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這不是回君王府的路。」唐棠趴在馬車邊緣道,「這是出城郊的路,我們去哪裡?」
「拜祭你的父母。」
唐棠心一突,她出嫁時只在皇宮拜祭了父母的牌位,牌位設在海棠殿的偏殿里。
回門,君凌軒要帶她去拜祭父母?
「皇奶奶說的嗎?」
「不是,這是本王原本就計劃好的。」只是沒想到從皇宮出來會這般晚。
「皇陵很遠。」
「明日去就沒意義了。」君凌軒凝視她,「你一點也不想在回門時去拜祭你的父母嗎?還是,你對這段姻緣根本不放心上?」
「不是!」她下意識否認,「不是那樣的。我是怕回去太晚你母妃會責罵。」
君凌軒莫名看她一眼,唐棠被他瞧得心虛,他扯唇,「也許,我們是要晚點回去了。」
話落,他把唐棠按下,一枝長箭從唐棠身側射入,釘在她的對面,箭尾強烈的抖著,唐棠臉色煞白,若這箭射在她身上……
君凌軒把她按在懷內,「良超?」
「王爺,對方人多!」良超回答。
今日是去皇宮,君凌軒身邊的暗衛都沒跟隨過來,只有幾名侍衛。他臉色鐵青,把唐棠塞給良超,「帶著王妃先走。」
「王爺?」
「走!」
兩名侍衛識趣的給良超開道,君凌軒身邊的都是高手,三人護著唐棠不算吃力。
唐棠武藝很一般,內力不深,對上一人還勉強能躲開。良超稍一放鬆,兩人圍上她,她就連退了幾步,尖叫著。
「良超,你怎麼辦事的?」君凌軒怒吼!
大部分黑衣人圍攻著他,他分身乏術,眼睜睜看著唐棠像只小兔子一樣在一堆黑衣人中亂串。刀劍無眼,好幾次她險些被黑衣人刺中。
君凌軒急著回她身邊,一回身,手臂鮮血直流。
沒受傷的手扣住唐棠,「善後。」
幾名侍衛會意,給君凌軒殺出一條血路,唐棠被他摔在馬上,姿態狼狽。
「我們不能走,他們有更多的人來了!」坐在馬上,她視野更開闊。
遠處,黑壓壓都是黑衣人。
「那就更加要走。」駿馬長吁一聲,轉頭便跑,少數黑衣人追上來,均被君凌軒暗算了。
唐棠從他腋下看去,「不對,剛來的那撥黑衣人是幫我們的,他們打起來了。」良超他們也脫險了。
風聲呼呼,她的聲音聽得並不真切,君凌軒問:「什麼?」
「我說……」她抬頭,光潔的額擦過他雙唇,酥麻傳過,唐棠雙耳嫣紅。
「我說,我剛才看錯了,後面那撥黑衣人不是來殺我們的,他們打起來了。」
君凌軒面不改色,「未必,也許只是在爭誰先拿到我們的頸上人頭。」
唐棠很鴕鳥的縮縮身子,鑽入他懷中。她學武藝是防身,龐大的商業王國才是她的主業,她還沒成為南唐第一富商,一點都不想死。
滿意懷中女子的舉動,男子冷冽的薄唇彎出一道弧線,緊抿的唇線,似在懷念方才的香甜。
破舊的木屋打掃得乾乾淨淨,君凌軒熟門熟路鋪床,忙碌。他做得自然,唐棠不經意蹙眉,敲敲桌子,「良超是回王府找救援嗎?」他們都在這很久了,良超不可能追不上來。
君凌軒說:「本王跟你需要在這待一晚,天亮之後會有人來接應。」
唐棠撇唇,明白了。
他們帶出來的人少,一撥黑衣人要置他們於死地,另一撥目的不明。保險起見,他們只能在這待一晚,良超跟那幾名侍衛負責引開那兩撥人。
難怪在山下君凌軒就放走那匹快馬!
「怎麼?在凌院願意跟本王同處一室同睡一榻,現在就不願意了?」君凌軒顯然誤會了她的沉默,唐棠說,「在凌院,我們之間空出的位置都比這木床大!」
前者冷冷一哼,唐棠忐忑看他,「你說過的話要算數。」言外之意,他說過不碰她的。
荒山野嶺,孤男寡女,唐棠必須得保證自己的清白。
像是自嘲般,男聲清冽:「全京都都知道本王言而無信。」
「我信你,我信你言而有信!」
燭光搖曳,暖黃光芒時明時滅,君凌軒敏銳的捕捉到她眼中堅定的光,清麗的臉染上幾分暖色,自信美麗。
君凌軒見過很多美人,或嬌柔嫵媚,或或艷光bi人。唐棠不能算最漂亮的一個,偏偏他感覺她是最自然的一個,她會偽裝,可不做作。
回想起跟她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印象最深莫過於一年前,唐棠跟岑賀安唐子言幾人出遊,他就坐她旁邊,她沒注意到他,全副心思都在跟唐驕陽鬥法。
那時的她還沒及笄,穿著一襲嫩黃衣衫,豎著少女的髮髻,明明是一個小女孩,卻憑著一張利嘴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唐驕陽氣走了。
他還記得,唐驕陽走後唐棠眼中撇過那抹不屑與無奈。
正是那個眼神,讓君凌軒記憶尤深,衝動之下娶了這女子回家。
「你的傷?不要緊吧?」唐棠好艱難才角落裡翻出一瓶傷葯,也不知道有用沒,拋給他。
「郡主就這樣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嗎?過來給本王上藥!」君凌軒接住,並不動手。
水眸掠過他受傷的右手,她說:「我是看在你受傷不便的份上才幫你的。」
君凌軒閉眸,靠在牆上。
小心撕開他的衣袖,唐棠才知道他傷得略重,長長的傷口,皮肉翻開,血水不時滲出來,她看著都覺得恐怖。
她處理手法生疏,君凌軒悶哼幾聲過後,她動作愈發的小心。
清理,上藥,她還不忘用乾淨的綢帶幫他綁好傷口。
當然,這綢帶是從君凌軒的衣衫上撕下來的。
唐棠憋著笑,望著眼前衣衫不整的人,「你先休息一會吧,我去給你找吃的。」
「不需要,這裡沒吃的。」這是獵戶暫住的小屋,屋內除了白米之外什麼都沒有。
君凌軒現在沒有狩獵的心思,更不想吃。
唐棠想了想,覺得也對,外面看似平靜,可誰知道那些黑衣人有沒有死心呢?
她起身,把炭火跟蠟燭熄滅,摸黑跑到床上躺著,「這樣他們就找不到了。」