都感受到了強烈的情動。
可身下該有反應的器官卻像是麻木了般,沒有任何的直覺。
傅晏清掩下眸底的苦澀:「我去洗個臉。」說完,不等溫雲喬反應,便匆匆的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二樓的方向,溫雲喬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當天晚上顧明琛並沒有上門。
翌日溫雲喬直接向醫院提出了長假申請,一邊準備出國事宜,一邊在家裡陪著顧梨安。
「要不,你也和我們一起去美國吧?」溫雲喬看著顧梨安在沙發上發了一天的呆,有些不忍:「就當是出去散散心。」
顧梨安有些遲緩的眨了眨眼,許久才回過神來。
「你和傅晏清是去忙正事的,我跟著幹什麼。」
「你不用管我,明天我就回顧家。」
溫雲喬細眉微蹙,將手機和資料放下,走到她身邊挨著她坐下。
「安安,我不是在趕你。」
「你想在這兒呆多久都可以。」
「我只是擔心你。」
想到昨天顧梨安渾身濕透坐在家門口的樣子,溫雲喬便一陣心疼。
顧梨安一項堅強,很少露出那樣脆弱的姿態。
也正因為這樣,她才越發擔心起顧梨安在顧家的處境。
「我知道。」顧梨安申請稍緩,眼底也多了幾分暖意,她沖溫雲喬笑了笑,「放心吧,我已經另有打算了。」
昨晚她想了一整夜。
既然現在她無法再在顧明琛面前保持冷靜,那不如索性離開一段時間。
正好她以前待過的孤兒院聯繫了她,希望她能回去幫忙籌辦周年慶。
她可以以此作為離開的借口。
等她將心情整理好,再重新回顧家。
一早她便跟顧母打了電話,向對方說明了自己的打算。
顧母對此並無異議,甚至暗示她不要將自己的行蹤告訴顧明琛。
溫雲喬本想追問顧梨安所謂的「另有打算」是什麼意思,可在看到她眼底的苦澀后還是將話咽回了肚子里。
若是顧梨安想說,她會做一個安靜的聆聽者。
若是顧梨安不想說,那她便做一個安靜的陪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